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奥多摩湖畔湖心岛中吃完了午饭后。
三筱打开了之前竹先生用手中之笔画出的那些掩护性质符文,随后整个尼伯龙根之歌的世界遗址重新与现界完成了连同。
里面的世界已经不复之前黄沙遍布的景象。
绿意取代了单调的苍黄,大地冲向生机,蔓延的微光开始丰富起来,不再固守沙的明黄。春的林子里,声音开始争鸣起来,不再显示冷的宁静。浅浅的绿意渲染出浓浓的生气,淡淡的花香装点出烈烈的诗情,似乎春天突然给郁闷的人们一个晴朗的心情,突然给瑟瑟的世界一个暖暖的美景。
两只龙猫重新跳回草地上打了一个滚。
随后便像两只无害的大玩偶趴在了地上。
看来随着调色进程的过渡,属于这里的秘境之间也产生了世界壁垒间的溶解,所以,这里也更像是一片属于妖怪们存在的圣地了。
曾经神明的神殿终将坠落,随后衍生成为属于众生的伊甸园。
大概这才是伊甸应该代表的含义。
飘带往前面跑了几步,终于在一块石头上看见了些许印象,毕竟这里也是她生活了五十年的地方,哪怕仅仅是一块小土丘。
小狐狸也很满足了。
此时,那一块小土丘上也绽放出了一些细小的蔷薇花,仿佛生命再次光临了死寂的大地中一般。
“真是漂亮的地方。”
夜阑跟自己妹妹温柔的说道,作为妖怪,其实生命力是要超过人类很多很多的。
但生命的长度,并不仅仅通过时间来进行衡量,这并不合理。
飘带也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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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有许多既美好又出类拔萃的事物,可是他们却各不相依。-歌德)
此后,夜阑、三筱她们在诗音的陪伴下又转了很多东京都中值得一看的景点。
当然,安道远便没有一一陪伴。
因为他在之后的一天,受到了春世姑娘的信息:
【安君,你要注意点了,我在守夜人内部中查到,你的父亲还不知道你要出国旅行的事情,所以你这次大概不能以这个身份直接去德意志联邦了。】
【能够理解。】
安道远沉思片刻,随后平静的回复了这一一句话。
【那你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吗?】
安道远从书房的‘海涅诗集’中拿出了一张字条潦草的便利贴,上面是大胡子鲍勃用粗狂的德文给他留的一个地址。
上面的地址指向了一个小镇-格雷文马赫靠近街边的一家修表店。
【之前鲍勃跟我说,他有一个老朋友,在格雷文马赫。他说可以帮我牵头去赏金猎人的协会挂当地身份,这样活动也方便些,所以,督查小姐,能不能帮我预定一张去那里的机票。】
他微笑着说道。
对于安道远而言。
独自一人的旅行,才是他长久以来生命的常态。
就像爱因斯坦研究到清晨,随后掀开清晨的窗帘,看着远方启明星升起时平静说道:
“唯有我们觉醒之际,天才会破晓。破晓的,不止是黎明。
再遥远的太阳,也只不过是一颗晨星。”
“安君,你没有什么东西忘记带了。”
诗音姑娘看着穿着一身黑色大衣的安道远,围上了她织的围巾,随后仅仅背了一个小包,就准备离开风信居。
就一边帮他整理好衣容一边关切的问起这句话。
安道远看着她温柔的做着这些或许其他人眼中微不足道的事情。
但对于他而言,或许这就是生活的全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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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生活总会在宏大的叙事中穿插着平静的日常,也正是这些看起平淡无奇的关切,才能真正给与一个人面对远方的坚强内心。
安道远对于远行并不会有什么担忧,但对于这一切,他没有多说什么。
而是张开双臂,给了诗音姑娘一个温暖的拥抱,随后用一种让人安心的语气慢慢说道:
“不必担心,我们德国再见。”
“嗯。”
诗音姑娘没想到他会做这种事情,在她印象里,安道远一般都是和其他人保持在合适的位置,此时,这位穿着米色线衣的姑娘脸色有点羞红:
“啊,忘记了,粥要快煮好了,我要回去厨房。”
她飞快的跑开了。
至于其他人,知道或许过一周就会再见,也就没有特意做这样短暂的道别。
安道远微笑着看着她跑进了这座微风吹过的居所内。
随后背上帆布背包,将耳机戴在耳中。
恍若阿尔卑斯山脉雪融滑落的清流凝结的音乐,也就盈满了他眼中的世界。
【安道远先生,需要我送您一程吗?】
拉斐尔的投影站在风信居门外,她身上还是那一身黑色管家的服饰,显得既干练又十分专注。
“麻烦你了,拉斐尔。”
【不必客气,先生,这是我的荣幸。】
人工智能管家小姐现在大概也带入了自己的角色,看起来愈发称职了。
风之旅人号的引擎缓缓启动,带着信风的歌声,带着纪伯伦笔下的《风》一般的叙述:
(我永远在沙岸上行走,在沙土和泡沫的中间。高潮会抹去我的脚印,风也会把泡沫吹走。但是海洋和沙岸,却将永远存在。)
但安道远并不知道的一点,在他离去后,风信居的大槐树间的叶片疏影中,仿佛有了一秒的停顿。
就好似。
被什么东西轻轻踩过一般。
当然,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或许没有人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