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阵,一群和苏小兰差不多大的男孩哗啦啦地欢呼雀跃着跑了过来。
见到一脸严肃的苏晴,这些小子才老实了几分。
他们一个个乖乖地按着辈份站好,乱七八糟地喊着苏晴。
既有称姐姐的,还有叫姑姑的,甚至还有叫奶奶的。
苏晴盯着他们,喊了好几个名字,才问道:“这么早就出来疯,功课都做完了吗?”
“做完了。早做完了!”小子们纷纷松了口气,争先恐后地回答。
养心谷的小子们只要不上学,早上起来都必须要练习武术,这就是苏晴问的功课。
只是现在都已经快下午。现在才问功课,未免有些太迟。
说来好笑。
还真有不少游客在网上订养心谷的民宿时,特意要求主人家有个练武的小子。好让他们懒散的孩子接受下教育,看看别人家孩子的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
这时,一个吊儿朗当的声音响起。
“晴姐姐,这都什么时候了?就算有人再懒,这时候功课也早该作完了。”
小辈里敢对苏晴这么说话的,自然不是养心谷本地人。
苏晴扭头一看,原来是廖金海的儿子廖承志。
廖金海夫妇俩一大早就借了苏武的车,去市里检查身体。倒是挺放心他儿子一个人留在养心谷里玩。
其实不奇怪。
之前廖承志就在养心谷住了挺长一段时间。和石端敏一样,他也交了一群同龄的好朋友,甚至还学会了一套养心谷的拳法。
对他来说,这养心谷和自家差不到什么地方去。
苏晴嘻嘻地上下打量着他:“胖小廖,所以你的功课也作完了?”
“当然。”廖承志昂首挺胸,骄傲地应了一声,“而且,我今天每样功课都训练了两次……”
“真的?”苏晴有些不信。
廖承志郁闷。
他那么乖,主要是因为有游客带着孩子住到同一院子里,而且一大早就起来围观他练武。不知不觉中廖承志就把功课练习了两遍。
很快,他反应过来。顿时像被蝎子蛰了一下。
廖金海噢地一蹦半天高。他气呼呼地朝着苏晴嚷嚷。
“我郑重地警告你,不许再叫我胖小廖。”
苏晴脸不改色地点点头,“好的,胖小廖。”
地上的苏晚也嘻嘻地朝他刮着鼻子。“小胖哥哥,不叫你小胖哥哥的话,叫你什么?大胖哥哥?”
廖承志默默地看了苏晚一眼,仰天长叹。
苏晴这么大个人,遇事可以讲道理。然而苏晚那样的不小点,一旦她认定了一件事,根本没法讲理。
廖承志晃了晃脑袋。他还想着以后到苏晚家混吃混喝呢,这时候可万万不敢惹恼她。
既然没法讲理又惹不起。最好的办法,就是躲。
他搭拢着肩膀,垂头丧气地走到一边。
这时,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众人扭头看去。
布老虎背上站了一只小猴子,安安驮了一只八哥,还有一大一小两只熊猫从草丛深处走到了众人面前。
观众们定睛一看,忍不住哗地欢呼起来。
尽管几个动物身上的毛发一片凌乱,然而却没有染上半丝鲜血,更加谈不上什么血肉模糊。
人们议论纷纷。
“刚才是哪个王八蛋造谣说熊猫被老虎咬死了?出来,看我不打死你。”
“就是,谁那么缺德?害我替大熊猫母子担心了好一阵子。”
“没办法,有些人就是天生嘴长,喜欢见风就说雨,恨不得天下大乱。”
“恐怕不是嘴长的原因。他们分明是见不得人家养心谷好,想趁机造谣摸黑它。不信可以打开手机看看网络自媒体,估计已经有不少文章在骂了。”
有人打开手机一看,忍不住骂了一声。
热搜上赫然多了一条标题“国宝熊猫被养心谷放养的老虎咬死”,正好跟在昨晚文蓝唱新歌的后面。
其他人一看这标题,也不由发了火。
“X的,把这些黑心垃圾找出来,先狠狠揍一顿,再赶出谷去。最后加入终身黑名单,从此以后不许进入养心谷。”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纷纷义愤填膺地讨伐着那些黑心自媒体。
“一只可爱的小熊猫!”围观的人群里突然有小姑娘尖叫出声,“妈妈,佳佳想摸摸小熊猫。”
这一声顿时点燃了众多孩子的心火。
无数小家伙也纷纷出声,一个劲地央求着父母,都想去摸一摸那只乖巧的小熊猫。
一群被孩子吵得无力的父母,只好过来询问苏晴。
苏晴刚在群里和苏武几人说了热搜的事。她听着眼前这些父母的要求,不由沉默。
一个个摸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头小熊猫可不是养心谷孩子们的伴生宠,而且它大多时候都呆在山上,很少出现在人前,可以说野性未除。就算有滚滚这头母熊猫在,恐怕它也不会老老实实让堆陌生人摸。
熊猫不是猫,反而是头熊。万一被它扫上一爪子,皮开肉绽都是轻的。
再者,眼前草坪里的孩子没有一千,估计也有八百。就算小熊猫愿意安安静静让他们撸。恐怕没等他们撸完,熊猫毛都要被撸光。
苏晴这样解释了一番,不少父母点头表示理解。
她才笑着建议:“要不我们让孩子们集体和它们熊猫母子合个影。虽然比不上亲手触摸,但也多少也算了结他们的心愿。”
父母们闻言也松了口气,纷纷回去安慰起自己的孩子。
固然有些家里的小皇帝哭闹着非要亲上手摸一摸,但大多数孩子还是眉开眼笑地接受了苏晴的建议。
他们都是些城里孩子,长了这么大,很多人都去过动物园。
然而无论在什么动物园,大多时候他们只能远远围观。现在能和喜欢的动物一起合影,对他们来说,还挺心满意足的。
很快,孩子们分批站好,一一地和熊猫母子拍了合照,这才了事。
有喜欢熊猫的,自然也有喜欢其他动物的。
拍一次是拍,拍十次也是拍。苏晴左右一看,只好通通应下。她让小男孩们回村去再找些大人过来,帮忙各种合影。
好半天过去才总算安抚好了这满满一草坪的游客。
“晚晚,你又想作什么?”苏雪压着声音,吼自己的侄女。
像她这样无所事事的大人,最适合过来维护秩序。苏雪刚从范玲的汉服店出来,就被回村找人的廖承志逮个正着,最后到了草坪这里。
只是她本身就是一道风景。
苏雪秩序没维持成,自己倒成了一个景点,被数十个差不多年龄的少女包围着,吱吱喳喳地非要一起照相。
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脱身,正好看见苏晚又在捣鼓着什么,苏雪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连忙过来警告她。
苏晚扁了扁小嘴,有些委屈。
“姑姑,晚晚只是想让阿布和安安拔河。”
这是她出来草坪这里的本意。
只是阴差阳错地折腾了好半天,几乎所有人都差不多快把这事给忘了。
苏雪一愣,只好蹲了下来。
她轻轻地捏了捏侄女的小鼻子,语气软了些。
“晚晚,拔河需要用到绳子。你的绳子呢?”
苏晚望向扛着摄像机四处找镜头的文柏,“绳子在舅舅那里。”
苏雪点点头,过去一问,结果从刘帅手里拿到了一捆长长的绳子。
“晚晚,你准备怎么让它们拔河?”苏雪十分好奇。
她道:“和阿布拔河,安安可是分分钟会输的。”
布老虎有近五百斤重,而安安的体重只有五十来斤,差不多是前者的十分之一。两者一大一小根本不成比例,明显没法拔嘛。
“晚晚原来是想让饭饭帮忙的。”苏晚睁大了眼睛,倔犟地瞪着亲姑姑。
在她心里,安安先不说,饭团一直是很强大的。
它既能高高地飞上天,也能驮着自己在地上飞快地奔跑,还能捉回一条条好吃的大鱼。布老虎虽然身子高大,但只能在地上跑,还捉不到鱼,比饭团要差多了。
苏雪默默地擦了擦汗,不敢再多吭一句。她连忙把布老虎和安安召过来,给它们讲拔河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