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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好意睁开眼,看着帐顶愣了一会儿,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天亮了,外头有人走动的声音。
稍稍动了一下身体,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中衣。
被褥很舒服,残存的困意让她还想再睡会儿。
于是又闭上了眼睛。
她模糊地记得自己做了一个特别凌乱的梦,应该睡了很久!以至于现在脑子里一片混沌。
稍微动了下脚,嗯?好像碰到了什么。
苏好意忽地又把眼睛睁开,再一侧头,顿时吓得惊叫了一声,身子几乎是横着弹开,可惜没能如愿躲开太远,因为她那边就是墙壁了。
之前的困意嗖地一下溜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了惊恐。
她的心慌乱地跳着,用手去捂胸口,第一时间给到的印象是——我是个女人。
之所以如此反应过度,是因为她身边睡着个陌生的男人。
在苏好意刚看到他的时候,他应该还在睡着,但此时已经醒了。
他在枕上单手支起头,微微眯着眼睛。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长得十分出众,可那又怎样?自己不认识他啊!
苏好意心里咆哮,就要疯了。
“怎么了?做噩梦了?”男人刚睡醒,嗓音有些暗哑,伸手过来拉苏好意,想把她搂进怀里。
他领口微敞,胸膛结实又干净。
可就算是这样美男,苏好意也无心欣赏,她此时正处于极度的震惊和恐慌中,将对方视作洪水猛兽,一把拍开他的手。
看他不死心还要上前,苏好意干脆使出吃奶的力气两脚猛地一蹬。
噗通一声,把那个男人踹到了地上。
那男人裹着被子摔了下去,很是狼狈。
“这里是哪里?!你是谁?!”苏好意拼命忍着心慌,努力做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来质问那男人。
男人被摔得闷哼一声,扶着床沿爬起来。
他手里提着被子,放到床尾。
苏好意怕他再靠近自己,连忙拿了个枕头挡在自己身前。
“趁早把话给我说清楚!我可不是好惹的!”苏好意一边说一边环顾四周,这屋子不大,陈设也比较简单。
想要找个防身的家伙都找不到,真是急死人。
更要命的是,她自己完全没有印象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想来根本原因就出在这个男人身上。
一定是他暗算了自己,然后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
“公子,有什么吩咐吗?”外头有人敲了敲门,不用说一定是这男人的随从了。听到屋子里有动静,所以跑过来问。
好家伙,居然还派人守着门,看来想要跑出去是不大容易了。苏好意心里的恐慌又扩大了几分。
“没什么事,你先退下。”男人站起身,将自己身上的灰尘拍打下去。
他也只穿着中衣,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虽然苏好意认定他并非善类,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人的长相气度跟猥琐俗气毫不沾边,甚至还带着几分仙气。
这样的人要是愿意,身边一定会围绕着一大群莺莺燕燕,何必用这下三滥的手段对自己做出这种不齿的事呢?
莫非……他有不可告人的癖好?
“不许胡闹,跟我说到底怎么了?”男人看着她,眼神平和略带疑惑,完全没有一点儿做贼心虚的样子:“怎么一睡醒就要踢人?”
“你问我?!你还没回答我问你的问题呢!你老实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为什么把我弄到这里来?”苏好意咬牙切齿,这王八蛋装的还真像,肯定是个老手。
“你不知道我是谁?”男人似乎听到了一个极为好笑的笑话:“你莫非是昨天羊肉吃的太多,虚火上升?把手伸过来,我给你号脉。告诉你不要那么早睡,任性不听。”
“谁吃羊肉了?”苏好意瞪圆了眼睛:“少跟我打马虎眼,你要是不肯说,我可就喊人了。”
这个登徒子把自己弄到这里来,一定没安好心。
最气人的是他居然还装正经装无辜,难道把自己当傻子吗?
苏好意在心里告诉自己,绝不能任人宰割,务必要弄个水落石出才行。
“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那男人忽然凑近了,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苏好意。
他的眼仁漆黑漆黑,晶亮晶亮,有股摄人心魄的魔力。
苏好意本就心虚,被他这么盯着,不由得两眼乱窜,不敢盯回去。
但随即唇上就被亲了一下,虽然只是蜻蜓点水,可苏好意还是如遭炮烙。
“你……你这小人,欺负我是个弱女子。”苏好意一边擦嘴一边拖着哭腔:“我跟你拼了!呜呜呜……”
她嘴上说着拼了,却只是窝囊地蜷缩在床上哭。
太混乱了,一切都是陌生的、奇怪的,她该怎么办?
那男人似乎于心不忍,好生哄着她说:“你先别急着哭,好好回答我几个问题。”
苏好意哭得梨花带雨,觉得自己无助极了。
“你先别急着问我是谁,我且问你,你记不记得自己是谁?”那男人的声音此时已经恢复了清明,是非常动听的嗓音。
苏好意的泪一下子就止住了,对呀,自己是谁呢?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家中都有什么人,你可还记得吗?”男人看着她问。
“我……”苏好意懵了,这些她一个都答不上来。
男人不再追问,而是给她时间去想。
苏好意拼了命在自己的脑海中搜寻与之相关的记忆,却发现那里似乎变成了一个黑漆漆的大洞,深不见底,更不见光亮。
“我……我想不起来了。”苏好意无助的望着那男人,泪珠还挂在睫毛上。
男人心疼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是你的相公,你是我的妻子。你姓苏,小名八郎。我叫司马楚,字兰台,你平日里喜欢叫我师兄。”男人握住苏好意的手:“你生了病,所以会想不起以前的事,不过别怕,过几天就会好起来的。”
“我真的能相信你吗?”苏好意还是将信将疑,像一只迷了路的小老鼠。
“能,”司马兰台把她揽进怀里:“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