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做过类似的事情,确实太多太多了。
他能够轻易克制住自己的贪念,但对于别人而言,这就不一定了。
“这是哪里得来的,我不在乎,也许是风吹落的?对吗?”
安道远淡化了这个概念,也向辰鹿们表示了自己的善意。
但就连辰鹿都不知道的是:
如果有人妄图杀了辰鹿获取鹿角,那环绕在祈福灵兽周围的幸运就会变成绝对的诅咒施加给猎手。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
辰鹿们第一次感觉到人类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坏,它们有些羞愧:
“对不起,安道远大人,对于人类,我们其实是有些不安的,但现在我们改观了。”
“不,你们最好多一分警惕性,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百分之五十是能克制住自己欲望的人,那就还有百分之五十就是会为了利益而突破底线。”
安道远对于人性太了解了,所以他不愿意劝别人善良,他宁愿这个世界上都是理性思考的人。
善良是需要实力作为基础,是一种难得的奢侈品。
他收下了辰鹿们蜕下来的这三枚鹿角,了解了使用方法,也询问了一缘茶楼的所在。
“有缘再见.”
安道远温和的与他们挥手道别。
雪也没有闹别扭,她忽然觉得这些小妖怪也不是那么的蠢,还特意从自己的便当里留下了三块炸鸡放在了它们的屋子的碗里面里。
她刚才进屋就是做这件事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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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峭壁之下的原路返回。
安道远回到了那一条向着奥多摩湖畔前行的道路,路边一节节石阶向上衍生,伴随着石阶旁湖水溢散出的溪流。
与沿着白皑皑群峰的雪线的富士山不同,这里是蜿蜒无尽的翠绿的原始森林,密密的塔松像撑天的巨伞,重重叠叠的枝桠,只漏下斑斑点点细碎的日影。
树叶打落在溪流上,点出淅淅沥沥细微声响,然后便随着奥多摩水系向远处流去。增添了密林的幽静,在这林海深处,连鸟雀也少飞来,只偶然能听到远处的几声鸟鸣。
湖边现在有一些摄影的人还有旅客,他们有的端起照相机拍照,有的人欣赏着美景,单纯就因为美景而陶醉其中了。
奥尔多湖中心有一座小岛,小岛上只有一座亭子,没有游人歇息。
新谷诗音有些可惜的说道:“现在是禁止捕鱼的时期,而且天气降温很快,湖上游船都停了,要不然还能坐船去湖心吃午餐。”
雪听到这个话,她的耳朵一动一动的表示自告奋勇:“那我带你们过去啊。”
安道远知道雪姑娘做这些事情还是很擅长的,他也不会打击猫咪少女,就笑着摸了摸她头上柔软的帽子:
“雪,拜托你了。”
银发姑娘认为能帮上他们忙,她自己也很高兴:“包在我身上。”
银光闪过,就像《庄子·知北游》写到白驹过隙一般,安道远已经来到湖心亭子上了,他能感受到这个加速过程就仿佛电影快进一般,但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适。
奥多摩湖水在山脉之上,有些像天山天池那般,空气中随着高度的上升,多了些清凉的水汽。不过现在也正好是正午,有阳光照射,温度肯定不会太低。
新谷诗音觉得很神奇,但更神奇的事情她见过太多了,所以也就习惯了。
湖心亭石桌上面积攒了一些灰尘,诗音姑娘很细心的拿随身携带的纸巾擦拭掉。
雪把餐盒按照顺序摆在桌子上然后打开。
浓郁的香气从保温盒里升腾而起,第一层是金色的炸虾,蜜糖色的奥尔良风味烤鸡腿,还有大红色的炸丸子配上粉色的章鱼香肠、青色的西蓝花,另一层就是一个个卖相十分漂亮的饭团,最下面一层还有安道远煮的紫菜蛋花汤。
雪已经忘记自己该说什么了,这个可爱的女孩子现在全部的吸引力都被美食吸引了。
诗音姑娘盛了一碗汤递给安道远,他们两人看着雪也不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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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此时宁静的秋景,安道远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和老安一起钓鱼的时光。
如果现在的奥多摩湖并不是禁鱼期,那他真的也准备带一根钓鱼竿在这里享受一下此刻的悠闲。
安道远其实很少这样和家人呆在一起。
不过此刻,哪怕是淡漠如他也早已将身边的人当做家人了,温柔的诗音,还有天真烂漫的雪。
也许当时阅读瓦尔登湖的安道远还并不理解卢梭书中写到的,现在他明白了:
地球的另一端只不过是和我们相似的人的家。我们的航行只是绕了一个巨大的圈子,人们匆匆赶到南非去追逐长颈鹿,又去南极观赏企鹅,但这些都比不过旅途的原点。
湖边平静,他就随手拿着一颗小石子丢在水面上打水漂。
雪现在已经美餐一顿了,她准备留下一些食物等会再吃,所以也就被安道远的动作给吸引了。
“你在做什么啊?”
她好奇的看着安道远现在的动作。
安道远也很乐意教给她,毕竟打水漂只是种消遣的小手段:
“你选一块薄一点的石头片,然后以一个夹角向水面扔过去,像我做的一样,石头就会在水面借助冲力弹跳起来。”
猫咪少女和安道远蹲在湖边,她也学着安道远的样子扔出一块石头。
雪对于这些不太需要复杂计算的事情上手很快,石片在水面上很快跳跃成五线谱中的音符。
“真的好有趣,这是什么法术。”
“这不是法术,这是科学。”
安道远笑了笑,但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太确切:“也许法术也可以称得上另一种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