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叔说道:“你咋就揪着壮阳不放了?一味药不同部位在不同方剂里疗效是不一样的,这金毛狗在各族的药典里都有,苗族用它治腰腿疼痛,手足麻木,筋脉不舒;彝族用它治治疗半身不遂,口眼蜗斜,风疹瘙痒;我们汉族则用它治补肝肾,除风湿,健腰脚,利关节,而且男女通用。”
“但是在各族的用药中,金毛狗的毛都可以用来止血,疗金创。”
李君阁说道:“那就是好药材了,跑山的经常这里拉个口子那里整个洞的,可得认识来备着。”
猎户叔在搜寻野物的痕迹,好半天不说话了,听到这话翻着白眼道:“你确定你说的这是跑山的?你跟我进山这么多次,哪次是像你说的那样?”
李君阁赶紧甩锅:“我说的是那些户外越野的!我们跑山的怎么可能这样?!”
然后赶紧转移话题:“猎户叔,这可半天了,还没找到猎物?”
猎户叔说道:“有几条麂子印,但是我们这次是进山找水取药的,就不去招惹了,这几十斤我们三个人也吃不了,最多逮逮兔子山鸡得了。”
李君阁咧嘴笑道:“两个月前我带白大它们进山过一回,被一只大母野兔耍惨了。”
猎户叔说道:“那个时候还小嘛,这狗不练那就不成狗,现在你再让那兔子来试试。”
李君阁说道:“那是,现在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了,上回带城里人进山玩,白大它们可露了大脸了,悄没声的整了一个大肥箭猪下来!是你训的?”
一群逗逼狗听得出来是在夸它们,立马又是兴奋又是得意,嘴都笑咧到耳根子了。
猎户叔说道:“不是我训的还等你来?黄花菜都凉了。”
李君阁说道:“白大它们训得可真好,你说这箭猪一般猎狗可不敢上?也真是一群傻大胆了。”
猎户叔说道:“这都是练出来的,从练耳朵开始我就发现了,白大它们都是灵醒狗,我都没见过这么聪明的,比当年我连白虎黑虎轻松多了。”
李君阁问道:“练耳朵是啥?听力吗?”
猎户叔说道:“不是,训狗包括五个方面,分别是练耳朵,练腿,练鼻子,练嘴,练胆子。”
“练耳朵指的是让狗听从指令,这个必须从奶狗的时候就开始练,要让它觉得听从人的指令是件很开心的事,叫它干啥它就干啥,那才算练出来。咦,这个不是你练出来的吗?你应该最明白了。”
李君阁赧然地抠着脑门芯子,这哪里是自己练出来的啊,明明是空间灵泉水灌出来的。
猎户叔继续说道:“练耳朵是基础,耳朵练得好不好,是决定一条狗能不能成为好猎犬的关键,耳朵没练好,再好的种也白瞎,只能当宠物玩具了。”
“耳朵练好就该练腿了,就是训练奔跑转折的能力,这个进山抓野物是关键。被猎物溜它两趟就趴下喘气可不行,必须练得有耐力,有速度,能赶上猎物才行。”
“练鼻子就是找野物的本事了,猎狗找野物主要是靠鼻子。不能倒追,追着追着沿路返回可不行;不能换追,发现一个换一个,那就是猴子搬包谷——整一个丢一个,最后全部都错脱了;也不能轻易就放弃,踪迹变化后总要在附近嗅出来接上才行,不能踪迹一断就耍懒。”
“做到上面三条,其实就已经是一条合格的猎狗了。不过想要训出好猎狗,还得加上练嘴和练胆子。”
“练嘴指的就是搏斗技巧了。该叫的时候就叫,不该叫的时候一声不吭;大型的野物该怎么下嘴,小型的该怎么下嘴;大团体怎么配合,小团体怎么配合,单狗怎么行动;这些都要有章法。包括小猎物怎样带回到主人面前,大猎物怎么召唤主人来射猎,都是练嘴的内容。”
“最后就是练胆子,经常拿些野物的皮毛羽毛给它玩,大到熊豺豹子,小到野鸡兔子,没事的时候都给它耍耍,这样它们在山里见到才都敢对抗,不能熊家婆一声吼就吓得夹着腿尿。”
李君阁说道:“原来练狗也这么复杂啊?跟练鹰比也不差啊!”
猎户叔说道:“那是,练哪样都有很多门道章法的,还要配合饮食,比如平时喂点一般的剩饭饲料,出猎的时候喂点猎到的鲜肉内脏,养出猎性来,这里面的讲究多了。”
猎户叔说狗经,就跟药师叔说药经一般,聊起来那就是个滔滔不绝。
三人聊着聊着就来到一片草坡下面,一条浅水的小溪从山上缓缓地流下来,汇入到坡底下的山溪之中。交汇处是一片大泥沙地。
白大他们突然兴奋异常,拿着鼻子在地上狂嗅。
猎户叔说道:“看那地上的印子,这附近有野兔子。”
说完就看着白大带着弟弟妹妹们拉开包围圈。
猎户叔说道:“停一会,好像有发现了。你看白二它们停了,白大一个往坡上那刺巴林子边上去了。”
李君阁问道:“啥意思?”
猎户叔低声说道:“入秋后的兔子就要往灌木丛里搬了,带刺巴的矮林子是它们最喜欢呆的地方,看来草坡中藏着兔子,白大绕过去堵门去了。”
看到白大到位之后,白二它们才开始大摇大摆地行动。
就跟鬼子进山似的,动静闹得挺大。
猛然间就见几处草丛中蹿出几道土黄色的身影,开始向坡上刺巴林子飞奔。
白二它们兴奋惨了,上次就是给它耍了!报仇的时候到了!
猎户叔说道:“看到没?三个兔子,这难度比单个的就大多了,要求每条猎狗只盯着一只追才行,很快兔子会耍花样的。”
李君阁仔细一看,果然,三只兔子七条狗,隐隐分成了四三三这样的三个小团体,正在各跑各的。
很快两只野兔感觉情形不妙,开始聚拢,然后交错朝各自的方向分开。
一般狗遇到这种时候就得懵,忘记该追那个。
不过白二它们不管不顾,也同样从队友身侧交错穿插而过,死盯着自家最先看上的那只兔子不放。
猎户叔赞了一声:“好!”握紧的拳头松开了。
然后哈哈大笑:“这抓兔子可就算是练出来了!”
几只兔子后面继续耍了几次这样的花样,可都被白二它们忽略了。
这样拉大弧线也是要消耗体力的,很快就有一只变慢了些,被白三白六按倒在地一口咬死。
另外两只兔子眼看快要接近刺巴林子了,白大突然汪汪叫起来,作势要出击。
两只兔子这才发现后路被堵上了,本能地改变方向往外蹿。
可惜这时包围圈已经完美的形成了,两个兔子一改方向,全都落到了白二它们的爪子下面。
猎户叔对李君阁说道:“看到没?白大是所有狗中最好的一条,有领导意识,能把控局面,能控制住自己出猎的**,这最后一条对于猎狗来说,是最难得的。一般都是由主人来控制的,灵醒狗啊,太灵醒了!”
李君阁对白大的狗品可不像猎户叔那么放心,这逗逼犯的前科那可是数不过来了。于是对猎户叔说道:“搞不好它就是懒!仗着聪明耍懒,找了个最舒坦的分工!”
药师叔哈哈大笑说道:“这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也没啥好说的。”
李君阁一脸黑线:“可问题是在山下的时候,它调皮捣蛋带着弟弟妹妹干坏事儿比谁都起劲!遇到该干活了就偷奸耍滑了。”
猎户叔说道:“老话说的‘物肖主人型’!你就说这性格像谁?”
李君阁:“……”
猎户叔抽出插子,剖开一只野兔,将兔肝挑出来给八只下司犬一只分了一小块,把八只下司犬乐得不要不要的。
收起三只野兔,三人继续前行,沿着山溪向上走。
路上一人补充了几个土豆,一点泡菜,没有做午饭。
将到下午三点,三人来到一片林子中,都是原生的细乔木。
找了一片开阔地,猎户叔说道:“山塘那地段就在不远了,要不我们今天就在这里扎营,先把营地安置好,我们就去后边鸡堂安套子,然后药师你去林子里找药,我跟皮娃去看山塘位置,然后回来生火。”
李君阁说道:“这个简单,营地的事情就交给我就行了,这回不用砍枝杈做棚子了,直接搭帐篷就行。”
猎户叔说道:“那我去挑柴。”
三人分开,李君阁将背包取下来,打开帐篷撑开,然后将三个睡袋丢进去。
有这玩意儿可真方便,拢共十来分钟,一个三人大帐篷就搭好了。
猎户叔还没回来,李君阁干脆在帐篷周围挖了圈小沟,洒上蛇药,把营地周围清理了一遍,尽量把环境搞舒服一些。
不一会猎户叔回来了,对李君阁说道:“皮娃想吃鸡不?想吃鸡我们半夜起来一趟。套子都不用安了。”
李君阁哈哈大笑:“必须要啊!你发现鸡窝子了?”
猎户叔说道:“找到了一片栎树林子,有鸡群活动过,我都没敢在附近捡柴,跑老远去捡的,就怕把它们惊走了,等今晚半夜,我们去去摸一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