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偶尔听到,田嘉志抱着闺女一边梳头发一边语重心长的劝导:“千万别再说剪头发的事情了,咱们就这脑袋头发,能让人知道你是个姑娘了。”
田野险些被田嘉志这话笑岔气了。
长宝同学懵懵懂懂的,倒也知道体贴亲爹的情怀,虽然真心的很烦恼一脑袋头发。
不过好在不用她自己操心梳头发,在家头发乱了,有她妈。在外面头发乱了,有她弟。
长顺同学小小年纪为了不看到疯子一样的姐姐,只能把梳头发给练成必备技能了。
特别烦恼的说,他爸的追求他不懂,干嘛不跟他一样弄个短发呀,又好看,又好梳。
田嘉志看着儿子给闺女揪头发,看的怪心疼的,没看到长顺梳一下长宝咧下嘴吗,这是用了多大的劲头啊?
立刻把这活计给接过来了:“我来,我来。”
一个早晨把三人弄得鸡飞狗跳的,尤其是长宝嗷嗷叫唤扯头皮疼的声音最大。
送走三人,田野觉得跟打了一场仗一样。日子过得可真是鲜活。
田嘉志同志虽然嘴上跟媳妇说想明白了,不过训练什么的半点都没有松懈下来。
田野能做的就是,边上看着他花样折腾。
当然了偶尔回家还能帮着给田嘉志蹭药水。
最近田嘉志很少下连队,所以突然说要出任务,田野还怪不适应的。
看着田嘉志行色匆匆的回家交代一声就要走。
这时候天气炎热,外面蚊虫很多,田野就把一大包的草籽粉给田嘉志塞口袋里面了,田野:“这么急呀。”
田嘉志:“嗯,急,孩子你多费点心,别让长宝受委屈。”
说完就跑了,田野连说话叮嘱的机会都没有。这就是军队。
过了两天田野才知道,哪是下连队呀,人家出去抗洪抢险去了。
要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心里也怪田嘉志说的含含糊糊的,也不说清楚点。
再想想田嘉志让自己别委屈闺女那话,田野心说,这要是个悲剧,那不成遗言了吗。
然后自己对着外面狠狠狠的“呸呸呸”了三声。
到底影响了心情,做事都有点不集中精神,晚上家里的炖豆角都是咸的盐放多了。
长宝哭丧着脸,很委屈的嚼着碗里的饭菜:“妈,太咸了。”
田野给闺女端了一大碗的小米粥,咸了多喝粥呗。
晚上就看到两孩子老喝水了。
从这以后,田野不怎么愿意在屋里猫着了。经常出门听嫂子们唠嗑,偶尔听到一句,关于田嘉志他们的消息,田野都耳朵竖的高高的。
所以这时候看到季芳,推着他们家宝贝闺女出来,在一堆嫂子跟前,大谈妈妈经,田野都没觉得怎么样。
不过季芳看到田野心情就很不一样了,这可是从各个地方,把她给打压下去的女人。
往日里田野少有出来同大伙一块三姑六婆的时候,大家交集少了点,倒也没什么。
可现在不一样了,季芳自从有了孩子后,这发展方向就转移重点了。
带着孩子经常出门在大院里面跟以往她看不上的乡下嫂子们一块说说话。
这不是两人碰上的机会有点多。
田野没有心思搭理一个不重要的人,可季芳不这么想,看到田野就硌眼睛,当初她过来军营那边探亲的时候,可没看出来这女人如此的不省心。
几个嫂子都知道田野肯定担心你出门抗洪的田营长呢。
有什么小道消息也愿意跟田野说两句,更多的都是安慰田野:“田野呀,你就放心,田营长那身手,那可是咱们全连队都顶尖的,田营长要是真的有事,我们这些人就不用睡觉了。那不是更担心呀。”
田野知道人家都在安慰自己呢。笑笑没开口。
季芳穿着一身的白裙子,孩子放在小车子里面,一副小资做派,人家那孩子带的精致,小花手绢小车里面就放了一摞。
一般的嫂子都不敢抬手抱孩子稀罕,怕人季芳嫂子嫌弃。
大伙就看到季芳拿起花手绢给小闺女擦擦口水,然后不紧不慢的开口:“那可不一定,农村老话不是说了吗,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田嘉志带兵出去做什么的,抗洪的,季芳这话说出来,不光田野不愿意听,连几个嫂子也不愿意听,这不是丧气吗,有这么说话的吗。你咒人家呢。
田野黑着脸:“刘营长爱人你是城里人,这么多年都是城里做派,竟然不成想,还知道我们乡下老话呢。不过嫂子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下一句‘打死的都是犟嘴的。’”
季芳气乐了:“怎么你还想打我。”
田野真想打她,鼻子都冒热乎气了。
边上的嫂子们都吓坏了,田营长媳妇力气大,可别打起来,拉着田野:“刘营长媳妇,你这话说实在是不中听,男人出门都是做大事的,那不光是为了自家那点津贴,那也是了身后站着的多少人呢。你这么说话,别说田营长媳妇要打你。我们这些男人在抗洪的人都想打你。”
季芳知道自己惹众怒了:“你看大伙说什么?我这不就是随口一说吗,也是好意,提醒大家别大意了。”
田野就那么楞刺刺的看着季芳。眼睛里面的火气都要实质化了。
大伙:“刘营长的爱人啊,这话好说不好听。”
田野:“也不是刘营长爱人的水准。”
季芳听到田野开口,那就有反弹效应的:“田营长媳妇我应该是什么水准呀。”
田野:“你现在就没水准,记住了,别招我,我不是你家刘营长,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都惯着你。”
大伙都愣了,田营长爱人这是连面子不想维持了,彻底跟刘营长爱人翻脸了。
这部队大院里面,面和心不和的事情多了,可如田营长媳妇这般,翻脸如此迅速不考虑后果的也少呀。
季芳:“田野,你说谁呢,别以为你有个当团长的哥哥,就目中无人了,部队是讲究纪律的地方。是讲理的。”
田野:“你该庆幸,我没跟你不讲理。”说完脚底下一块嫂子们屁股下面坐着的砖头,就让田营长爱人脚下踩着的小羊皮凉鞋,给踩两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