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底澄清的天,像一望无际的平静的碧海,强烈的白光在空中跳动着,却并不刺眼,宛如海面泛起的微波。
东京都远处山脚下片片的绿叶被染成了红色,时时摇曳着火焰般明艳的色彩,好似波动着的红水,从竹寻高中到商店街还是需要走一段经过田野的路,所以也格外的让人放松,
“安道远,你说石井悟最后能成功吗?”雪对于这样坚持的人,还是很好奇关于最后的结果。
毕竟电视里这种不放弃的坚持一般都成功了。
“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他能成功。”
安道远感觉自己仿佛忘记了些什么,但下一秒他就回想了起来:“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尝试一下打棒球吗?结果最后我只是当了一次投手。”
雪看他有些没有完成计划,赶忙拉住他的胳膊:“别回去了啦,商场的草莓大福打折要结束了。”
虽然安道远是个极其有计划性的人,但为了小猫咪,偶尔任性一下也不错。
所以他温和的笑了笑,然后就答应了小猫咪的计划:“行,下次我再去打球。”
“那下次我给你投球这么样?感觉这个扔球的好像更有意思,如果打球,我总怕把那个棍子给弄断了。”
雪只尝试了挥棒,但还没有试验过当投手的滋味。
安道远知道雪对于她自己力量掌握十分精巧,所以也不用担心她扔球砸到自己。
“那下次你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带你再去棒球场玩玩。”
雪点了点头,关于棒球的话题也就渐渐的随着秋风飘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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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多久起,岛国的秋,仿佛变成一场关于奋斗和努力的赞礼诗,纯净的月终于渐渐地在白天也透出了分晓,还不到傍晚就与太阳并行在同一片晴空下。
在去往商店街路过的的神社脚下有一片田野上,在这里,安道远感觉到了自然中浮现出的那一缕悠悠的气息。
斜坡上和坝子上有如水一般的清明在散开,四下里的树木和庄稼也开始在微风里摇曳,树叶变得从容而宽余。
秋日的露水回来了,在清晨和傍晚润湿了田埂,悄悄地挂上田间,露岚也来到了坝子上,静静地浮着,不再回到高尾山的山谷里去了。
但这样悠闲对于寸土寸金的东京都而言未免有些奢侈,如果不是神社,这里也许早就被开发成为钢铁丛林中的一部分了。
“太田姫稲荷神社?”雪好奇的自言自语道,“这个神社的神明好像有些虚弱呢。”
她知道稻荷神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正神了,但也只局限于千代田旧神田区。
安道远明白雪不带恶意,他来到这里还是第一次见到神社,不过对于稻荷神社还是第一次见到:“走,你不是还着急去买打折的草莓大福呢。”
雪从自己身上雪白色兜帽上面的口袋里拿出一张平整的打折券,带了些小骄傲的炫耀到:“你看,这是我抽到的打折券。”
正当她炫耀时,神社上面几十阶的鸟居上忽然跑下来一位姑娘,她看了眼安道远,然后激动的说道:“你是来太田姫稲荷神社拍记录片的导演吗?”
安道远不知道她为什么能认错,不过他现在要走了,也没什么扯皮的时间:“不,我们只是路人罢了。”
神社姑娘左右探头看,然后一脸笃定:“是不是哪里藏了摄像机,我这个装扮画的好不好啊?”
雪很直接:“你脸好白啊,好像生病了一样,虽然有灵力,但还是要多注意休息才行哦。”
然后两人之间把神社姑娘无视了,毕竟这个银发的猫咪少女已经很着急了。
太田京香感觉自己石化了,她还以为今天有人来采访,结果认错了人,还被人说白得像生病。
她听见安道远跟雪解释道。
“雪,神社小姐她不是脸白,只是因为粉擦多了。”
“原来是这样,对了,为什么要擦粉呢?”
“因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太田京香本来想追上去辩解,毕竟她作为这里的稻荷神,还兼职给自己当巫女,当然用不起很贵的粉底。
而且她忽然觉得安道远说的还有一些道理。
“要不是神社土地快要被收回去了,我可不会这样来接受采访去拉香火啊。”
她毫无底气的向他们离去的声音说道,可惜这一次距离太远,她本身也没什么自信,所以这一点极其微小的小愿望也没有被风信居手账感受到。
也许是因为风向变了。
秋天的风变化就是这样突然。
天空开始淡去了那深邃的帷幕,蒸腾起淡淡的紫雾,红了,红了。
慢慢的红遍了那半个天空。瑰丽,夺目。变成了朱砂色一抹云霞,照的河堤旁也是倒映出一片荧光。
属于秋天的傍晚是一个看起来漫长却又眨眼飘过的时节。
“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啊。”
安道远忽然感叹道。
雪歪着头很好奇:“风儿不是很轻柔吗?为什么会喧嚣呢?”
安道远笑了笑,他其实只是见到这个名场面,忽然回想到了这句话。
打折的商店街已经快到了,这边因为这边的神社隔断了旧神田区的土地,所以商店街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
老板看见有人来真是很激动,他本来以为今天打折能大卖,结果来了没几个人。
雪趴在柜台上举着自己手中的打折券,兴奋的问道:“老板,我这个打折券能买十个六折草莓大福,没有卖光。”
老板热情的回答了一句:“还多着呢,管够。”
猫咪少女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打折券,犹豫了一下:“可我只有十个的打折券。”
老板笑了笑,他从抽屉里又拿出一把彩色的打折券:“这都不是问题。”
安道远忽然觉得这个老板还真是会做生意,他又接过两张。
“那就再买二十个,我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