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府。
“真是想不到他出手竟这么狠,若是这般调整爵禄,那可有不少人会很难受啊!”
昭鸣得知姬定要调整爵禄的计划后,是捋着胡须言道。
这一招可比吴起削减俸禄要狠多了,如果这么做的话,王和令尹的权力将会得到一定的提升。
因为这爵是世袭的,王也不能给予太多的干预,但是大多数官职可不是世袭,如令尹、大司马这些就没法世袭,一般都是由大王和令尹决定。
一旦爵禄侧重于朝中官员,权力都侧重于官员,而官员又是王和令尹任命的,那谁还敢轻易得罪令尹。
最妙的是,他并未跟吴起一样,削减爵禄,给还是给贵族,给得也还是那么多,你就不能说他针对贵族。
司马昭鱼道:“老先生有所不知,其实这才是令尹的本性。”
昭鸣问道:“此话怎讲?”
司马昭鱼道:“老先生之前没有跟令尹打过交道,其实他脾气本就不好,当初他刚来咱楚国时,别说大司马,可就连先王都被他讽刺过好几回。
在相邦大会上,他更是气得秦相张仪拂袖而去,面对邹忌、惠施,亦不落下风,可没有人将他视作一个小娃看待,只不过如今大王刚刚即位,他可能因此有所收敛,以至于老先生认为其很软弱。”
屈易为道:“可别说昭先生,就连我都忘记其强势的性子,当今令尹绝非善类,否则的话,他也当不上咱们楚国的令尹。”
昭鸣点点头道:“是呀!我也应该早就想到,他一个洛邑商人,又是如此年轻,就担任咱们楚国的令尹,又怎会平庸之辈啊!”
景秀突然道:“可是昭兄,这番调整爵禄,对所有贵族可都不利啊!”
屈易为道:“我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故此方才并未表态,但是令尹的态度很坚决,这事好像没有回旋的余地。”
昭鸣笑道:“既然没有回旋的余地,那就由他去。”
景秀诧异道:“昭兄,难道你支持他?”
昭鸣呵呵笑道:“目前选拔官员,我们是占据优势的,这么调整爵禄,对于我们也是有利得,为何不支持。”
景秀道:“可是长久下去,对我们可是不利啊!”
昭鸣道:“这令尹再厉害,他到底也只是一个人,他能够用的人也都是我们的人,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等到我们答应支持他,他才敢这么干。
一旦我们的人控制住那些发展区,到时可就不是他说了算,如果对我们不利,再调整回来便是。”
此话一出,司马昭鱼他们猛然反应过来。
是呀!
令尹再厉害,他也没有一个强大的班底。
他就一个人。
在他的周边全都是贵族。
纵使他背后有大王,但只要姬定不调整贵族世袭的政策,贵族将始终把持着朝堂。
这猛虎也架不住群狼!
在这种情况,昭鸣反而认为,他们真正的对手,是那些妄图挑战昭氏权威的贵族。
毕竟昭氏乃是当今楚国第一贵族,也是许多贵族的眼中钉,肉中刺。
如今楚国朝中的党派之争,地方上的贵族之争是很激烈的,在这种分封制度下,贵族没有必要去剥削百姓,因为百姓从出生起,就被他们剥削,这是正常情况。
肯定是贵族与贵族之间的争斗。
只不过楚威王在世的时候,与三大家族关系非常密切,表面上看是风平浪静,其实是暗流汹涌。
那么现在与姬定站在一边,一方面就可以控制住姬定,而另一方面,则可以利用姬定去削弱那些可以威胁到昭氏的对手。
既然昭鸣他们都无所谓,屈易为、司马昭鱼自然也不会反对,因为这个规则对于他们这些在朝中为官的贵族是很有利。
他们的金钱,他们的势力将得到增长。
而对于在朝中势力较弱的贵族,这个规则就有些不友好,而对于那些与令尹作对的贵族,就更加不友好。
因为选拔官员的权力,可就在令尹手中啊!
上官纵、潘郢他们可也不傻,一听这消息,当即就急得直跳脚,这么下去,可就完了呀,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去找楚王。
因为他们知道已经恐吓不到姬定。
王宫!
姬定与司马昭鱼、屈易为两个左右尹站在一边,而上官纵、潘郢等一众贵族大夫站在另一边。
阵营明确。
“大王,令尹这么安排,分明就是蓄意报复我们,亏他之前还口口声声说为了我们贵族着想,背地里却耍这些阴谋诡计,来对付我们贵族,真是无耻小人。”
上官纵是咬牙切齿,振振有词道。
楚怀王看向姬定,问道:“令尹为何这么安排?”
姬定道:“回大王的话,首先,臣并没有违背当初的承诺。”
话刚说完,潘郢就道:“你休要在此装好人,你比那吴起还要可恶,你这是成心要逼死我等。”
姬定索性闭目不语。
你一个人说!
楚怀王见罢,不禁暗自一笑,这神情与这年纪才相符合呀,又向潘郢道:“潘大夫先勿要激动,且听令尹是如何说得。”
“是,大王。”
潘郢讪讪点头,但还是忍不住瞪了姬定一眼。
姬定这才睁开眼来,道:“当初臣承诺的是,贵族强,则楚国强,变法的核心内容,就是围绕着贵族在进行,希望能够促使贵族变强。
而促使贵族变强的最终目的,就是使得楚国变强。敢问大王,臣当时应该是这么说的。”
楚怀王点点头。
姬定道:“臣此番只是调整爵禄,将更多的爵禄发放给在朝中效力的贵族,而不是成天在家吃喝玩乐的贵族子弟。这就是为了激励贵族奋发向上,为朝廷效力,为大王效力,何错之有?”
楚怀王点点头,又向潘郢他们道:“寡人觉得令尹说得很有道理啊!”
潘郢立刻道:“大王,这么做的话,会引发贵族家族内部的冲突。”
姬定淡淡道:“你们家族内部的事可与我无关,我也管不着,我只是确保贵族变强,从而使得楚国变强。另外,多劳者多得,这也合情合理,好吃懒做之人,是没有资格去埋怨那些为国效力之人。”
“哼!你休要在此欲盖弥彰,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盘算什么么?我且问你,在你的考核标准中,可是有一条标准,是询问那些官员是否支持仆区法归于小法。”
上官纵怒指姬定道。
姬定点头道:“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上官纵道:“你这么安排,分明就是迫使那些官员支持仆区法归于小法,若不支持,则无法晋升。”
姬定又点头道:“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上官纵立刻向楚怀王道:“大王,你都听见了,他这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姬定淡淡道:“这命令是大王下得,一个都不支持大王命令的官员,我可不敢用。”
说着,他瞟了眼司马昭鱼和屈易为,道:“二位敢用否?”
司马昭鱼和屈易为默默地低下了头。
楚怀王一脸不开心地看着潘郢等人,道:“说到仆区法,寡人也想问问你们,你们对新法不满,寡人就将决定权交予你们,可你们却还不满意,不知道你们到底想要怎样?”
潘郢等人当即就傻眼了。
他们猛然想起,这个命令是楚王下达的......。
这就尴尬了。
真是不堪一击啊!唉...看来我还是更适合跟张仪、惠施、邹忌他们打交道,而不是这群废物。
姬定又道:“大王,其实这么安排,臣也是为国着想,关于这一点,臣与两位令尹是商议过的。”
屈易为心领神会,这是给他们一个表态的机会。
于是主动站出来,将其中理由告知楚怀王,也就是说仆区法归小法,更能够促使发展区的繁荣,下一批官员还是在发展区任命,这是为了考验他们,是否以国家利益为先。
楚怀王听得频频点头,道:“言之有理,既然是朝廷官员,当然得以国家为先,如果事事都考虑自己家,那也没有必要来朝中为官,可留在封邑治理好自己的封邑,那也不错。”
“大王圣明。”
姬定道:“臣乃令尹,这凡事都得以国家利益为先,还请大王放心,这才刚开始,臣还有很多办法,能够促使贵族们变得更加强大。”
还有很多办法?
此乃人言否?
对面的贵族大夫们顿时娇躯一颤。
饶是司马昭鱼和屈易为不免都是忐忑不安地望着姬定。
他们都不敢质疑这句话,毕竟他常常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建议,但又总是能够取得奇效。
真是令人防不胜防啊!
楚怀王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点点头道:“寡人觉得令尹得这番建议,很有道理,寡人刚刚即位,也希望能够广招贤才,诸位应该督促家中晚辈,让他们努力奋进,此事毋庸再议,就这么定了。”
言罢,他便起身离去。
大王一走,上官纵他们猛地转过头去,恶狠狠地盯着姬定。
上官纵走上前去,指着姬定,咬着后牙槽道:“好小子,你给老夫等着。”
姬定微微一笑,也指着他道:“态度正确,我也一样。咱们就慢慢玩,看谁先死。”
“走着瞧!”
上官纵临走前还瞪了司马昭鱼和屈易为一眼。
姬定一笑,道:“来来回回就这一句话,也真不嫌腻。”
屈易为道:“令尹,你这么说,是否有些过火?”
姬定神色一变,正色道:“我只希望他们尊重一个事实,吾乃他们的令尹,当初他们是以什么态度跟高令尹说话,就应该以什么态度跟我说话,难道这也做过了?”
屈易为讪讪一笑。
司马昭鱼问道:“不知令尹打算如何对付他们?”
姬定也不藏着,直截了当道:“这只是在朝中打击他们,我还会在经济上面给予他们打击,我给了他们那么多好处,却换不来他们一丝丝尊重,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为他们着想。”
司马昭鱼与屈易为相觑一眼。
心里默默为上官纵等人捏了一把汗,姬定来楚国这么久,在朝堂斗争上,并未展露出太多的才能,他很少跟人去争斗,也很少参与其中,仅限于口头讲道理,一直以来,他的建议也都是“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但是在工商业方面,他可是展现出非凡的才能。
如今政治斗争,他就已经给了对方一棒槌,还要在经济上给予他们打击,这......!
看来这回是动真格的了。
而姬定并没有打算等过完年,再揭晓这个答案。
都已经闹到这种地步,那就干。
周府。
姬定坐在正座上,捏着眉头,闭目养神。
下面坐着的一群人,皆是忐忑不安的看着他。
这下面坐着的可不是一般人,正是荆安、钟美,等等大贵族。
但是今日的姬定,却令他们感到一股压迫感。
大气都不敢喘。
突然,姬定睁开眼来,道:“我曾以为我对别人好,不求别人这样对我怎样,但也应该能够得到一丝尊重。
可如今看来,我似乎想得过于天真,事实并非是如此,一直以来,我都努力在你们着想,且我所得之利,也都缴纳给朝廷,自己是分文不取。
但即便如此,我却并未得到该用的尊重。”
说到这里,他突然看向钟美道:“钟大夫以为呢?”
这钟家可是一个墙头草,他弟弟钟骏就站在上官纵那边,而他则是稍稍偏向姬定,至少他没有主动站出来跟姬定作对。
这个问题问得钟美很是忐忑,讪讪道:“这我不清楚。”
姬定只是淡淡一笑,也没有勉强,又道:“今时今日,我终于醒悟过来,热脸贴冷屁股,换来的只是变本加厉,我不求大家对我言听计从,但求一个平等的尊重,这不过分。
故此从今日是开始,我不打算再继续下贱的卑微求和,船坞将会拒绝与一些封邑结和一些人合作,而与中原的交易,可也是我谈下来的,我会要求中原商人放弃与那些封邑合作。
为杜绝有些人帮助那些封邑进行交易,但凡与之合作的,我也会拒之门外,在此我先通知各位一声。”
钟美立刻道:“令尹,这不妥。你无权干预我们与何人做买卖。”
“的确,我无权干预,但是我也有权不与你做买卖。”说到后面,姬定语气非常坚决,不容他人质疑。
这一场会议,是在沉默中结束。
没有人对此表态。
有些话不必要说。
可是回去之后,赶紧吩咐仆人中断与某些贵族的交易往来。
其实姬定说得一点也没错,自姬定变法以来,他们得到的财富远比以往要多得多。
这一方面,生产力进步,再加上姬定合理的安排,导致市面涌现出更多的货物。
而另一方面,至于中原贸易的展开,令楚国得到一个十分庞大的市场。
只不过他们一直认为,这是他们应得的。
可事实并非如此。
姬定现在要收回这一切。
他这一出手,就如排山倒海一般,直接压得上官纵他们喘不过气来。
如上官纵的幼子上官无郢,就提前考核不过,回家待命,他的职位由司马昭鱼的族侄顶上。
当然,这也是那上官无郢自己不争气,犯了不少错,让姬定轻易抓住小辫子,是合情合理的让他滚回家去。
上官无郢是开心的回家了。
那边太苦了。
这其实还不算什么,也只是个面子问题,毕竟机会始终是留给他们的。
关键还在于对于他们封邑经济的打击。
之前在姬定的操作下,他们的封邑也变得比以往更加繁荣,但眨眼间,这繁荣就消失不见。
就如同变戏法一样。
大量的商人离开了他们的封邑。
这二选一,那肯定选姬定啊!
但凡是商人,其实都想去发展区做买卖,在这些贵族的封邑做买卖,大头永远是贵族赚,不会是他们,而发展区的机会相对平等。
然而,这还只是商人,这些贵族商人很快就收到消息,他的反应是最快的,但大多数人都不知道。
但可预见的是,一旦仆区法的消息传来,再加上这里经济又不好,到时说不定有大量的奴仆逃逸。
那些贵族也顾不得那么多,纷纷立法,严谨乡民离开,同时还联合乡村的长老们,时时刻刻监督者,且违者重罚。
但这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因为对方是开放的话,而他们又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持这种紧张的状态。
他们家族中不少人见昭氏在各大发展区扩张自己的势力,而他们只能在旁看着,不禁也抱怨上官纵他们,可真是没事找事干,当时令尹都已经退让,你们还要咄咄逼人,这回好了,招了个祸来了。
关键他们的盐买卖也遭受到打击。
这个很致命。
但是更多人表示要跟姬定对抗到底,决不能屈服。
似乎楚国又走回老路,继吴起之后,令尹再一次公然站在了贵族的对立面。
但与吴起不同的是,有部分大贵族都是选择沉默,并没有站出来表示支持,或者反对。
可他们的身体却都很诚实,如昭氏、景氏、屈氏都动用自己的势力,让一些比较荒芜的县城效仿金陵,施行开放政策。
这楚国人口不少,但是地盘更大,这可是一个很好争夺人口的机会。
不过他们也没有彻底与其他贵族撕破脸,毕竟大家都是贵族,始终有一些共同的利益。
潘府。
“潘兄,你身体还好?”
钟骏一脸关切地看着被搀扶出来的潘郢。
潘郢一手扶着额头,微微瞥他一眼,有气无力道:“死不了。”
他最近可真是焦头烂额,自家损失惨重,孙子又晋升无望,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姬定,然而,那钟美却站在姬定那边,这令他很是不爽,自然也不会给钟骏好脸色看。
钟骏道:“我早就说过,你们这么斗,是斗不过周济的。”
潘郢问道:“此话怎讲?”
钟骏道:“这还用讲么,主要是大王在后面支持周济,若非如此,就那我那小侄儿,也足够对付他的。潘兄不妨想想,这周济提得每个建议,不是有益于我们贵族,而是有益于大王。”
潘郢睁开眼来,问道:“依你之意,我们都得恭敬地称他一声令尹?”
钟骏道:“虽然我兄长看重那点钱,但是我一直以来可都反对周济,我始终认为我们楚国即便要变强,也应该由我们楚人来完成,怎能容许一个外人在我们面前指手画脚。”
潘郢叹道:“可是目前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对付他,不瞒你说,我甚至都想过找刺客去刺杀他,可是他身边一直都有着大王安排的武士保护着,万一不成,可能被他反刺一刀。”
钟骏忙道:“这当然万万不可,如今这情况,一旦有人行刺令尹,必然会怪罪到我们头上。”
潘郢道:“那可如何是好?”
钟骏低声道:“据我所知,有一个人也很想周济死,且这个人有能力对抗周济。”
潘郢问道:“谁?”
钟骏道:“秦相张仪。”
“张仪?”
潘郢吓得一惊,道:“这如何能行?”
“这如何不行?”
钟骏道:“潘兄可记得曾今那位齐国统帅田忌。”
潘郢道:“这还用记么,田忌如今还留在我国江南。”
钟骏道:“那潘兄自然不会忘记,当时可是那齐相邹忌以齐楚交好为由,从而交换我国留下田忌。”
当时田忌、孙膑与邹忌不合,且双方斗争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最终是邹忌取得胜利。
孙膑隐退,而田忌被迫逃到楚国来。
邹忌又担心田忌借楚国势力返回齐国,于是他让人告诉楚王,如今齐楚关系不好,就是因为他齐相邹忌很怕田忌借楚国势力返回齐国,故此阻止齐国与楚国修好,那么只要楚王留下田忌,表示无意将田忌送回齐国,那么齐楚关系就能够缓和。
为了对付魏国,楚王当时渴望与齐国修好,于是就留下了田忌。
至今田忌依旧留在楚国,当然,楚国这么排外,可也不敢重用田忌,让他待在江南养老。
钟骏就道:“邹忌可利用我们楚国,来对付自己的政敌,我们为何又不能利用秦国来对付周济。
另外,咱们如今不得大王支持,而那昭氏、屈氏、景氏不但与周济眉来眼去,还趁机打压我们在朝中的势力,若不得外援,我们恐难以取胜啊!”
潘郢稍稍点了点头。
......
周府。
“曹大夫何时来的楚国?”
姬定略显诧异地看着旁边坐着的中年男人。
此人正是魏国上大夫曹孚,姬定与他也不算熟,但是见过几面。
曹孚笑道:“我今日是奉吾王之命,向这新任楚王送来合理。”
姬定笑着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曹孚又道:“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想要拜托楚相。”
姬定问道:“什么事?”
曹孚道:“就是关于楚国盐商贩盐到秦国一事。”
姬定道:“这不是什么大事。”
曹孚忙道:“这可不是小事,我国盐主要产自河东,而河东地区相距大梁甚远,难以给予支援,这盐利对于河东地区是至关重要,当初楚相助吾王在河东变法,已经颇具成效,可如今又弄得河东地区人心惶惶,还望楚相能够在楚王面前美言几句,不要贩卖太多盐去秦国。”
姬定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事我跟大王已经谈过了,但是曹大夫应该知道,贩盐者可不是一般人,这我也难以阻止。”
曹孚道:“这可如何是好呀!”
姬定道:“曹大夫先莫要慌,我有一计,可令秦国停止向楚国买盐。”
曹孚大喜,问道:“楚相有何妙策?”
姬定道:“让犀首将河东之盐全部卖去义渠。”
曹孚一脸困惑地看着姬定。
姬定道:“你回去告诉惠相,他自会明白。”
曹孚沉吟少许,忙拱手道:“多谢楚相相助。”
姬定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毕竟我是魏国客卿。”
曹孚眼中闪过一抹喜色,道:“是是是,是我见外了,对不住,对不住。”
姬定又盛宴款待曹孚,直至下午十分,曹孚才带着几分醉意告辞。
姬定相送至门前,等着曹孚上得马车离去之后,姬定突然朝旁勾勾手指,法克立刻走过来。
“派人暗中盯着他。”
“我这就去安排。”
法克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姬定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道:“自己费尽周折对付自己,可也真是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