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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好意他们打算快些回仙源山,因此便抄了近路。
走了两天到了宣孟城,这里还算繁华,换了银票吃了饭,已经过午了。
苏好意便说回去多少总要带些礼物,不如就在这里买一些。
司马兰台是没有给人送礼的习惯的,仙源山的人在人情世故上都比较淡然。
苏好意却不然,她也有她的处事习惯。
司马兰台自然尊重她,况且时间也不是特别紧。
找了客栈住下,苏好意便和司马兰台到街上去逛。
这里气候明媚,山清水秀,更是出产上好的毛笔。
苏好意知道仙源山的人,不论夫子还是弟子都离不开笔,况且这东西轻便好拿,是顶顶好的礼物,于是就买了许多。
“这位小哥,你把这几十支笔都给我送到那客栈里去,我们的小厮在那里呢。跟他说了自然会把钱给你的。”苏好意对笔店的伙计说。
苏好意特意把墨童留在店里,为的就是这个。
与其买了一大堆抱回去,倒不如让卖家把东西送到客栈里省事。
“你买两只大斗笔做什么?”司马兰台问苏好意:“是要送给谁?”
苏好意买的几十支笔大多是中楷和小楷笔。只有两只是特别大的斗笔,这种笔通常是用来写匾额的。
苏好意嘻嘻笑了两声,对司马兰台小声说道:“这个是留给我自己用的。”
“你用它做什么?”司马兰台还是不解:“哪里需要题匾额吗?”
“不是不是,就我那一手臭子也敢题匾额?是因为丹凤夫子喜欢吃烤鱼烤鸡,没有趁手的涂蜂蜜的工具。若是买刷子回去,只怕还要被其他夫子没收,倒不如这笔方便。”苏好意有点儿不好意思,可她又不愿意因为这点儿小事跟司马兰台撒谎,况且也瞒不住。
果然,司马兰台看了她一眼,只是轻轻摇摇头,并没有责怪。
“师兄快看,这桥下的鱼好漂亮!”走过一处石桥,苏好意趴在栏杆上往桥下望,河水清澈见底,一大群鲤鱼在桥下自在悠游,毫不怕人。
她性子活泼,人物秀丽,早吸引了许多人注目。
更何况她旁边还站着司马兰台。
“哎呦,我也想变成桥下的鱼,”旁边一个卖菜姑娘跟同伴说:“好歹能得他们看一眼。”
“这些鱼都好肥,烤来吃一定鲜嫩无比。”苏好意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真想试试刚才买的大毛笔好不好用。
“这回你不想变成鱼了?”卖花姑娘的同伴笑着问她:“还是好好卖你的菜!”
晚饭的时候,苏好意对一道手打鱼丸羊肉汤赞不绝口,边吃边夸赞:“难怪人家说鱼羊一处是为鲜,羊肉鲜香鱼丸嫩滑,真是让人胃口大开。”
“晚饭不要吃太多,当心伤了脾胃,”司马兰台提醒她,却也不忍心不让她吃:“睡前吃一粒消积丸,一会儿到我医箱里去拿。”
消积丸是苏好意最爱吃的药了,龙眼大的蜜丸子,酸酸甜甜没一点儿药味儿。
专治积食不消化脾胃不和的,里头用的最多的是山楂,还有麦芽糖。
吃完饭站起来的时候,苏好意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确吃的有点儿多了。
跑到司马兰台房中拿了消积丸,知道他每天睡前都要整理医案或是读书。苏好意就不再打扰他,回到自己房中慢慢踱步。
一边走路一边用手按摩腹部,觉得稍微松快些,困劲儿也就上来了,毕竟今天没睡午觉。
苏好意吃了消积丸漱了口,又数了数自己带着的银票才躺下。
本以为会一觉到天亮的,谁想半夜里就醒了。
“都怪我自己太贪吃了,”苏好意忍不住埋怨自己:“这会儿还得爬起来上厕所。”
苏好意起了两次夜,总觉得身上不太舒服。
似乎还不是肠胃上的毛病,就觉得浑身又累又痛,尤其是头疼得厉害。
不过她也没太当回事儿,更没去打扰司马兰台,想着睡一觉应该就好了。
后来虽然朦朦胧胧的睡了过去,却始终睡得不踏实,不停的翻身踹被子。
身上一会儿觉得冷,一会儿觉得热,烦躁的不行。
快天亮的时候,司马兰台醒了,他和苏好意的屋子隔了个过道,夜里没听见什么动静。
穿衣起来,店家也才把店门打开,有不少要起早赶路的客人已经准备上路了。
“苏公子起来了没?”墨童轻轻敲了敲苏好意的房门问。
苏好意一开始没听见,后来才迷迷糊糊的答应了一声。
头重脚轻地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开门,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觉得脸上有些痒,忍不住伸手去摸。
摸了一把觉得不对劲儿,忍不住到墙上挂的镜子前照了照。
“啊------”
苏好意在房中发出惨叫声。
墨童吓了一跳。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司马兰台已经一脚把房门踹开了。
“怎么了?!”司马兰台神情急切地冲进房间。
墨童疼得直吸凉气,刚才他家公子嫌他碍事,把他推到了旁边,正后背正磕在门扇上。
“别过来!谁也不准过来!”苏好意躲在床里,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
“别怕。”司马兰台撩开床帐,对着裹成棉球的苏好意说:“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
“我不要,”苏好意哭了:“不要你看我,你走开!”
这时店家和一些客人也听到了动静,忍不住过来看热闹。
莫同好说歹说把这些人劝走了,顺手关上了门,自己就在门外守着。
“你别这么捂着,会喘不过来气。”司马兰台耐心地哄苏好意:“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苏好意在被子里都要疯了,哀求道:“求求你了,别问了,快出去。”
“你这样子让我怎么出去?怎么放心的下?!”司马兰台心里何尝不急?
“我这个样子怎么能让你看?!”苏好意大哭:“我这辈子也不要见人了!”
她越是这么说,司马兰台就越担心,看着她死活也不肯把被子拿下来,干脆自己上手去扯。
“啊!”苏好意死命扯着被子尖叫:“你要是这样我就不叫你师兄了!”
可是马兰台终究没有被她的话威胁,硬是把被子扯了下来。
只一眼也忍不住吸了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