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道远心里,人生就是一次充满未知的旅行,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在乎的是看风景的心情,旅行不会因为美丽的风景终止。
就如他曾经经历的无数梦境、走过的路,会成为背后的风景;而经历过、阅读过的故事,也都会成为他前进的力量,保持一份平和,保持一份清醒。
享受每一刻的感觉,欣赏每一处的风景,这就是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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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这次的旅途很愉快,如果有时间,我再约你们出来玩。”
杏子与理惠站在家门口,跟车上的人道别。
这辆车是藤井家的。
所以在回家后,开车的人也就从安道远换成了藤井家的司机了。
安道远也就解放了,坐在副驾驶看着远方的风景,只是在这个岛屿国度中,冬季本身就比较温柔。
刚才的原野上落叶飘零,丛林中繁花落尽,但此刻城市的树木中也依然苍葱,路两边绿草如茵,点缀在冬青丛中一簇簇月季花毅然在冷风中摇曳着、绽放着淡黄色的落英缤纷而至。
车在路上行驶着,快到目的地后。
安道远便出声说道:“就开到这里,麻烦你了。”
司机点了点头:“请您注意安全。”
下了车。
安道远便走在了前田小路的路边。
他本来想顺手买一下草莓大福等回到风信居时,给银发少女带过去。
但再转念一想,她们已经出发去福冈了。
安道远便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这份礼物只能等她们回来,再送出去了。”
也就自然而然的放缓了脚步,欣赏着此处这开满繁花的街道了。
回想刚刚离开的箱根,那里仿佛是枕在冬日宁静安祥的芦之湖沿岸,踩着清晨的第一片柔软的银色素毯,揉触着空气寒凉的体肤,格外清越。
但此时,安道远静心之下,在风信居的街道旁,也便能体悟到这一种空冥之感,也就笑着轻声说道:“日长睡起无情思,闲看儿童捉柳花。”
恍然间,拉近了山野与闹市的距离,大地如此的沉稳安然,不露丝毫的慌张,静谧中清浅闲雅,清姿款款,温淡素雅。
风信居的大门紧闭,门上还留着一张纸条。
纸条上文笔娟秀,他一看就能知道,这是新谷诗音留下的:
【安君,我们已经出发去九州福冈,冰箱里有留下没吃完的冰镇水果,还有京香留的可乐,一切安好。】
后面还留下了一个可爱的笑脸。
看起来应该是雪画的。
安道远看见这幅字,就仿佛能看见诗音写好后,小猫咪在后面补上表情的生动画面。
他轻轻的敲了敲门,随后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了被锁好的大门: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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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欢迎回来?~”
院子里有一位白裙子的姑娘正在照顾着花池的鲜花,在她身边的花架上还摆着一副绘这彩色画卷的纸伞。
纸伞上仿佛绘满了粉色的樱花,那是日本各地各色樱花的集合,山樱和吉野樱不像桃花那样地白中透红,也不像梨花那样地白中透绿,它是莲灰色的。
八重樱就丰满红润一些,近乎江南城里春天的海棠。
此外还有浅黄色的郁金樱,花枝低垂的枝垂樱,甚至还有“春分”时节最早开花的彼岸樱,花瓣多到三百余片的菊樱……掩映重迭、争妍斗艳。
“泉水姑娘,好久不见。”
安道远不必问清源泉水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因为他知道,诗音大概会拜托泉水姑娘照顾院子里的花。
花池里的花还是有一些十分娇弱,几天不照顾,肯定就枯萎了。
毕竟灵力孕育的花朵,甚至比起其他的鲜花,生存环境因为灵力场的波动,很容易受到影响。
“我是照顾花的。”
清源泉水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着急的摆了摆手:“不是恶意入侵。”
安道远看她这个样子,大概观念里还很守旧,所以就温和的笑了笑,将她内心的紧张气氛瞬间就冲淡了:“我知道,你不用这么紧张。”
“那就好。”
泉水姑娘放下心来,而她身旁的伞上面的樱花的画面都变得更加柔和了些。
现在看了,伞与泉水姑娘的关系,因为山海绘卷的缘故,也变得更加生动形象了。
安道远将行李箱提回屋子里。
而后将伴手礼从箱子中拿了出来,那是混着自富士山雪顶上冰雪融化流淌酿造的清酒。
一小罐一小罐的清酒瓶上面简单纹着箱根的景色,高度不到十厘米,所以也仅仅是特产。
清酒的盛具也要讲究意境的,其瓶底的大半部呈斜面,置于桌上时酒瓶稍斜而立,盆景般精致灵秀;再用一只瓷制浅碗(形似瓷碟)斟了,十足古意再加三成简洁的现代感,又多一分意趣。
“送给你的,别客气,收下就好。”
安道远将这瓶清酒递给她,清酒瓶本身外形就小巧可爱,仿佛艺术品一般,自然也很适合作为礼物。
清源泉水本想拒绝,听到安道远这句话,也就没有再反对。
她照顾完花池就离开了风信居。
安道远则泡了壶茶,独坐在大树之下,看着远方的天空渐渐从蔚蓝色,进入了渐进色的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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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风信居一行人,飞机从东京机场起飞时间是下午五点三十二,风信居在四点多一点就赶到了机场。
诗音姑娘很庆幸,因为这辆航班乘坐的人并不多,头等舱也没有坐满。
大概提前十分钟左右,他们已经全部进入机仓。带着蓝白色飞翼条纹的飞机开始进入跑道,速度也由慢变快。
几分钟后,飞机的高度开始向着远处抬升,化为了一只好像天际的飞鸟,伴随着风的回响,穿过云海。
就像泰戈尔在《飞鸟集》中写道的一般:(我听见回声,来自山谷和心间,以寂寞的镰刀收割空旷的灵魂,不断地重复决绝,又重复幸福。
终有绿洲摇曳在沙漠,我相信自己,生来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不凋不败,妖治如火,承受心跳的负荷,和呼吸的累赘,乐此不疲。)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窗外有些渐渐黯淡的色调,再看窗下,远远地有一层黑坳坳的东西连成一片,无尽无头。大概这就是山脉无疑了,可是等到天色反射着夕阳的余火,她们才发现这原来是云层,无边际的云层。
“原来,这就是乘坐飞机的感觉啊。”
雪欣喜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