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1 / 1)

启程那日,因为牧杨还耽搁了不少时间。

原因是牧杨非要将他的小木舟带着,但回朝歌一切从简,能不带的东西尽量留下,没有空余之地再带上牧杨的木舟。

牧杨十分不乐意,抱着木舟嚷嚷,“这是我亲手做的东西,算是我的孩子,难道你们要将我的孩子扔在这里吗?”

闻砚桐无语,“你的孩子就是一个坑坑洼洼,相当丑陋的木舟?”

牧杨怒,“我不允许你这样说我的孩子!”

闻砚桐长叹一口气,回头唤道,“小侯爷,你来解决,我脑壳疼。”

池京禧从一旁走来,看了一眼牧杨的木舟,便道,“带着,绑在马车顶上。”

闻砚桐惊诧,没想到池京禧竟然真的同意了。

牧杨相当开心,欢欢喜喜的将木舟递给了下人,亲眼见到木舟被绑在马车上才离开。

闻砚桐自是十分不解,按理说池京禧不应该这般纵容牧杨的,“小侯爷怎么同意带着这木舟回朝歌?”

池京禧看了看,说道,“牧杨来此地六月之久,唯一带走的就是这个东西,不能叫他白来一趟。”

闻砚桐听后便略有理解。这次离开,所有人都带了东西,作为来过祎北的纪念。

牧杨只带了木舟,尽管这个东西是他自己亲手做的,但是用他的话来说,这是用祎北的木头做的,所以也算是祎北的木舟。

不管如何,想来日后是再也不会有机会踏进这片土地了。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闻砚桐临走之前换了身男儿衣裳,出门的时候发现众人都已经在了。

阿关牵着她那匹程昕送的汗血宝马,静静的候着。

池京禧终于脱下了银甲,换上了玄黑色的银绣长袍,长发高束,以一根红木簪为固。他抬眸便看向闻砚桐,笑意缓缓从眼中浮现,冲她招手。

闻砚桐高兴的走过去,“小侯爷,咱们要出发了吗?”

池京禧微微点头,“骑得惯马吗?不若去坐马车。”

闻砚桐道,“骑得惯,我来祎北就是骑马来的呢。”

她说完像是要证明自己一样,扒着马鞍就往上爬,池京禧在旁看着,突然伸手扶住她的腰,一用力就将她轻松推上了马背。

闻砚桐低头看他,“小侯爷也快快上马。”

池京禧道,“若是累了就告诉我,给你备好马车了。”

闻砚桐应道,“我知道了。”

将闻砚桐扶上马之后,他便走到旁处的马背上,动作利落的一跃而上,牵着马绳转了半圈。

身后的众人早就已经准备好,纷纷注视着池京禧,就等着他下令。

牧杨还在往傅子献马背上塞吃的,傅子献道,“咱们不是带了很多吗?”

牧杨嘀咕道,“这些都是我偷偷藏的,可不能叫闻砚桐发现,不然要跟我抢的!”

傅子献道,“为何放在我这里?”

牧杨拍了拍他的肩膀,“闻砚桐总不会来怀疑到你头上来。”

在旁边目睹一切的闻砚桐默默无言:就不能别当着我的面藏东西吗?

池京禧看一眼道路两旁的祎北百姓,再仰头看了看万丈高空上的暖阳,最后抬手,一声令下,“启程!”

牧杨正好将最后一包零食藏好,翻身上马,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而后所有人开始动了,沿着大街往外走,浩浩荡荡。身后跟着的是祎北城的百姓,他们唱起闻砚桐听不懂的方言歌曲,曲调悠长缠绵,许多人都落下了泪水。

家家户户都要送他们一些东西,但池京禧吩咐过,只象征性的收一点,别的不多拿。

当确认今生不会再相见时,道别才显得尤其重要。

闻砚桐虽然对这些祎北人没有深厚的感情,但在这样盛大的欢送场面中,也难免心有感触。她坐在马背上,伸长了手挥了挥,道了句无声的再见。

来祎北时,是盛夏还未至,走时则是凛冬刚刚来。但同样不变的,是天上那轮灿烂的艳阳,和不曾停歇的风。

池京禧说了,要在大雪封路之前赶回朝歌,所以他们也不能在路上多逗留,虽不像来时那般风餐露宿,但平日里赶路也挺着急。

牧杨玩心很重,总想着多玩会儿,以往这个时候闻砚桐就要跳出来扮黑脸,训斥牧杨贪玩。

有次路过一条河,牧杨说什么都不走了,非要将他的小木舟取下来,说是要进去游一圈。

实际上那个木舟根本没有划过水,能不能载人浮在水上还不知道,闻砚桐觉得有风险,便劝牧杨回朝歌再试。

牧杨自然是不愿意的,耗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傅子献帮忙劝言,才为牧杨争取了一试的机会。

于是一众人便停下,等着牧杨去河中划一圈。

只是牧杨刚把木舟放到河中,想到还有两个短桨没拿,转身吆喝,“快把我的短桨递过来!”

闻砚桐忍了好久才忍住没在他头上暴扣,站边上冷眼旁边,“我看用不上了。”

牧杨道,“怎么用不上?不用短桨我怎么划舟?”

闻砚桐用下巴一指,“你自个看看。”

牧杨听闻猛地一转身,就见刚放上河面的木舟这会儿正往河中飘去,一边飘一边往下沉,舟体整个都倾斜了。

牧杨惨叫一声,“我的孩子!”

闻砚桐叹气,“我就知道这木舟会沉河。”

牧杨想扑身到河中将木舟捞回来,幸好离他最近的傅子献眼疾手快把人拽住了,低低安慰道,“牧行屹,这做舟也有技巧,并非是外形像舟就可当舟使,幸好你还没上去,否则你这会儿也一块沉在河中了。”

牧杨伤心道,“这可是我亲手做出来的……”

池京禧站在上方,眼盯着木舟彻底沉入河中,才摆了摆手,“继续赶路。”

“但是……”牧杨还想说话。

池京禧转头看他,“再废话我就揍你。”

牧杨咂咂嘴,想着反正这舟已沉,捞不回来了,再挨一顿打就太不值了,便老老实实闭上嘴。

最后这个临走时他嚷嚷着非要背上的木舟,沉在了一条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荒野小河里。

路上走走停停,天气越来越冷,闻砚桐也穿上了厚厚的袄子,披上了狐裘大氅。

赶上寒流,路上有不少人都生病,池京禧怕闻砚桐受凉,直接占了她的马,让她进了马车里。

等回到朝歌时,却正好赶上了朝歌的第一场雪落。

朝歌人向来庆祝初雪,这一日每家每户都点上了红灯笼,街道上张灯结彩,处处都是灯火辉煌。

闻砚桐深吸一口气,再睁眼看去,满眼都是朝歌的繁华和喧闹。

总算回来了。

十二月了,朝歌城里的年味相当重,有时候还能听见炮竹的声响,家家户户都想着如何过年。

闻砚桐跟池京禧等人告别,先回了自己的闻宅。

宅中的下人提前得了信,早将家中东西都清理了一遍,但五个多月没住人,房中缺少人气儿。

茉鹂见了闻砚桐,见她变黑了,也瘦了,当即落了泪。

闻砚桐笑着将从祎北带回来的礼物给她,命宅中下人在各个屋檐下都挂上红灯笼,出门□□联和各种年货。

去年过年,闻砚桐就是在朝歌过的,今年也是一样,不过这次她倒不打算再去哪里了,而是老老实实的留在宅中过年。

池京禧要忙着处理祎北平乱的后续事,一连在皇宫中忙了许久,倒没什么时间来寻闻砚桐。

据说牧杨回去还挨揍了,牧渊揍完他之后还大哭了一场,俩父子抱在一起哭。

闻砚桐觉得自己能想象到那个画面,毕竟这父子俩没一个脑袋灵光的。

傅子献这次倒是立了大功,直接被皇帝封了赏,成了兵部侍郎。

之前朝歌城中没多少人知道傅子献,倒是知道傅盛的嫡长子傅明义。都认为傅子献是个庶子并不受宠,但是这次傅盛一出手却是扶持了傅子献,这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傅明义自然不满此事,在家中大闹一场,据说最后被傅盛送至别城老宅处禁足了,但是究竟是如何,闻砚桐也没问。

这跟她在书中读到的也不大一样,书中的傅子献的的确确是不受宠,最后夺权时跟随了池京禧,才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却没想到傅盛竟然暗地里最器重傅子献。

他那一身好功夫,不是自小培养根本不可能养成,由此可见傅盛在所有孩子中,是一开始就中意傅子献的。

不管真相如何,闻砚桐也没有那个闲工夫去打听被人家的秘事。

自祎北回来时候,闻砚桐觉得身体疲惫至极,一连好些日都瘫在床上,吃了睡睡了吃,将先前瘦的肉全养回来了。

但是由于躺得太多,身上多处酸疼,疼了好几日才慢慢恢复。

转眼间就到了年底了,闻砚桐每天忙着置办过年的事,亲手腌了些肉晒着,想等过年那日亲手下厨,做些好吃的犒劳自己。

只是正在家中闲着无事时,突然一道圣旨敲开了闻宅大门。

闻砚桐当时正睡着,听茉鹂来报,立即一个鲤鱼打挺从床榻上弹起来,匆忙穿上衣裳便出门相迎。

这次传旨的是个年轻的侍卫,身后跟着一排抬着赏赐的人,他看见闻砚桐了,便笑开了一张脸,“可是闻桐桐?”

闻砚桐有些纳闷这名字,但还是应了,“正是民女。”

侍卫便将圣旨展开,“民女闻桐桐接旨——”

闻砚桐带着身后的一众下人们跪下。

“民女闻桐桐胆识过人、足智多谋、才德兼备于祎北平乱,退敌,医治瘟疫等有特大功劳。今念其功赏郡主之尊,封号宁光,另赐郡主府一座,锦缎千匹,玉石百箱,奇珍异宝数十抬,钦此——”

圣旨刚念完,所有侍卫一同跪下行礼,齐声道,“臣等拜见宁光郡主。”

闻砚桐傻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牧杨回到家中后】

牧杨(哭喊):爹,我本想把我孩子带回来给你看的,结果在半道上沉河里去了。

牧渊(大惊失色、惊恐万分、肝胆俱裂、魂飞魄散):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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