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亲王妃看着秦铮,半响无语。
谢芳华心里冷哼一声,不屑一顾,千台的聘礼,也要他三年后有本事娶到她才行。
皇后蓦地笑了起来,“我看铮哥儿是真的对芳华小姐一见钟情了,否则试问咱们南秦京城哪个爷们儿能为女人做到这个地步?千台聘礼,咱们在座这三个女人大婚也没这样的排场呢。皇姐、王嫂,你们说是不是?”
大长公主又仔细打量谢芳华,见她安静地闭着眼睛躺着,苍白的面色清清淡淡,她也跟着笑了起来,“可不是?千台聘礼可谓是天价了。我大婚时,驸马家送进宫的聘礼不过百斤黄金,当时依照公主惯例来说,已经是给我多添了礼金。”
“不错,皇姐当时的聘礼是百斤黄金,王嫂的聘礼是一百五十斤黄金。皇上给我下的聘礼当时是两百斤黄金。”皇后笑着感叹道,“若是千台聘礼,卖了英亲王府还真是不够。”
“这个死孩子!”英亲王妃骂了一句。
秦铮当没听见,气息绵长,似乎要睡着了。
英亲王妃豆蔻的指甲伸过来狠狠地掐了秦铮一下,见他皱了皱眉,她有些恼怒地道,“你若是三年后真能将这个媳妇儿给我娶到手,就算卖了英亲王府,娘也应了你。”
“只要她死不了,我就娶得到。”秦铮懒洋洋地道。
英亲王妃挖了秦铮一眼,不再说话。
“芳华小姐病了九年了,我听说今日皇上招了孙太医,可是诊出什么病症了吗?”皇后闻言看向一直没告退的吴权。
大长公主也向吴权看过来。
吴权连忙恭敬地道,“回皇后娘娘,孙太医没诊出什么病症。”话落,见英亲王妃眉间染上忧心,立即补充道,“但是据说漠北的武卫将军给芳华小姐寻到了一位神医,如今吃得正是那神医的药方,才有起色出来走动了。只是那神医不巧去雪山采药,赶上了雪崩,埋在了雪山下,他唯一的弟子在师傅伤亡之后,哀痛之下游历去了,如今忠勇侯府派人正找着呢。”
英亲王妃松了一口气,“有人能治得了这个病症就好,回头我也派出人去找找。”
皇后容色也宽慰了些,“不错,天下这么大,总有奇人异士,一定要好好找找。”
大长公主也点点头,看着吴权,笑着道,“刚才发生在灵雀台的事儿,这个小子不跟我们说,如今你来了,将经过仔细跟我们说一遍。我们也热闹热闹。”
吴权闻言后背浸了一层冷汗,心中唏嘘,早先那个场面,他现在还不愿意想起,皇上给气得雷霆震怒,虽然下了赐婚的圣旨,但是他侍候了皇上这么些年,总能体会几分皇上的心思,如今心里定然还是憋着气的,铮二公子大闹灵雀台逼婚的事儿他相信皇上恨不得将所有在场的人全部封口,他知道当时侍候的宫女太监们中肯定有皇后娘娘的人,消息早传来这里了。但是过程如何,当时却未必敢都说出来。他一时觉得头皮发麻,不知该如何开口。
“行了,皇姐,别难为吴权了!今日过年,皇上那里肯定需要人侍候,让他回去吧!这么多年了,皇上跟前离不了吴权。”皇后猜透了几分吴权的心思,笑着道。
吴权顿时如蒙大赦,感激道,“皇上跟前的确需要老奴侍候,老奴这就告退!”
“如意,你送送吴权,将月前进贡得的那个玉鹦鹉烟嘴赏给他吧!”皇后吩咐如意。
“是娘娘!”如意连忙去取赏。
“多谢皇后娘娘惦记着老奴的喜好。”吴权脸色总算是开了晴光,笑呵呵地道谢。
皇后笑着摆摆手。
如意取了玉鹦鹉烟嘴递给吴权,吴权喜滋滋地拿着玉烟嘴出了凤鸾宫。
“走吧,我们去御花园坐坐,让他们两个好好在我宫里休息吧。免得我们在这里说话吵得他们不得休息。”皇后见吴权离开了,笑着道。
大长公主笑着点点头,“谢氏旁支族亲的夫人们都去了御花园,我们也去热闹热闹。”
英亲王妃也应和,“御花园的冬牡丹据说今日从温室里拿出来了,我还没来得及去赏,就来了这里。如今距离开宴席时间还早,真得去看看。”
三人说着,齐齐站起身。
皇后嘱咐如意,“你就留在这里吧!有来凤鸾宫的人,都给挡回去!不知怜儿跑去哪里了,若是她来,你就告诉她,就说本宫和英亲王妃、大长公主去了御花园。让她去那里。”
“是!”如意垂首。
“春兰,你也留在这里,好好照看着铮哥儿和芳华丫头。”英亲王妃对春兰道。
“是,王妃!”春兰也立即应声。
三人带着侍候的嬷嬷宫婢出了凤鸾宫,前往御花园。
如意和春兰送走了皇后、大长公主、英亲王妃三人,对看一眼,守在了殿外。
内殿里,早先的热闹减退,只剩下了秦铮和谢芳华。
谢芳华因为早先进宫之前服了药,造成脾软虚弱的隐疾之症,后来在灵雀台她为了尽快脱身,故意调动经络冲击心脉,引发了那颗药效,后来,为了逼真,又让侍画给她服了一颗缓解的药,一番折腾之下,自然体虚乏力,真的来了倦意和困意,知道皇后、英亲王妃、大长公主三人离开去了御花园,她彻底放松下来,打算睡去。
秦铮却在皇后等三人出了凤鸾宫后第一时间就睁开了眼睛,且手劲极大地对谢芳华推了一下,“睡什么?起来!”
谢芳华被打扰,心里恼怒,睁开眼睛看着他。
“我们谈谈!”秦铮也看着她。
谢芳华又闭上眼睛,谈什么?她不觉得和他有什么可谈的?
“你若不谈,我现在就将你抱出去绕着皇宫的内苑走三圈,让所有人都看到你我。你要知道,刚才咱们两个从灵雀台来凤鸾宫,路上没见到几个人,多数人都集中在御花园。”秦铮威胁她。
谢芳华再度睁开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他不要名声,她还想要呢?
秦铮见她睁开眼睛,攸地笑了,伸手拿过圣旨,摆在她面前,低声道,“你仔细看看,这是我们赐婚的圣旨。”
谢芳华扫了一眼,她刚才已经看过了,不觉得再看能看出花来。
“谢氏忠勇侯府有女谢芳华,自小失去双亲,久积病体,朕甚是怜惜,念忠勇侯府世代忠心,朕不忍她终身无靠,今特此赐婚于英亲王府二公子秦铮。三年后完婚!”秦铮一字一句地读着,声音低沉。
谢芳华静静听着,这就是一纸皇帝随意出口的圣旨,比起真正心甘情愿赐婚的圣旨来说,少说了很多话。什么温良恭俭让,什么才貌双全知书达理,都没出现在这上面。对秦铮更是一笔带过,只说了个赐婚。不知道有什么可看的。
秦铮读罢圣旨,见谢芳华一脸淡漠,他顿时不满地将圣旨拿到她眼睛一寸之处,对她道,“你睁大眼睛,再好好看看。看见什么了?”
谢芳华看着正对着她眼前秦铮两个字,忍不住翻眼皮,伸手推开了圣旨。
秦铮顿时笑了,凑近她,温柔地道,“别看错了,是秦铮,不是别人。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我记住,这一辈子,除了秦铮,你谁都不准嫁。知道吗?”
谢芳华实在忍不住开口,声音有几分虚弱,“铮二公子,那也得我有命活着。”
秦铮甩开圣旨,不屑地冷哼,“你自然有命活着,从今以后,你是我定下的人,与我同寿。我活一天,你就给我活一天。就算病得要死,一脚踏进鬼门关,爷也给你拖回来。”
谢芳华闭上眼睛,心中暗骂,这个自大狂!
“行了,你睡吧!”秦铮似乎满意谢芳华终于认清了赐婚给他的事实,放过了她。
谢芳华当真睡了过去。
秦铮倚在她身边,勾起她一缕散乱的青丝缠绕在指尖把玩,分外自在悠闲,仿佛皇后的宫里是他家炕头,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当和拘束。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如意的声音响起,“怜郡主,您回来了?”
“是啊,娘娘呢?”秦怜声音微带气喘,说话间,脚步不停,往里面走。
“娘娘和英亲王妃、大长公主去了御花园,走时吩咐奴婢,若是您回来,就去御花园找她们。”如意连忙回话。
“她们去御花园了啊!我这就去!”秦怜脚步顿住,说着,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后忽然停住脚步问,“你怎么没在娘娘跟前跟着侍候?”不等如意开口,又看向一旁的春兰,问道,“咦?你怎么也没在我娘跟前侍候?”
“娘娘吩咐奴婢留在这里看守凤鸾宫。”如意道。
“王妃吩咐奴婢也留在这里。”春兰道。
秦怜看着二人,疑惑不解,“你们为何都留在这里?”
二人向内殿里面看了一眼,如意不知如何开口,春兰忽然笑了,凑近秦怜,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