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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人心慌慌,不少下人都想辞工。
只是赵太太的案子没有水落石出,谁也不能走。
赵老爷甚至请了和尚道士来家里做法,驱除邪祟。
甚至还找了不少人到江边去,寻找黄仙姑的踪影,但一无所获。
苏好意在赵家实在憋闷得很,就跟司马兰台说不如到外头去转转,赵老爷于是让在他家打短工的马连生领着二人,算作向导。
白山镇本就不算大,也没有什么风景特别好的地方。
苏好意和司马兰台在江上泛了会儿舟,又想着去看看马婆婆。
马连生也好几天没回家里去了,见苏好意如此说,自然高兴。
几个人来到马婆婆家门前,马连生伸手推了推门,没推开。原来门是在里面插着的,他于是拍了拍门,高声叫了几声娘。
里头没人答应,马连生又把声音拔高了些。
过了好半天,马婆婆才从屋子里出来。
“轻着些!门板都叫你拍碎了。”马婆婆说着来开门,一眼看到苏好意他们,脸上立刻笑了起来,说道:“原来两位公子也来了。”
苏好意向她问安道:“婆婆这些日子都好?”
“多谢公子惦记着,都好呢。”马婆婆边说边把苏好意他们往院子里让。
“小姨娘的病怎么样了?多亏了二位公子。”马婆婆问:“我听外头人说,当时可是凶险着呢!”
“好多了,已经能开口说话了。”苏好意说:“那孩子也比刚出生时好多了。”
小姨娘的娘家人本来是去赵家贺喜了的,大约也是想沾沾光,可没想到赵家紧接着就出了事,他们吓得又不敢上门了。
苏好意听赵家的下人说这小姨娘从小是被抱养的,并不是辛家人。
至于她究竟是谁家的孩子就没人知道了。
“谢天谢地!”马婆婆说道:“先前还以为无论如何也活不了了呢。”
“马婆婆,他们都说黄仙姑,你可见过黄仙姑吗?”苏好意问。
马婆婆忽然有些不自在,好半天才说:“我哪见过,都是扑风捉影的。”
“娘,那黄仙姑不是来过咱家吗?”马连生道:“就在我小时候。”
“我看你是烧糊涂了。”马婆婆瞪他一眼:“那时候你才多大?认得什么黄仙姑,黑仙姑。”
苏好意见马婆婆不愿说也就不追问了,看着院子里说道:“婆婆,你家住的这么偏僻,怎么不养条狗呢?马大哥时常不在家,有个狗看家护院也好啊!”
“我不喜欢那东西汪汪汪的叫,有一点动静就叫个不停,吵的人睡不着。我一个穷老婆子,怕什么?”马婆婆笑了:“留你们在家吃饭!就是比不上人家赵府的饭食好。”
“娘你不用张罗,我们一会儿还回去的。”马连生道:“我看缸里的水快没了,给您挑满了去。”
又得苏好意和司马兰台说:“二位公子少待,一会儿就完事。”
“你去忙,马大哥。”苏好意笑着说:“我在院子里走走。”
苏好意站在院子里,神情随意地四处打量。
马婆婆家除了两间茅草房之外,还有个柴棚。门关着,里头黑乎乎的,看不清都有些什么。
“这地方怪脏的,公子离着远些。”马婆婆,拦住苏好意不让她到柴棚前去。
苏好意笑了笑,转过身来,又转的马婆婆家厨房去了。
回到赵府,也该吃晚饭了。
晚饭的时候,苏好意没什么食欲,一小碗饭只吃了半碗。
“胃口怎么这么不好?”司马兰台问她:“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苏好意摇头:“师兄,我只是觉得有些事不对劲儿。”
“怎么了?”司马兰台一边问她,一边极其自然的把苏好意剩下的半碗饭拿过来吃了。
“你今天有没有觉得马婆婆不对劲儿?”苏好意问他。
“我没太留意。”司马兰台道。
“我总觉得马婆婆和那个黄仙姑有什么关联。”苏好意说出自己的设想:“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多心了。”
“你在她家发现了什么?”司马兰台问。
“我怀疑她家藏着人,”苏好意道:“她家不但缸里的水快没了,连米也少了很多。马连生不在家,马婆婆一个人根本吃不掉那么多米。”
“有没有可能被人借去了?”司马兰台道。
“当然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只是马婆婆不许我靠近她家柴棚,并且我一问到黄仙姑他就很不自在,”苏好意分析道:“那地方就他们家一户,她却连条狗也不养。也有可能像她说的讨厌狗叫,那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有人会经常在夜里到她家来呢?”
“你相信这世间有精怪?”司马兰台问她。
“应该……没有?”苏好意不是很确定:“赵太太的死难道真的是那个黄仙姑做的?”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司马兰台只说了这八个字。
苏好意虽然怀疑那个黄仙姑是被马婆婆藏在家里,可她也没对赵家的人说。因为不确定它是否就是凶手,一旦说出来,可能会牵连到无辜。
这天夜里,夏姨娘忽然闹了起来,说她看到黄仙姑了,当时她睡得正香,就觉得脖子被人掐住了。
睁开眼就见到一个披头散发,满身鱼鳞的东西正要掐死自己。
她大声呼救,挣扎反抗,那东西便跳窗逃走了。
原本人们是有些怀疑夏姨娘,毕竟那天大太太打了她耳光。她有可能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但夏姨娘那天起夜扭了腰,叫丫头婆子们给她找膏药,折腾了半宿,她连自个儿的院子都没出。
并且夏姨娘在这家里也没什么得力心腹,真要做这件事,她一个人根本做不成,而她身边的丫鬟婆子又没这个胆子。
官差来查验,夏姨娘屋子里的窗户的确开了,一个粗瓷花盆打翻在窗台下。
把赵家的前后邻居也都查问过了,只是后院半夜里听到几声狗叫,起来看时,也没见外头有什么人。
夏姨娘被唬破了胆,围着被子瑟瑟发抖,说道:“一定就是那个黄仙姑害的太太,现在又来杀我了。”
于是便有一股风刮开了,说赵家不知怎么得罪了黄仙姑,只怕要被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