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人伊瓦很迷茫,他行走在大地上观察着这个世界,观察着大地之上蛇人。
牧兽部落、渔猎岛民、城邦之人,都是他观察的对象。
他从没有和神之国度之外的活人接触过,他渴望着感受情绪和欲望的力量,可是他又极度不适应别人的目光。
就好像人类向往着火的光芒,但是伸出手的一瞬间又在畏惧着火的灼烫。
他孤独的行走在大地上。
他拨开丛林中的叶子,站在山岗上远远的看向远方。
一时之间。
他突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伊瓦自己问自己:“我该怎么才能完成我的使命。”
伊瓦想要混入人群去体会自己想要体会的,但是内心深处却又害怕碰到其他人,他觉得那些东西和自己格格不入,他习惯了一个人孤独的撑着船漫游过星海和梦界。
他不太明白该如何才能完成神明的使命,只能一路走走看看。
伊瓦远远看到了山岗下出来了人,一男一女两个蛇人挽着手扭动着尾巴,一路嬉笑着来到了山坡上。
这应该是一对情侣,他们说说笑笑一路前行,其中女人的手中还挽着一个用藤蔓编织篮子,这也是蛇人村落和族群常见的器物,用藤蔓编织成各种家用器具。
哪怕隔着很远,伊瓦也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快乐。
伊瓦从山岗上走下,他突然出现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虽然伊瓦的模样和形态也和蛇人有些格格不入,出现的也非常突然。
但是青年男女很大胆,毫不畏惧的注视着他。
因为他们感觉到伊瓦并没有什么恶意。
他们打量着穿着暗银色的罩袍的伊瓦,想着他是不是哪里来的贵人,他的下半身被矮木遮挡住了,他们没看到伊瓦没有尾巴。
年轻的男人问他:“你是谁?”
伊瓦没有回答,而是问他们:“你们为什么这么快乐?”
女人觉得伊瓦问的莫名其妙:“因为我们在一起啊。”
伊瓦问他:“在一起就很快乐吗?”
女人回答:“当然。”
伊瓦低下头,用他那的眼睛注视着女人的瞳孔:“我读了你们的心,但是……我为什么没有感受到快乐?”
“为什么呢?”
伊瓦摆渡在星海之中的时候,他总是在想如果有一天能够遇到活着的人,自己是不是就可以读懂别人的情绪和快乐。
他以为自己拥有读心术,只要能够进入凡人的世界便能够感受所有人的喜怒哀乐,感受快乐和哀伤等一种又一种情绪。
但是很明显。
那只是他想象的情况。
人与人的悲欢喜乐并不相同,他并无法从读取别人的内心中去得到自己想要的快乐,他更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在一起就很快乐。
“为什么?”
“这种问题还需要问吗?”
两个男女蛇人看着伊瓦,就好像看着一个傻子或者疯子。
伊瓦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转身离去。
男人小声的说,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他不会这里有问题!”
女人则看着伊瓦远去的背影,惊奇的发现伊瓦没有尾巴。
“他没有尾巴,可能是个被人砍掉了尾巴后疯掉的疯子。”
说到这里她声音变小了起来,说着自己曾经听到过的传闻:“听说神庙里一些神侍犯下了重罪,就会被砍掉一截尾巴,他会不会是被哪个神庙赶出来的罪人?”
他们小声的猜测着伊瓦的来历,却根本想象不到这根本就不是蛇人,而是一位从神之国度走下的半神。
伊瓦有些失落,他接着沿着大路朝着远处走去。
伊瓦又看到了一个村庄,村庄外面有着大片开垦的农田,种着精心培育的卷球厥。
整齐平滑的田地,给人一种充满了希望的感觉。
一群蛇人孩童在田地边滑行,他们追逐来到了一条小河边。
河的两岸长满了树,一颗粗壮的大树上悬挂着藤蔓,这些孩子用手抓住藤蔓然后一甩就从河的这边到了那边。
小小的动作,对于孩子们来说充满了勇气、冒险、刺激。
也有着童年的天真和快乐。
然而当一个又一个孩子通过荡秋千的方式穿过了河流,轮到最后一个孩子的时候。
孩子惶恐的看着脚下的河流,根本不敢踏上冒险的旅程。
其他孩子站在对岸看着他,对他大声呼喊。
“过来啊!”
“没事的,非常轻松的。”
“抓住它,眼睛一闭就过来了。”
然而最后一个等待过河的孩子怎么也迈不动步伐,河对岸的孩子渐渐等待得不赖烦了,纷纷奚落他。
“胆小鬼。”
“我们别等他了。”
然后一一转身离去了。
孩子只能站在河的对岸看着自己的同伴们离去,踏上了新的旅途和冒险,而自己只能驻足徘徊在原地。
这个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孩子的身后,默默注视着孩子的情绪从欢乐化为失落。
伊瓦心中突然想起了来之前因赛神和他说过的话:“在凡人的心里种下祈愿。”
他也想起了古老的妖精们所做的事情,它们乘坐着气球来到人间,给一个又一个孩子实现心中的祈愿。
它们是因赛神的宠儿,世间一切美好的代名词。
孩子感受到了身后的动静,扭过头看向了伊瓦。
“你是谁?”
伊瓦走上前去,问他。
“你知道实现愿望的妖精吗?”
孩子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伊瓦的罩衣下探出一只手,那是细小的藤蔓纠缠在一起化为的一只手,怪异而神奇。
在藤蔓汇聚成的指尖,一朵美丽的太阳之杯从中慢慢长出。
根茎在魔法一般的力量下旋转而起,金色的花杯缓缓展开。
太阳花海是伊瓦此生见过的最美丽的地方,而妖精便是从太阳花海之中诞生而出的,而此刻伊瓦用这种方式和孩子讲述自己所知道的美丽。
“这是花,名字叫做太阳之杯。”
“而妖精就是和这花一样美丽的生命。”
“它可以……”
“啊!”孩子却发出了一声尖叫。
那孩子听都没有听完,就被伊娃奇特的手臂和衣袍下隐隐露出的躯干吓得转身就跑。
“怪物啊!”
伊瓦手中拿着花,弯着腰保持着想要送给孩子的姿态。
然而孩子头也没有再回。
看着孩子被自己吓得远去,伊瓦更加疑惑。
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逃,为什么要害怕自己。
妖精就是这样实现凡人的祈愿,然后被无数人所歌颂向往的啊!
那些孩子克都是很喜欢的。
他只能手拿着金色的花,默默的将自己没有说完的花缓缓道出。
“妖精的力量可以实现你的愿望,当你对着这朵花许愿,便可以让你越过高山和大海,追寻你想要的东西。”
说完之后。
他遗憾的将太阳之杯收起,再度转身离去踏上了旅途。
而他离开没有多久,村落里一大群成年蛇人追了出来,带着武器在这里大呼小叫。
“在哪里?”
“哪个吃人的怪物呢?”
“跑哪里去了?”
大人们严阵以待,四处查看着那怪物的踪影,却最终没能找到对方。
伊瓦没能留下美丽动人的传说,反而在这里留下了一条让每个小孩子惧怕不已的恐怖传闻。
直到千百年以后,当地还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
荒野之上有着一个身形高大穿着银色衣服的怪物,他有着人的头颅,身体却是树木组成的。
他隐藏在森林之中,专门寻找那些落单的小孩,然后将它们食物吃掉。
他会制造出一种诡异的金色植物送给小孩,当你接下了他的礼物之后便再也无法摆脱怪物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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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护火城。
城邦之王阿尔潘斯驾驭着地行龙拉着的战车从外面归来,士兵跟随在两侧。
他的战车在城门前停下,看着城门缓缓打开。
阿尔潘斯欣赏着这座自己重新建立起的这座城市,看着视线里门慢慢打开,露出繁华的城市和街道。
然而在这一刻。
他却又突然回过头,目光循着城外的河流一路远去。
他心中的地图上浮现出了一座又一座城市,那是他的整个城邦。
如今。
他的苏因霍尔城邦有着百余万人口,有着二十几座城市。
他们以种植为生,他们同时豢养着兽类,他们学会了烧纸陶器和冶炼青铜。
他们有着自己的传世诗篇和文字,有着自己的法典和城邦体系。
在世人的眼中,阿尔潘斯是充满力量的统帅,是拥有着智慧和谋略的智者。
他知晓许多不属于人间的秘密,他能够沟通伟大的神明。
他通过自己的力量完成了一项又一项不可思议的奇迹,他是第一位王者,也将是最伟大的王者。
阿尔潘斯驾驭着战车进入街道,两旁的民众大声欢呼,所有人全体匍匐在地。
驾驭着战车走到街道的中央,阿尔潘斯停了下来。
街头有着人吟唱着自己所书写的诗歌,赞颂伟大的神眷之王阿尔潘斯。
这是给阿尔潘斯的献礼,一项早已准备好的节目。
“阿尔潘斯王。”
开场便是激情洋溢的一段吟唱,搭配着悠长的旋律。
诗人手贴着自己的胸膛,表情也变得丰富了起来。
“他来到了深海之底血之国度,他是神眷之王,知晓世间一切秘密。”
“他知道生命起源之山的高度,他知道生命之母的神庙之谜。”
“他在神的面前获得了英雄的身躯,他以长枪和弓箭建立起了苏因霍尔。”
“他……”
蛇人们向来能歌善舞,他们对于音律和舞蹈的追求远远高于曾今的三叶人,他们的诗篇不仅仅要能读出来,还要求必须能够唱出来。
音律是他们对神的献礼,音律是他们对英雄的歌颂,音律也是他们对于世界的认知和传承。
阿尔潘斯听完了吟唱者的诗篇,满意的说到。
“很好。”
“将这诗刻下来,放在我的宫殿前。”
吟唱者行礼弯腰,阿尔潘斯驾驭着地形龙战车而过。
街头再度爆发出雷鸣一般的声音。
阿尔潘斯已经抵达了人生的巅峰,他和他年轻时候所期待和想象之中的一样获得了荣耀和荣光,他将被后世之人所铭记。
只要蛇人这个种族存在一天,他就不会被人所遗忘。
阿尔潘斯回到了宫殿,几个侍官走了上来,汇报着城邦的近况。
宫廷宰相和阿尔潘斯非常熟悉,直接询问他。
“阿尔潘斯王。”
“怎么样?”
阿尔潘斯这一次离开护火城便是前往西边的几座城市查看情况,经过这么多年的休整,苏因霍尔城邦的确和之前不一样了,但是西北边的牧兽部落也越来越强大。
其中最让阿尔潘斯没有想到的是,他发明了弓箭这种利器之后,这种武器立刻那些牧兽部落之中兴起了。
他们利用这种武器互相厮杀,他们用弓箭捕猎野兽。
他们渐渐忘却了曾经的伤痛,只知道苏因霍尔城邦的富庶。
哪怕苏因霍尔城邦的阿尔潘斯王非常强大,但是作为劫掠者的他们只想着能够劫掠一把就跑,又没想着和阿尔潘斯正面战斗。
尤其是最近。
大量的牧兽部落蠢蠢欲动,一场大的入侵就在眼前。
阿尔潘斯此次前去巡视,甚至还和一群入侵者的先锋队打了一仗,毫不意外的胜利了。
但是阿尔潘斯也知道,更大的冲突近在眼前。
阿尔潘斯将自己探查到的情况和宰相说了一下:“西北边的几个牧兽部落又蠢蠢欲动,估计很快就又要打仗了。”
“城邦里没有出什么事情?”
宰相说道:“东南边的色因斯城和几座城市有着流言,说王您老了,可能是有心之人在散播,我已经派人去查看情况了。”
阿尔潘斯丝毫不在意:“一群跳梁小丑。”
但是仔细去看,便发现阿尔潘斯和壮年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他的下巴长满了浓密的胡子,纠缠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雄壮威武。
但是他的头发已经爬上了缕缕银丝,眼角有了皱纹。
可以看到他在无可避免的老去,他虽然依旧拥有着生命神血带来的力量,但是那神血并不曾真正属于他,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真正的躯体在岁月的侵蚀消磨下一点点衰颓。
所谓的神眷、所谓的神力。
全部都是借来的力量。
没有这些,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宰相点了点头,也不再打扰阿尔潘斯。
“王估计也累了,我先离开了,王也早点休息!”
阿尔潘斯收起了裙甲,进入了寝宫。
他先是看了一会牙兽皮制成的书籍,天便渐渐暗了下来,仆从出来点亮了用油脂制成燃油的铜灯。
夜色安静下来,阿尔潘斯也伸了个懒腰。
他站起身来,再度想起了今天刚刚那诗人吟唱的诗歌,想起了那所有人崇拜欢呼的看着自己的盛状。
他甚至不由自主的跟着那曲调一起吟唱了起来。
“阿~尔潘斯……王~”
带着笑容和得意,他沉浸在自己的辉煌和荣耀之中。
最后。
一点点进入了梦乡。
然而刚刚入睡,阿尔潘斯便感觉自己的意识好像在被人召唤着离开了大地,朝着一处未知之地坠落而去。
那里是一片黑暗,却可以感觉到黑暗在波动。
黑暗之中传来了有规律的声音。
这里是深海。
开始的时候阿尔潘斯还沉浸在梦的恍恍惚惚中,但是当远处出现了一座散发着红光的灯塔之时,他突然意识变得清明无比。
他明白了这不是梦,也知道这是哪里。
虽然已经八十多年没有来到过这里了,但是阿尔潘斯对这里的记忆是如此的深刻。
他从黑暗之中飘飘然而下,最终落在了灯塔前。
他抬起头看向了这座古老神秘的海底之城,看向了那座圣殿。
“深海的血之国。”
“没想到,我又回到了这里。”
他熟练的朝着前面走去,他记得这里的一切,记得这里的建筑风格和那些神秘的文字,还有那些奇特且看不明白的造物。
他的战车便是模仿着其中一件奇特物品建造而出,如今战车已经成为了城邦战争之时不可缺少的东西,同时也是阿尔潘斯和苏因霍尔城邦的标志。
不知不觉间,他就走入了真理圣殿之中。
血肉王座上的神依旧端坐在上面,她赤足踩在血肉毛毯之上,怀里抱着一颗血红色的蛋状之物。
她哪怕坐着不动,也没有说话,就已经让阿尔潘斯感觉到头都无法抬起的压力。
阿尔潘斯体内的力量和血脉,在这位种族之王的面前不由自主的表示着敬畏和臣服。
“伟大的血之初祖、腥红之魔女、最古者种族之王。”
“您的眷者接受您的召唤。”
阿尔潘斯念全了血之初祖的神名,表示了自己的虔诚和敬畏。
这些年他的确为自己的神明做出了不少事。
苏因霍尔城邦的各个城市都建立起了神庙,神庙之中不仅仅供奉着主神生命之母,同时也同时有着血之初祖的神像,二者一同接受着所有蛇人的供奉和信仰。
血之初祖和最古者之王注视着阿尔潘斯,在她的视线里阿尔潘斯的肉身已经衰老得不成样子,只是因为生命权能者和他进行共生才能勉强维持着身体的机能。
如果是曾经那个费雯,她也一定会感觉这是一段非常漫长的时间。
但是如今的血之初祖只感觉,只是短短一个瞬间,一个生命就从诞生走向结束。
她已经有了一个作为神明的心态,至少是一个长生种的心态。
“时间就要到了。”
“还记得你和我们的契约吗?”
阿尔潘斯骤然抬起头,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按照契约他的身体将交给神明,回归于深海之中。
他刚刚还沉浸自己的荣耀和辉煌之中,眨眼间神明就告诉他,他时日无多。
这让他一瞬间从辉煌和荣耀之中醒来,他有些茫然的看着血肉王座上的神。
但是最终明白,身为凡人的他无法抵抗死亡的到来。
那是他们注定的宿命,是凡人无法打破的东西。
哪怕他是阿尔潘斯。
哪怕他是神眷之王。
最后,他只能俯首接受一切。
“我明白。”
“伟大的神明。”
血之初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挥手送阿尔潘斯离开。
本来她可以不必提醒阿尔潘斯,等到他寿命抵达终点之后,他的身躯自然会来到自己的国度。
但是阿尔潘斯这些年非常虔诚,她也很欣赏作为王者的阿尔潘斯,她希望阿尔潘斯能够安排好一切再死去,希望他开创的苏因霍尔能够留存得久一些。
血肉王座上,神明抱着三叶之种。
她轻轻抚摸着三叶之种,好像感应到了它在激动的发出轻鸣。
第一个三叶人将要归来,她们都无比的期待。
“回来!”
“最古老的种族和旧日的一切。”
护火城的王宫之中。
阿尔潘斯从梦中醒来,他躺着睁开了眼睛。
思考了良久,他才坐了起来。
阿尔潘斯抚摸着手上的臂环,也即使血眷者之证,这一切都是神明赐予他的。
如今神明将要收回他的力量。
但是他开创的苏因霍尔城邦,建立的一切依旧需要传承下去。
他的生命即将走向终结,但是这个国家才只是开始。
“该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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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庭的林园之中,一个样貌俊朗的青年正在开弓拉箭。
“砰。”
箭矢精准的命中的靶心,发出一声击打响声。
他再度拉开弓箭,准备下一轮射击。
他的朋友同时也是王庭的近卫首领进入林园找到了他,对方告诉他:“王要见您。”
斯默克尔问他:“父亲找我?”
“是有什么急事吗?”
近卫首领非常认真和严肃,没有往日里熟悉的轻松。
“王和宰相以及诸位立誓者商议要您率兵出征,迎战即将南下劫掠的牧兽部落。”
说到这里,近卫首领声音变得小了一些。
“王可能是在为将王位传给您在做准备,王子殿下您一定要小心应对。”
阿尔潘斯王这些年老迈得很快,这一点不仅仅城邦之中的人知道,甚至连牧兽部落的人也都知道了。
而斯默克尔便是苏因霍尔的王子,并且是唯一的继承人。
或许是因为身体的异常,他诞下子嗣异常艰难,
直到二十年前,阿尔潘斯向神明献祭和祈祷过后,神明才降下了恩赐。
阿尔潘斯终于生下了属于自己的子嗣。
斯默克尔的意思是使命之人,当然也有职责和责任的意思。
他的生来就有着与众不同的意义,他是在万众瞩目和所有人期待之中诞生的。
他是阿尔潘斯王的儿子,命中注定的苏因霍尔之王。
他生来就背负着使命和期待,阿尔潘斯将自己的一切希望和信念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在他诞生的时候,阿尔潘斯笑的开心和豪迈无比,这位王者高高举起还是个婴儿的斯默克尔当着众人的面对着他说。
“我的儿子。”
“你就是我的一切,是我全部的希望。”
“我会将我的王国,我的一切全部托付给你。”
斯默克尔从小生长在护火城之中,他被保护得很好,他出生的时候身体上有着同样的红色胎记,神秘的神眷之纹。
他和他的父亲一样,同样是一名神眷者。
但是。
虽然他拥有着强悍的身躯和战斗能力,但是他却没有他父亲阿尔潘斯一样坚韧顽强的毅力,因为他从未经受过磨难。
他是一个诞生于宫廷和林园之中的王子,一个理想主义者;他诞生的时候苏因霍尔已经承平了数十年,阿尔潘斯王也处于最巅峰的时刻,城邦没有任何战争和危机。
无数人告诉斯默克尔,他将注定成为一个王者。
但是他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王者,如何才能成为一个王者,成为一个王者要付出什么样的努力和代价。
这些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他自己也没有完全想明白。
所以现在斯默克尔突然听说,它的父亲阿尔潘斯王可能要将王位传给他,斯默克尔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才刚刚成年,在他看来那或许是需要很久很久以后才用去考虑的事情。
“成为王?”
“率兵出征?”
斯默克尔王子一脸茫然。
侍卫首领告诉斯默克尔王子:“没错,您注定将会成为王。”
“您将和您的父亲一样,率领着将领驰骋于战争之上。”
“您的长枪所及之处,所有人都将跪在地上臣服。”
侍卫首领憧憬的看着默克尔王子,哪怕他现在还没有做出任何功绩,但是所有人都相信他注定能够开创未来。
因为他身上的血脉,因为他同样是神眷者。
斯默克尔王子没有回答,他只是跟随着侍卫首领一同来到了宫殿,在这里他见到了自己的父亲还有苏因霍尔城邦的掌权者们。
所有人在看到斯默克尔王子的一瞬间,全部都站了起来。
向着斯默克尔王子行礼。
阿尔潘斯走上前来,手搭在了斯默克尔王子的肩膀上。
他锐利的目光扫视过所有人,不像是询问,更像是直接宣布。
“我想要我的儿子作为这一次出征的统帅,我想他一定能够代替我保卫自己的城邦。”
“大家觉得怎么样?”
所有人都纷纷迎合:“斯默克尔王子一定能够争胜敌人,我们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说是商议讨论,但是实际上没有任何人敢反对这位阿尔潘斯王唯一的儿子成为统帅。
原本斯默克尔还不太自信,他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张开口,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而这个时候他的父亲阿尔潘斯毫不犹豫的取下了手臂上的血眷者之证,将它戴在了自己的儿子手上。
他搂住了斯默克尔,又将斯默克尔诞生之时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的儿子。”
“你就是我的一切,是我全部的希望。”
“我会将我的王国,我的一切全部托付给你。”
阿尔潘斯松开了斯默克尔,用期盼和希翼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儿子。
他用了自己的一生,和追随者与部下们建立起了这个王国。
这是一个于血与火之中建立起的王国,牺牲了不知道多少人才建立起的秩序和文明之光。
而现在。
到了该将一切交给下一代的时候了。
斯默克尔触摸着手臂上的血眷者之证,他内心一下子激荡了起来,感觉热血沸腾。
这可是神明赐予的神物,他幼年时就曾经看过父亲使用它发挥出难以想象的力量。
带着这东西,好像一切的困难都不是困难了。
王子回过头,所有人都信任和期待着自己。
因为他是阿尔潘斯的儿子,他注定将会迎来胜利。
而且这一战他必须胜利,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是阿尔潘斯的儿子,才能证明他拥有成为王者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