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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好意和司马兰台两个人顾不上许多,飞也一般从后山直奔前头。
一路上遇见人都顾不得打招呼,只是往停放断鸿尸体的空屋子跑去。
“他们这是怎么了?”恰好石勉和贺天酬在旁边见了,不禁大感费解:“苏八郎乱跑一气倒没什么,为什么兰台师兄也跟着他一起跑呢?”
“这完全是一副私奔的架势。”宇文朗从那边走过来说:“要不就是后面有狼追。”
他们虽然这么说,却都忍不住好奇,从后面不紧不慢地跟上来。
木屐子不合脚,跑起来特别费劲儿。
苏好意顾不得脚上疼痛,她深知外公比众人都更了解恶世,他察觉事态不好,那就是很危险了。
此时恰好青鸾夫子从对面走过来,见两个人慌慌张张的,便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见是青鸾夫子,两个人不得不站住脚。
“夫子,”苏好意气喘吁吁道:“我们……我们……要到那边去。”
她手指着断鸿停尸的方向。
“去那里做什么?”青鸾夫子不明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兰台你说。”
“师父,我们刚刚到后山告诉了外公断鸿服毒自尽的事,”司马兰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却还是微微气喘着:“外公怀疑他是诈死,所以我们才着急赶过去看一看。”
青鸾夫子一听也愣了,但他知道叶寒星绝不是狂三诈四之辈,因此顾不得多问,直接说道:“我也去看看,千万不要是真的。”
师徒几个人匆匆忙忙地赶到那处院子,里头甚是安静。
因为其他人都被分配到各处去搜查了,只留下两个人在这里看守。
停尸那间屋子的门关着,司马兰台上前推开。
苏好意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事情糟了。
看守尸体那两个人倒在地上,显然已经死了,而原本停放断鸿尸首的长条案子上空空如也。
“叶师弟所料不差,”青鸾父子懊恼得直拍门框:“咱们都中了那厮的奸计。”
这时宇文朗等人也随后赶了过来,一看尸体没了,看守的人死了便问饿不:“是不是假花芽回来把他的尸体偷走了?”
苏好意不想让他们知道太多,所以什么也没说。
如果真的是尸体就好了,只是假花芽又怎么会来偷一个尸首呢?他和断鸿之间亦敌亦友,彼此的关系根本就不牢靠。
“你们赶紧去只会泊云和疏桐两位夫子,好叫他们知道这件事。”青鸾夫子吩咐道:“另叫人快速将上山下山的各个路口封死,赶紧派人四处寻找断鸿的下落。”
“我不放心外公。”苏好意此时最怕的就是断鸿回头去伤害叶寒星。
“我和你一同回去。”司马兰台也不可能让苏好意落单。
“你们快去,这里人多的是。”青鸾夫子当然理解。
也不怪苏好意担心,毕竟断鸿想要报复,首当其冲的便是叶寒星祖孙俩。
“你也别太担心,我估计他不会去找外公的。毕竟他受伤很重,又服了毒药,虽然不致命,但也一定非常伤身体。想必他此时极度虚弱,一定躲在哪里,不敢出来害人。”司马兰台见苏好意神情紧张,便忍不住一边走一边安抚她。
果然,苏好意听了司马兰台的话后平静了许多。
“断鸿心思缜密,他蛰伏在山上几十年,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他既然敢于提前在禁室里放毒药,那么也一定会想好退路。寻常的道路他只怕不会走,以我的意思,最好派人去仔仔细细再搜一遍他的住处,说不定会有暗道之类的隐秘地方。”
“你说得极对。”司马兰台很是认同。
恰好在这时,黄汝竟从那边走了过来,司马兰台便叫住了他:“黄师弟,你赶快去找雪枭夫子,让他带着一众人再去重新搜断鸿的住处,看看有没有密道暗室。断鸿诈死,现在不知所踪。但依据时间估算,他应该还没离开山上。”
黄汝竟还不知道断鸿诈死的事,听了之后惊疑不止,连忙说道:“我这就去!”
苏好意和司马兰台继续往后山走,这时已经有不少弟子和山上的侍从几十个一队开始寻找。
叶寒星一见他们两个的神情就知道自己所料不差。
“外公,他真的跑了。”苏好意很是懊丧。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大约是叶寒星见识过太多风浪的缘故,此时并没有如何失态:“能找到他最好,若是找不到,大约也是天意。”
“我别的不担心,就怕他会害您。”苏好意的眼眶都红了。
“放心,他虽然没死,只怕也剩半条命了,是没有力气来害我的。”叶寒星隔着木栅栏伸手摸了摸苏好意的头,让她别担心。
“这倒跟师兄说的一样。”苏好意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
“好了,你们回去!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你们。”叶寒星催促苏好意他们离开。
“那可不成,我绝对不走。”苏好意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虽然断鸿多半不会到这里来,可哪怕有一点点可能,她也要小心防备,绝不可能丢下外祖父一个人。
“我说了没事就没事,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执拗?”叶寒星的神情比先前冷了许多。
刚下过雨山风大,苏好意穿得单薄,来回跑出了汗,这样最容易得风寒。
“说我执拗,难道你不执拗吗?把自己关在这里四十年,凭谁怎么劝都不肯出来。”苏好意伶牙俐齿,打嘴仗从来都不会输。
叶寒星又不可能从里头出来,所以两个人便大眼儿瞪小眼儿,好像一对乌眼鸡。
后来还是牛寿带着七八个人过来,接替了苏好意和司马兰台。
“兰台师兄、八郎,你们回去!青鸾夫子派我们过来的,放心,我们会在这儿一直守着。”牛寿先向叶寒星行了礼之后,对他们两个说。
“那就有劳各位师兄了。”苏好意向众人道谢,介于有人在跟前,不方便对叶寒星多说什么,也只好行了个礼,就和司马兰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