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道远接着这个机会说出了自己的推断,也是为了简单的去投石问路,并且找到一个切入点来观察这些事情。
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毕竟风信居来这里的目的也已经达成了。
关于飘带的委托完成,接下里大概要参加一下属于札幌的冰雪季。
除了飘带和夜阑正聊着天,风信居的其他人都品尝着清酒,享受这此刻片刻的安静,
银发的猫咪姑娘现在也有些醉了,她的眼睛弯成了漂亮的月牙状,脸上也带了些红色的红晕,就连诗音看起来也有些不胜酒力了。
夜阑在清酒舍保存的枫叶酒这么看起来,倒是比灯小姐的冰琉璃要后劲多了些。
除了安道远和诗音,其他人大多没有在意刚才的枪战,其实神明、妖怪和人类之间的生活中虽然因为科技的发展而变得越来越近,但总归还是隔了一层浅浅的薄膜。
这就仿佛是水面之上与水面之下,那清澈的倒映着天空的一线总归还是分开了两边。
飘带忽然想到了自己当初跟雪说过的承诺,她还要给猫咪姑娘介绍北海道味道最好的札幌拉面。
“三筱,你知不知道札幌现在哪里的味噌拉面做的非常好吃,我要带我的朋友一起过去。”
小狐狸伸着手指比划着:“要最好吃的那种。”
招财猫小姐三筱好歹也是在札幌呆了这么多年的本地妖怪了。
比起被困在秘境这么多年,连城市都分不清的小狐狸还是强很多的。
她看着飘带期待的眼神,便信誓旦旦地满口答应下来:
“你就放心,我带你们去札幌拉面横街(札幌ラーメン横丁),位置在札幌市中心的薄野,其实那里在以前只是一条数十米的小巷,却有17家拉面店,根本没有其他店铺。它存在已有30年历史,从原本的7、8家拉面店以及数间酒家发展起来,后来逐渐变成拉面店聚集的专门街,不过飘带你肯定是不知道了。”
三筱介绍完,就又厚着脸皮询问了夜阑小姐:“夜阑姐,你要一起去不,你要是去就不用我来请客了。”
她虽然是招财猫,但这个姑娘可是非常抠门的,前几个月去俄罗斯东部直到海参威,她跟着夜阑的演出团队旅游了一整圈,几乎一分钱没花。
夜阑看她这副财迷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的:“你这个财迷猫,我妹妹都回来了,我能不去吗?至于让你请吃饭,那还是算了,我怕我这几天都被穷神附体。”
忽然,窗外飞入了一只白色信鸽。
落在了清酒这件小屋子的衣架上。
白色的信鸽一边站在衣架上梳理着羽毛,一边跟夜阑传话:
“你们家里人听那只招财猫说小狐狸回来了,要求你们明天清晨前返回湖岸近处的昭和新山,青色洞爷湖明天会进行色差同调返回秘境也方便些,这是你们的大奶奶让我带的话。”
夜阑用眼神询问着飘带意见。
小飘带自然不可能反对,她也很想念自己的家人:“那我们就回去,今晚就过去。”
月华将出,正是秘境同调的好时间。
天地被雪与月覆盖,也才是色差理论最接近的水天一色时间段,像上次借助海贝思那暴雨之力,完全是奢侈的行为。
白色的信鸽点了点自己的头,十分灵性的展翅又飞走了:“消息带到了,我也就不久留了,省的被楼下那个老酒鬼给留下。”
眨眼间,飘雪的灰白色天空内就已经失去了它的身影。
现在的天空已经快要暗下来了,但札幌并不像东京都那么繁华,到了夜晚也并不会有带着五彩斑斓的喧闹。
最多就是一盏一盏被点亮的街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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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札幌穹顶体育场现在的活动也已经散场了,人流自然早已经散去,除了刚刚拉开的现场隔离带,又是几起凶杀案。
而且这一次还不是因为锐器伤导致的死亡。
而是因为突发的枪战,还是如此恶性的事件,如果札幌警署这方面没有一个合适的解释,大概会在互联网溅起不小的水花。
峭壁反应局的队长第一次遇见如此恶劣的事情,尤其是对方就仿佛是知道了他们因为灵力反应而特意来到这里,所以逃脱手法也非常迅速,且很有针对性。
就连追踪仪器的低能级反应都中断了.
他气的砸了一下合金车门:“他们完全就是示威行动,我第一次见到敢和峭壁组织示威的人,真是嚣张至极。”
在他身旁穿着白色衣服的调查员蹲在地上观察着子弹的弹痕,还有受害者碎裂的头骨:
“维和者三十二型,这些恐怖分子有点有恃无恐啊,这么大动量的子弹,去非洲草原上猎象都够了,打人,有够奢侈的。”
这位生气的队长负责管理驻扎在北海道峭壁反应局的第三小队,本该是札幌警署承担的责任,但他明白,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冲着自己的一次示威,但他使自己尽量平静下来:“我去安抚一下受害者家属。”
倒在这里的几具尸体有的是刚看完比赛的兴奋的讨论着问题的学生,有的或许家里还有等待着自己而着急回去的父亲。
此刻在却仅仅成为了一次扰乱峭壁视线的祭品。
警察方面只能尽量安抚,然后嘴里说着些什么‘会尽全力把犯人绳之以罚,一定给受害人一个交代’的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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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道远在远处,就已经能借助远方的风听见了这些声音,他也听到了维和者三十二型的介绍,只是有些漠然,如此简单的烟雾弹,但对于这些基于寻找线索的人来说,一定是不能放过的,哪怕前面有什么陷阱。
“人类的生命就是如此的脆弱。”
这句话是从太田京香的口中说起的,曾经的她也曾因为人类经历的苦难而感到同情,但现在的生活已经比以前好太多了。
除了面对死亡这一点的弱小,从来没有改变。
安道远反倒是没有很多的感觉,因为他已经无数次经历死亡了,在梦境里。
此刻,天空中飘落的雪落在路边的尸体上,让他想起了村上春树文中写过的那个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