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死神平台之外,疲惫的臭海盗正坐在奥丁宽大的肩膀上。
他在这里选了个好位置,和奥丁一起居高临下的欣赏格罗姆·地狱咆哮和凯恩的顶级决战,残血的格罗姆摇摇晃晃的好像随时都会被击倒,但他的破坏力已经被完全释放。。。
即便是皮糙肉厚的凯恩被打中一下,也有可能被瞬间送走。
现在的格罗姆已经如野兽一样在战斗,他满是伤口的身体明显已经撑不住,但他内心的战斗欲却依然在燃烧。
“真是一头野兽啊。”
奥丁感慨了一句,独眼中的欣赏却越发明显。
“唔,笨蛋芬娜被揍的可真惨啊,我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臭海盗仰起头,盯着芬娜那边,看着笨蛋战士在惨胜萨穆罗后又再度和戴琳拼刀,便捂着眼睛撇嘴说:
“我曾无数次告诉她力量可以向外寻找,也可以向内发掘,无奈她的脑子里只能听懂我的半句告诫。
确实该有人教教她善用自己的天赋,我也很想教的。
可越是熟悉就越下不去手,再说了,这种教训孩子的事,就该老爸出马。唉,你说,我们这个家族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有什么毛病吗?
以前的祖辈们也不见有这样奇特的传统呀,难道是我开了个坏头,教坏了我的姐姐吗?”
“精益求精的传统意味着力量的无限延伸,就如普罗德摩尔家族神奇的血脉...真的很有意思,越靠近大海越能发挥出战斗力。
你们真的是被大海赐福之人吗?”
奥丁拄着战矛,心满意足的欣赏着眼前这场大乱斗的激烈战况。
他由衷的感叹道:
“至于芬娜·金剑,她在战斗层面优秀的学习和进步的能力,让她会成为优秀的女武神!
她身上有种特殊的气质,那是将所有的激情和精力都用于享受战斗的特质,尽管并非身为悍勇的维库人,但未来的英灵殿里一定有她的一席之地。”
这句本该是赞扬的话,却立刻引来了布莱克的不满。
“那是我姐姐。尽管她又鲁莽又笨,不擅思考却擅行动,还喜欢意气用事。但她毕竟是我的姐姐,还是我的水手长。”
臭海盗喝了口酒,说:
“就算她死了也该留在我的船上,有英灵殿什么事?你真的觉得我会让她孤零零一个人成为什么见鬼的女武神吗?
不!
那不是芬娜的命运。
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别想带走她。”
“但那是她渴望的道路。
她有一颗追逐力量,却不滥用力量的心。她并不像其他人有那么复杂的目的,她是参加这场力量试炼中最纯粹的那个人。
这才是我渴望的战士。
只为了心中涌动的愤怒而挥舞武器,不受任何规则任何道理的制约,就如从未披上枷锁的猛虎,自由又强大。”
奥丁并不在意布莱克话中的忤逆。
他说:
“我的兄弟提尔的力量与她结合的那么完美,绝非只是幸运那么简单。勇气与正义,这是两个既纯粹又复杂的概念。
你越是用繁琐的话语形容它,就越显得虚假,越会陷入形式主义的窠臼。
只有纯粹之人,见恶而怒,拔剑而起时的那一瞬的战姿,才更能宣扬这种无上的美德。她或许真能继承提尔的正义或勇气神职,成为真正的泰坦守护者。
成为我们的一员。
但要做到这一点,她就必须进入造物之地。
我可以帮助她梳理提尔的神力。
但只有在造物之地,她才能借助守护者诞生的意志熔炉,真正寻找到提尔正义神力的强大与进阶的知识。”
“唔,来了来了,开始给我挖坑了。”
布莱克将手里的酒一口喝干,他根本不吃奥丁这一套。
摇摆着悬空的双腿,撇嘴说:
“瓦拉加尔要塞破除了海拉的诅咒,但还有洛肯那边锁死的权限禁锢无法解除,而攻入冥狱耗尽了苍穹要塞的能源,导致你那座飞行的城堡只能悬停在原地。
你想要让英灵军团真正‘活’过来,就得让它先回到自己诞生的地方,在泰坦之城奥杜尔里为它充能。
但你我都知道,奥杜尔里发生了什么样可怕的事。
我甚至比你了解的更清楚。
你开始忽悠我向奥杜尔投射我的关注,你试图用我对芬娜的关心引诱我去那里,奥丁大人,您可真是一位合格的战士。
连玩阴谋时都追求这样的‘堂堂正正’。
但我其实也不反对这个提议,真正让我觉得难受的是,伟大的战争之王把我一个臭海盗当雇佣军用,最可气的是,他却连报酬什么的都不愿谈。
奥丁大人,白嫖这种顽疾要早日医治啊。”
“我只是在等你提出条件,布莱克,你应该非常熟悉这种流程,就像是你等待其他人上钩一样。”
奥丁欣赏着下方的战斗,战争之王语气温和的说:
“冥狱狂斗的胜利激励着英灵军团,尽管苍穹要塞还尚未做好准备,但英灵们已经随时可以出动了。
他们在渴望着战斗,渴望履行自己生来的誓言,而这个世界里还有很多地方可以供他们发泄自己被囚禁十几万年的愤怒。
在我们的目标一致的时候,英灵军团的力量也可以成为你的力量。
我很放心将自己的军团暂时交给你来指挥。
需要我授予你一个‘英灵指挥官’的头衔吗?”
“头衔什么的不必了,我是个低调的人,不追求那些世俗的名望,但只要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海盗咧开一个笑容。
他看着下方已经体力不支快要坚持不下去的芬娜,她在和戴琳的战斗中已落入绝对的下风,海盗露出一副不忍去看的表情。
那里的战斗即将分出胜利,芬娜果然还是稍差一点。
尤其是在戴琳那个狡猾的老水手,用语言欺诈芬娜不去使用布莱克交给她的“作弊工具”时,她真的很难和已经掌握了泰坦造物力量的戴琳正面搏斗。
愤怒之心对于战士的意义非凡。
布莱克甚至都感觉到,奥丁的一部分注意力也一直落在那枚来自域外的阿塔玛水晶上,实际上,海盗一直在等着战争之王开价呢。
他倒是不介意把这玩意卖给,或者租给奥丁使用。
反正他麾下能用这东西的人很少。
愤怒之心帮助战士们聚集无限怒气只是它最入门的使用,这是可以在瞬间为一支军团施加“士气光环”这种很玄学东西的奇物。
它可以让一支失落绝望的军队瞬间化身斯巴达三百武士。
理论上说,它也可以给布莱克的舰队使用,但海盗们要士气有什么用?
只能打打顺风仗的他们再怎么强化士气也不可能和正规海军正面硬刚的,这玩意留在海盗手里纯属浪费。
但大概是因为战争之王也感觉到了臭海盗的小心思,他并没有主动询价,这让海盗很是失望。他本来还想敲诈一两队雷铸英灵来当个陆战队什么的。
在看到芬娜最终被戴琳以斩杀击中,化作流光消失于平台时,布莱克霍然起身。
他说:
“我会为您打开奥杜尔的大门,我会想办法让瓦尔加拉要塞得以回家,还有那些状态糟糕的守护者们,或许我能想到一个办法唤醒他们。
以此来让您得以重塑已经崩溃了十几万年的守护者蓝图。
实际上,我已经在推进这件事,矮人们分裂的国度渴望统一,三族要共同打造一把属于所有矮人的神锤来塑造和平和统一。
我为他们指引的最终目的地就在风暴峭壁的山巅。
他们会找到那里,他们会打开那扇门,您需要的只是耐心和等待,对于被海拉囚禁了十几万年的老父亲而言,我想这个要求对于您来说并不困难。
您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有的话,请赶紧说。
我要去安慰我哭鼻子的姐姐了。
瞧瞧她的样子,真的要哭出来了,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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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娜的战败并不能算是耻辱。
在战前布莱克就给她分析过参战者的实力,都是一水的顶级战士,没有任何弱点可以被芬娜利用。
这些家伙里面,就人形态的吉恩好对付一点。
但有了狼人血脉之后,吉恩一跃从垫底进入了最有威胁的几人之一,狼人失控的“被动buff”太致命。
就如自己向戴琳说的那样,他可能打不过格罗姆·地狱咆哮,但他绝对有办法拉着格罗姆一起死。
芬娜自己也清楚,自己在这些顶级战士中的实力居于下游。
真的拼死一战她极有可能是第一个被杀死的,但饶是如此,芬娜在一众前辈们面前也没有选择退缩。
她勇敢的踏上了最后的战场。
在和戴琳战斗的间歇还击败了火刃剑圣萨穆罗,虽然萨穆罗是受伤状态,但这份战绩也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即便是把完全体的布莱克丢进这场大乱斗里,他都不一定能挺到最后。
不是芬娜不够强,只是她的对手都不是她这个阶段该面对的。她奉献了一场超状态的精彩演出,可惜在该谢幕的最后阶段,笨蛋战士心中依然充满了不甘。
“铛”
精灵圣剑交错着格挡戴琳砍下的指挥刀,在双刃碰撞的一瞬,芬娜的双手就因为虎口破裂的剧痛而再也抓不紧武器。
她摔倒在自己的血泊中,溅起的血染红了芬娜的金色短发。
她双手抽搐着想要爬起来,但麻木的手臂根本用不上力。
在摔倒的那一瞬,引以为傲的力量似乎被尽数抽离,被击飞的双剑旋转着落在她身前,染血的剑刃还在抖动,似乎在呼唤着芬娜继续战斗。
“已经可以了。”
戴琳的钢铁之躯上横七竖八的布满了风暴吹打般的伤痕,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代表着他的体力也被消耗到了一个很严重的地步。
杀穿了冥狱,击败了死神,和发疯一样的穆拉丁拼了一场,再和自己的女儿决出胜负,若戴琳还是原来那个海军上将,他根本无法完成这高强度的连续战斗。
他将手中的指挥刀合一,用它撑着自己的身体半跪下来,对眼前低着头趴在血泊里的女儿说:
“别气馁,你已经很厉害了,芬娜,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连你三分之一的力量都没有,你很快就会超越我的。
这一次的经历和失败对你来说并不是坏事。”
“超过你,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
芬娜用沙哑的声音说:
“你别太看得起自己了,老头子,你也不算是最强的战士?”
“我确实不是。”
戴琳越过芬娜的头发,看向眼前正在疯狂对攻的格罗姆和凯恩,那兽人和牛头人的战斗让周围的英灵们都压住了欢呼,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
这决战,甚至吸引了战争之王的注意。
上将看着那两个浴血交错的高大身影,一向高傲的他在这一刻,在自己女儿面前,坦承的承认了自己的不足。
他说:
“和他们这些怪物相比,我确实差的很多。
但战斗的胜负并不只是依靠力量决定的,你的哥哥,我的儿子已经用很多次鲜活的例子,向我们证明了这一点。
力量应该被智慧驾驭,不被驾驭的力量只会伤害到自己。
你学的已经够多了。
接下来,该把你学会的这些转化为自己的力量,载着你在这条路上继续攀登...好,别翻眼睛,我不说了。
我知道,我是个糟糕的父亲,更是个糟糕的老师。”
上将咳嗽着笑了一声。
他重新起身,越过芬娜,提着战刀走向眼前对攻的两人,他说:
“去休息,去欣赏我为你们摘得这至尊战士的桂冠...”
“我们可不需要别人送来的桂冠。”
芬娜抓起自己的精灵圣剑,在低声言语的那一瞬,她回身将一样东西丢给了戴琳,上将接在手里,在灼热中有愤怒凝结的红光从指缝迸溅。
他愕然看向自己的女儿。
芬娜用最后的力气抓着圣剑,将自己“送出”大乱斗的平台之外,在消失的那一刻,她朝着戴琳说:
“别误会了,老头子,这代表不了什么。我只是觉得,相比看格罗姆那个杂碎绿皮耀武扬威,我宁愿把这场胜利拱手送给你。
就这么简单...
拿好那个名号,最强的战士的名号,我会亲手从你手里抢过来!我会亲手完成普罗德摩尔家族的新传统。
那是属于我的。
你只是暂时保管!”
芬娜的声音随着她的躯体化作碎光消散,只留下了手握愤怒之心的戴琳,上将扣紧了手里灼热的宝石,一股股翻腾的怒火从他心头涌现飞快的充盈全身。
他就像是披上了一件怒火织就的盔甲。
他提着刀,从慢步向前,开始小步奔跑,在下一瞬便转化做气势如虹的冲锋,就如一把猩红之剑出鞘,在瞬间就像格罗姆和凯恩分开。
他们三人,已是这大乱斗里仅存的三个人。
他们已经挺进了决赛圈。
虽然,戴琳基本上算是个“混子”,只和穆拉丁打了一场“友情赛”,又和芬娜进行了一场父女局。
这含金量,真是低的可以。
有的老头子,还真是很是不害臊呢。
但...
“我的宝贝女儿要我赢!这是我赌上父亲的尊严也要得到的胜利!”
戴琳挥起战刀,对眼前的浴血兽人和上了头的老牛宣布到:
“你们两个,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