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1)

这绝对是花慕之写作最快的一次。

也不知道是因为写肉还是因为越亦晚被绑在那,他甚至感觉字句都是直接从指间流泻而出,根本没有经过思考。

文字中的那两人纠缠不休,意象中有暴雨滂沱帷帐缭绕,屋子里还有个雍王殿下被绑在床柱上软绵绵的叫唤。

越亦晚一恶劣起来,压根顾不上什么节操和脸面,怎么胡闹怎么来。

他眼瞅着那太子心无旁骛飞快地敲着键盘,直接开始张口呻♂吟。

就直接照着前两天滚床单时的那个调调来,时高时低还要有婉转起伏。

他甚至被绑的有些享受,也任由某处小帐篷还顶着,只一个人在那喘的不亦乐乎。

甚至还分神了几秒钟——就我这小嗓子,不去唱威风堂堂真是可惜了。

他实在颇为擅长驾驭自己的音色。

该软的时候软,该发出颤音的时候要叫的好像是被摁在床上狠操着一样,不光是嗯嗯啊啊还要伴随急促的呼吸,床上明明是一个人却搞得像满身大汉一样。

叫起床来真是又骚又软,好听极了。

这声音实在太过放浪,甚至花慕之有那么几秒真怀疑他解开绳索自己玩起来了。

他扭头看向床上,那银发青年只笑着抛了个WINK,还暧昧地用舌尖舔了下嘴角。

“来玩么?”

花慕之心里叹了口气,心想本来约定了晚上十点钟微博放车,连账号都已经开好了,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他缓缓站了起来,把电脑放到了一边。

又漫步走回了床边。

“玩……什么?”

那湿润的眸子就欲盖弥彰地望着他。

“玩我啊。”

于是一大批上车的旅客被留在了站台。

“车呢?!!”

“票都买了司机跑啦!!!!”

“夭寿了如今山樆都开始咕咕咕了!!”

“人类的本质就是——”

好些乘客在微博和评论区相拥而泣,东宫里的喘息声一浪高过一浪。

那光裸的腰背犹如希腊雕塑中的完美笔触,连肩胛骨的线条都性感的让人想要伸手碰触。

愣是从九点半一路做到了十二点半。

最后花慕之自己都体力耗尽,趴在越亦晚的身上额前全都是汗。

他在这个时候,便好像那朦胧的气质被全部吹散,眼神锐利而又充满了侵略性。

越亦晚基本上也动不了了,只伸手轻抚着他的面庞。

“宝贝儿……你这真是公狗腰。”

花慕之垂眸吻了下他的嘴角,翻身躺在旁边还在喘息,头发早已湿透垂下,有种奇异的色情感。

越亦晚缓了一会儿,忽然道:“我给你洗澡。”

“嗯?”

这攻和受,原本就跟性格和地位无关,只是上床的癖好而已。

他们两当时还讨论过,到底将来谁在上面。

越亦晚对自己的腰力和体力非常清楚,自然是大方的允许对方辛苦一些。

但说到底,花慕之无论在床上床下,本身都温柔而细节顾得颇为周全,哪怕是在做的最激烈的时候,都记着用手挡住他的头顶,免得他撞到床板,甚至还会轻声问问他还想要些什么。

越亦晚自然花式点单,然后再一本享受地抱着他哼哼唧唧。

但做到下不来床,其实是不至于的。

也不至于做到两腿发软——那个完全是在健身房才有可能的事情。

越亦晚先下了床,给他家亲爱的接了一杯水,拿纸巾小心地擦拭他身上背上的汗。

太子是从小就锻炼和骑射,肌肉比例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擦着擦着,他又忍不住亲了一下。

花慕之没想到今晚会玩的这么过,甚至透支了好些的体力,他此刻起身都有些累,只缓缓地坐了起来。

越亦晚牵着他去了浴室,放了冷热水的同时去找按摩的精油和其他的用具。

“不用……”太子试图抗拒:“我自己洗就好,或者叫霍御侍过来。”

说话的功夫,浴缸的水就已经放好了。

越亦晚倚在他的身旁,直接开始伸手给他搓洗头发,笑着问道:“重不重呀?”

花慕之颇有些惊讶,诚实道:“揉捏的……很舒服啊。”

“本来事后也是床事之一,你回头还可以拿这个水两千字更新。”越亦晚搓着玫瑰香气的泡泡,开始帮他洗脖颈和肩膀。

他那一双手,原本是用来缝纫裁剪的手,又细又长轻巧灵活。

这指尖按揉着他的肩胛骨和脖颈,仿佛在传达着无形的力量和活力。

花慕之靠着浴缸放松了许多,握着他的手腕落下一吻,轻声道:“我身边亲近的人,从来没有给我洗过澡。”

他从前在电视上看到平民家的母亲为三四岁的小男孩洗澡,或者看着父亲带着儿子去海上冲浪,都觉得诧异而又羡慕。

似乎从记忆的开始,自己和家人们的关系就颇为克制,就如同是有着天然的屏障一般,甚至连拥抱都颇为稀少。

如今越亦晚不光把那些距离和规矩都砸了个稀巴烂,还肆无忌惮地不断往他内心深处里跑。

现在哪怕连睡着,都有些舍不得。

想和他一直在一起,想感受他那样天真又亲切的感情,想无时无刻地呆在他的身边。

越亦晚帮他揉好了肩膀,又把各种会被和谐的部位仔仔细细的洗了一遍,两个人都有些脸红。

“我觉得……好温馨啊。”他小声道:“咱们真的好像小夫妻。”

花慕之已经精力恢复了许多,忽然伸手一揽,把他也捞进了浴缸。

越亦晚一声惊呼就倒了进去,溅的好些水都哗哗的流了出去。

他身上还穿着睡袍,此刻头发湿透身材半露,看起来像只不小心掉进河里的妖精。

“我帮你洗……”花慕之取过了香波,随手解开了他的衣带,把那**的睡袍放到了一边,语气又迟缓了一些:“可能不是很会,你见谅些。”

越亦晚索性躺在他的怀里,一边任他帮自己搓洗头发,一边玩着水里飘着的小鸭子。

“耳朵后面记得也揉一下!”

“对,这儿可以搓一搓!”

身后的人相当的配合,甚至还伸出十指来帮他按摩放松脊背。

越亦晚玩小鸭子玩到一半,忽然想到一个事情。

他现在如果去知乎接受采访,搞不好可以回答各种奇怪的问题——

#在太子面前爬树是怎样的体验#

#陪太后看综艺节目是怎样的体验#

#我是怎样教太子搓澡**的#

#太子哪里的痣最好看#

哦,最后一个问题不能回答,咳。

他闻着香波的味道,随手给脖子泼了些水,手指滑到自己的肩膀旁边,忽然摸到了一个熟悉的凸起。

等等……

这是……

越亦晚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身体僵硬了许多。

“怎么了?”花慕之随口问道:“在想什么?”

不行,我这两天可能要出宫避一下。

“我爸明天,明天约了我回家吃饭。”

“他不是去法国了吗?”

“不对,是我哥。”越亦晚撒谎都有些撒过来,手指还在下意识地按压那个肿起的小块,极力隐藏着心里的惊慌:“就十天半个月,等我陪陪他们就回来了。”

花慕之没意识过来,只奇怪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不安:“到底怎么了?”

越亦晚忽然拧了好些,也不肯跟他说实话,强行把话题岔了过去。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在临都过春天了,自己早就忘记了很多事情。

比如一到春天就必然发作的荨麻疹。

这件事一直不可解,早些年母亲和父亲都带自己去看了好些医生。

一到春天,要么身上会出现大片大片的红斑,要么就从脖颈到胳膊上都会有大大小小的肿包风团,而且还瘙痒的让人一整晚都不得安睡。

这种问题不会传染,但发病原因不明,且一挠就会波及身体的一大片。

哪怕是吃药或者如何,都需要好些天才能缓过来,整个人都狼狈到了极点。

可是去了英国之后,这种症状就缓解了好多,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他最近两三年里已经没有发作过了。

他强行出宫只会让花慕之往其他地方想,而且也不可能就这么一走了之跑太远。

要不去别的国家避一避?

不行,会伤慕之的心的。

越亦晚一整晚都没有睡好,心里只觉得烦躁又恐惧。

他比谁都重视形象。

衣服上下从纽扣到袜子鞋子都要配套,皮肤要光洁干净不要有痘。

头发要日日打理形状轮廓,连笑容都要看起来清新阳光。

可这荨麻疹一旦发作,他身上就到处都红一片,看起来简直是个小怪物。

可该来的还是来了。

一开始只是胳膊附近有一小片,很快大腿上也出现了同样的问题。

越亦晚不肯让花慕之看见,所以晚上早早就穿好全套睡衣躺好,擦药都是背着他在夕清阁的二楼自己处理,也不肯看宫里的医生。

宫里的那些太医看了,那必然会让花慕之看到。

他久违的开始感到害怕。

如果慕之看到那腰上背上大片大片的红斑,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恶心?

而且有的地方有密密麻麻的疹子,是夜里无意识地挠出来的。

就算,就算以后这些都好了,可是万一现在被他看到,搞不好以后上床的时候都会觉得索然无味。

我不能在他面前太狼狈。

我不可以把那么丑陋的一面露出来。

雍王殿下纠结了许久,又没办法跟他分被子睡,直接一个人去那当初礼训期的单间里分床睡了——晚上还锁门。

太子忽然看起来格外孤单。

-2-

越亦晚的反常,花慕之也看得清清楚楚。

他在被亲吻和拥抱的时候,也还是享受而快乐。

可是不肯有再进一步的接触,衣服也从早到晚穿的严严实实的。

不仅如此,他宁可平日里闷头在夕清阁给姐姐的朋友们做衣服,也不肯主动来抱朴殿陪自己坐一会儿。

花慕之不明白发生什么了。

连问都不能问,警觉地仿佛在防着自己一样。

他小心到了极点,像是端着一支随时会熄灭的蜡烛。

可没过几天,晚晚就一个人跑回单间去住,神情也颇为不自然。

他……是不是讨厌自己了。

可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花慕之甚至断更了一两天,感觉好些事情让他没法再静下心来写东西。

不行,如果怀柔政策没有用,那就要换个法子。

他仔细问了洛御侍和霍御侍,试图从日常生活的细碎里找些蛛丝马迹出来。

可洛御侍天天陪着他,也没看出什么变心的征兆,只说雍王殿下好像是生病了,最近有时候换衣服的时候,都躲着他要一个人换。

“我那天刚好抱新的熏香过去,看见他光着右臂在涂药。”

涂药?

花慕之怔了一下,忽然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大步去了夕清阁。

他这六七天里一直被这笨蛋挡在外面,甚至都没法照顾他。

越亦晚正准备再给各处上一次药,这外套的扣子解了一半,就听见楼下有熟悉的脚步声正在逼近,忙不迭把所有扣子全都系好。

花慕之大步走了进来,眼神比从前明锐了许多,只在门口看着他。

越亦晚立刻就怂了。

“我,我没变心,你相信我……”他试图缓和气氛:“我这几天自己睡,完全是晚上想偷着玩手机,别多想啊……”

“出去,锁门。”花慕之平静道。

两个御侍忙鞠躬退下,出门时把门关的颇为严实。

他本来还在和晋江那边谈新一本版权合作的事情,宫外也有好些要务要做。

可那些现在都不重要。

花慕之迈步往前一走,越亦晚就慌了:“我今天不想做!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叫了——不我就跳下去!”

“把衣服脱了。”

“我我我是挺喜欢你偶尔凶我一下可是今天真不行!”越亦晚又想躲他又怕说错话让他难受,已经起身躲到了墙角:“咱有话好好说脱什么衣服啊!”

还没等他想出更胡扯的理由来,花慕之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前。

身高的差距颇为明显,以至于越亦晚只能抬着头看他,两手都护着衣服。

然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花慕之就已经把他打横抱起来,跟要揍小孩儿屁股似的坐回书桌旁,抬手就撩开了他衣服的后摆。

“不——不行!”越亦晚这回真要哭出来了,倔强地还想把眼泪往回咽:“你别看!我不许你看!你看了我就不喜欢你了!!”

他眼眶通红地想要挣扎,心都悬到了嗓子眼:“真的别看我都快好了,你——”

花慕之把他按的严严实实,强行扒了衣服又把裤子脱了下来。

越亦晚这回真哭了。

他好久没有回临国,这边天气又潮又热,一发作起来身上到处都是红疹,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

自己从进了溯明廷起什么事都尽善尽美,就算爬树都好看的跟个小神仙似的。

这下所有的好印象都要砸个干净了。

他不是那个光彩照人的雍王了。

他是狼狈的,丑陋的,身上长了好些疹子的病人。

花慕之半晌都没有说话。

越亦晚抹了一把眼泪,连离婚的理由都想好了,又扭了一下试图把裤子拉起来。

真是丢人!

“怎么会……严重到这种地步?”他的声音听起来心疼而又紧张:“多久了?”

“你不要管!”越亦晚凶巴巴地坐了起来,试图维护仅剩的自尊心:“说了丑死了还非要看!你还强行扒我衣服!”

花慕之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眼神里没有半分的厌恶,反而关切而又心疼:“你怎么因为这个事情躲着我呢?一个人上药背后怎么办?”

“看医生了吗?这是过敏还是发炎?”

越亦晚眼泪都在眼眶打转了,还在那逞强:“你别摸我,小心被传染!”

“看了就不觉得恶心吗!”他的心态已经完全爆炸了:“到处都红着,不然我为什么要穿长衣服啊!你不要再问这些了好吗?!”

花慕之看了他半天,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原来是怕这个。”

他依旧握紧了他的手腕,不肯松开。

“不恶心,不难看。”那声音沉静温和,没有半分的虚假:“而且我也不会因为它们而觉得你丑陋。”

越亦晚憋了半天,又揉了揉眼睛道:“我,我都好久没有生病了。你再说下去我又忍不住要跑了。”

花慕之小心地把他抱回怀里,任由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只抱紧了他轻声道:“你怎么这种时候还在想这些事……好不好看又不会改变什么。”

“不会吗?”越亦晚索性把心里恐慌了许久的事情都问了出来:“难道我这样子,你将来不会又想到这些,对我硬不起来吗?”

花慕之淡淡道:“你要不要试试我现在硬不硬的起来。”

话虽这么说,却还是第一时间叫了医生过来,把身体的病症检查了一遍,又把那之前惯用的药膏全都查了一遍。

西医那边在查过敏源和相关细节,中医这边给的诊断更快一些。

“这是风热袭表,肺卫失宣。”老中医搭着他的脉,摇头晃脑道:“治以辛凉解表,疏风清热。”

于是又重新配了洗剂和药膏,还抓了好些药。

花慕之把其他的工作全都推了,只陪着他处理身上的这些大小问题,不肯离开。

越亦晚平日里都好说话的很,如今一犟着就难哄的很,擦药的时候也死活不肯当着花慕之的面脱衣服。

但毕竟还是有身高和力量上的优势,免不了被锁上门摁住了仔仔细细擦一遍药。

这病本身是个人的免疫问题,不会传染也没有危险性。

花慕之只轻声哄着他,一天三遍地帮他擦着后背腿侧和手臂,那些触目惊心的肿块似乎也并不会让他动容。

温柔如初,甚至更加的对他好。

越亦晚最后也不挣扎了,只趴在他的腿上感受那些灼热瘙痒的地方一点点恢复原状,冰凉的药膏敷在屁屁上格外舒服。

“你……真的不会觉得,我很恶心吗。”他还是有些诚惶诚恐,没安全感到了极点:“没必要掩饰那些想法的,我真的可以自己处理这些。”

花慕之忽然感觉自己有时候判断错了。

这家伙不是聪明透顶,压根就是个榆木脑袋。

“如果托托生病了,或者掉进粪坑了,你会扔掉它吗?”

“当然不会,”越亦晚下意识道:“治好洗干净就好了呀。”

“你会以后再看到它的时候,都觉得抗拒厌恶吗?”

“怎么会,它是无辜的啊。”

“怎么托托你都能够接受,自己却不行呢?”

越亦晚忽然怔了一下,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没有办法说出来。

因为,在我的内心深处……

我觉得……自己是不值得被爱的。

我给自己套上了几百件的好看衣服,把生活和外表都经营的几乎完美,却还是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

——如果,我是值得被爱的,她为什么当初会离开?

她为什么会就这么走了?

她不是我的妈妈么?

越亦晚沉默不答,花慕之这边只凝神帮他上药,良久之后才帮他穿好衣服,扶他起来。

“晚晚。”他握着他的手,让两人十指相扣。

那惯来通透伶俐的青年如今迷茫又脆弱,像是另一个人。

“我爱的是你,不是你素日里好看的皮囊,又或者是每晚的欢愉。”

“我只是在爱着你,与其他的事物全都无关。”

他的声音沉稳而又温暖,甚至如同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心里。

越亦晚只感觉自己连鼻尖都酸了,红着眼睛抬头看他,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真的……是这样吗。”

“变丑变笨……都这样吗。”

即便是生了病,身上红的肿的到处都是,你也不会想要推开我吗?

花慕之轻叹了一口气,把他抱在了怀里。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快乐而肆意的亦晚,也会用这样小心而不安的语气问问题。

你到底有多害怕被伤害。

“我爱你,不会改变。”

“你是独一无二的晚晚,也是这世界上最可爱的晚晚。”

“不要害怕了,好不好?”

“我在你的身边,你在我的心底。”

“……永远都不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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