在和郭振海谈完以后，杜剑南带了两个地勤，驱车赶到信阳县部。
县部里面的人说，县长楚云祥不在县部，到鸡公山去视察基建去了。
杜剑南听了微微一愣，才恍然想起老蒋在38年似乎来了两次鸡公山，一次是上一次的3月底，还有一次应该是6，7月的酷暑。
看来上次老蒋登山，给了楚云祥无穷的激励，幻想着老蒋还回来。
楚云祥不在也好，反正杜剑南也不是找他的，他需要的是县部里面的那一部铅活字印刷机。
杜剑南在武汉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有报纸刊登陈怀民的妹妹，写得那封发表在报纸上面的《一封致美惠子女士的信》。
他也搞不清楚，这信陈难现在有没有动笔去写。
在他原来的计划里，是想省一点脑细胞，直接把陈难的信印刷个几千份，甩在东京的天空。
中国自古以来两军对仗，两国的皇帝都要先让手下的大儒（读书读傻了的傻比），写一篇洋洋洒洒，正常人都看不懂的檄文。
以显示自己是‘顺应天意，派兵干你’。
就比如那个据说很牛比，把武则天气得吐血的《为徐敬业讨武曌檄》，杜剑南慕名已久，次次都说要看完。
结果每次都是看了两句，就骂道‘麻痹，写得什么狗屁玩意儿’，随手丢开。
而且，就是在对阵的时候。
双方大将都要先咋咋嚯嚯的自我牛比一番，然后才开打。
否则，就似乎很没有中国味儿，看着都不过瘾。
所以，杜剑南也准备随大流，搞一篇文章，痛骂东洋狗。
然而，陈难的信还没出来，杜剑南又看不上航委搞得那封信。
‘尔国侵略中国，罪恶深重。尔再不训，则百万传单，将一变为千吨炸弹，尔再戒之。’
老蒋这牛吹得，还真是不是一般的大。
‘我们大中华民国的空军，现在飞到贵国的上空了。我们的目的，不是要伤害贵国人民的生命财产。我们的使命，是向东洋国民，说明贵国的军阀，在中国全领土上做着怎样的罪恶。请诸位静听……’
静听，静听，你说岳全传啊？
现在箭在弦上，杜剑南既然瞧不上毛邦初他们搞得文言文，也没时间等陈难的信发表，就只好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等杜剑南回到机场，已经是下午5点。
交代手下把机器安放好以后，他一头扎进办公室，开始写他的那封《告反人类罪的全体东洋人民》。
因为时间紧迫，在信阳也早不到几个懂日文的人，活字印刷都是繁体汉字。
英文到有几个，不过都在机场，杜剑南估计把他的《告反人类罪的全体东洋人民》，让机场人员进行中英文摹写。
猪都知道9360，9361，这是要去干什么了。
所以杜剑南当然没有办法像徐焕生他们那样，几百万张传单，都是中英文双文字。
不过好在鬼子历来骨子里面沉淀着对泱泱中华的钦慕，里面懂得中文的也有很多，况且就算是真的没有一个人懂得，杜剑南也不在乎。
他就是在秉承中华民族的一向传统，阵前‘喝一声’而已。
“你们，四岛上的每一个人，都是，即使再标榜自己的善良，像白莲花一样无垢无暇，都是，恶鬼和恶鬼的帮凶。自开战以来，只是南京一城，上自花甲老翁，下自不满月的婴孩，30万我中华百姓，被无辜残暴杀戮，你们的手上，都染满了我中华人民的鲜血，即使用完东海之水，也永世无法洗清！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是你们理所当然的归宿，来世成为猪鸡鸭鹅牛羊，是你们应得的报应。别无他路。”
“你们是一群白痴，把东亚崛起的难得契机，漂亮的毁掉，自己也终百年成为强国走狗，二等国民，直至陆沉。”
“杀人者人亘杀之，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谨记，牢记，你们的死亡倒计时；在甲午战争之时，李鸿章曾问伊藤博文，你们这么做，将会在中国任的心里留下永世不忘的仇恨，值得么？结果伊藤博文哈哈大笑。”
“现在我也是这么一句话，不用怀疑，得到了依然是你们几千万人的嘲笑；那么请谨记，牢记，从1894年你们掂起屠刀，杀戮我中华儿女的那一刻起，两国之间，千百年来的一衣带水的温情，是被你们生生践踏，砸碎。凡我中华儿女，即使是千百年以后，也依然会深刻铭记，旅顺大屠杀，南京大屠杀，——，我们的刀，我们的剑，我们的枪口和大炮！”
杜剑南信手而写，管他什么写得通顺不通顺，对仗不对仗。
就图一个直抒胸臆。
写完了以后，外面已经是夕阳西下，满天红霞。
吃过晚饭以后，他把杨梦青叫来，两人一起搞活字印刷。
然后，电话就响了。
“杜队长，武汉航委毛厅长的电话。”
是值班的苏兰兮的声音。
“接进来。”
“是！”
随即，电话接入。
“剑南，徐焕生说下午给了你们9大队发了一份电报。”
毛邦初开门见山。
“对，他要求9360，9361立即飞凤凰山，不然视为放弃任务。”
“那你们是打算放弃了？”
抹啊帮厨说得自己都不相信。
“当然不是，不过各走各的也没有什么。”
毛邦初在那边，顿时听明白了杜剑南的意思，‘不是不去东洋进行‘纸片轰炸’，而是这两架要以9大队，杜剑南的名义去。’
“麻痹，争权夺利！”
空军里面有名的争权夺利，又爱贪污受贿的毛邦初，顿时对杜剑南充满了鄙夷。
然而，心里面暗骂，嘴里面却全是笑声：“那恐怕不太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徐焕生他们拒绝在战机上面装载无线盒子，就说明他们两架在飞离大陆以后，也将是单机各自飞行，各架战机单线和大陆电台联络；既然这样，没有必要在名义上强扭在一起。”
电话那边，毛邦初被杜剑南反驳的没有话说。
因为在计划里就是这样，两架战机在宁波中途加油以后，因为夜黑和云层，将会独立飞行，独立进行‘纸片轰炸’。
“好，我们航委再研究研究。”
毛邦初说着连他自己都不信的话，什么研究研究，说白了就是请示老蒋。
不久，电报发到从商丘返回到郑州的老蒋那里，看得老蒋就是酿希匹的大骂，手下没有一个真正一心为国的，都有着自己的小九九，小算计。
然后，他就点头同意了。
这样也好，他也不希望空军铁板一块，而且真要是没有一点的私心，他就会怀疑杜剑南是不是共党了。
得到了老蒋的电报，毛邦初懒得给杜剑南打电话墨迹，让胡柳波发一封电报。
要求9大队的两架双引擎轰炸机，随时做好启程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