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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两位师兄给他们新来的几个人安排了住处,花芽主动提出要和苏好意住一间屋。
苏好意把这事在心里过了几个过,在这些人里,只有她和花芽是凭借特权进来的。
从这一点讲,他们两个算是一致。
又何况,就熟悉程度来说,花芽也比其他人跟自己更熟悉些。
况且人家已经主动邀约了,若是不答应,必然会得罪人。且和别人同住也未必合适,反倒不如顺水推舟。
于是点头说:“好啊!”
花芽十分高兴,拉住苏好意的手说:“太好了!如此什么都有个伴儿,比孤单一个人强多了。”
正说着苏好意身后有人开口:“八郎去我那边住。”
苏好意回头,是司马兰台,看他来的方向应该是从青芜院过来的。
这时花芽还和苏好意拉着手,司马兰台的视线瞧过去,苏好意就觉得手背有些烫,讪讪地把手抽了回来。
花芽立刻嘟起了嘴,一脸不高兴。
苏好意只得向他道歉:“真是对不住,兰台公子引荐我来,我须得听他的。改日再好好向你赔罪,还望花公子不要介怀。”
说完,苏好意巴巴地跑到司马兰台跟前,跟着他回了青芜院。
司马兰台住处有个里间,足够苏好意住了。
此时早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铺设完毕。
苏好意的行李也都放好了,两只藤箱子摆在床底。
床边的小几上还放着一只大大的莲蓬,带着清雅的荷香,显然是刚刚采下来的。
苏好意刚把那莲蓬拿起来,两手抱着说:“这是谁采的?我刚刚在那边都没敢上手。”
“你不是爱吃?”司马兰台伸手将微皱的床单扯了扯说:“肚子饿不饿?该吃饭了。”
正说着墨童从外面提了两个食盒进来,把里头的盘碗都拿出来摆好,然后请司马兰台和苏好意用饭。
这时已经到了黄昏,的确该吃晚饭了。
苏好意做好,看着那莲蓬,忽然想起奇园来。
奇园的莲蓬就比普通的莲蓬大上数倍,而这里的比奇园的更大。
“公子,那菰耘居士是不是也来过仙源山?”苏好意随口问。
“居士曾经在这里学医,后来犯错被逐出了师门。”司马兰台丝毫不避讳。
苏好意听了,知趣的没再问下去。
仙源山的饭菜都很清淡,几乎都是素食。
但味道却着实不错,且卖相也十分的讲究精巧。
吃完饭不久便休息了,因为今天实在有些累。
接下来的两天,因为人还未选完,所以苏好意乐得清闲。虽然逛了很多地方,可依然也没把仙源山逛遍。
累的够呛回了青芜院,苏好意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头一沾到床就彻底睡死了。
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她是被司马兰台在外间叫醒的。
苏好意连忙起身,说了句“该死!”
这天是要拜夫子的,不能怠慢。
从里间出来,苏好意有些不好意思,司马兰台却神色如常,对她说道:“快吃饭!吃完饭换了衣裳去拜夫子。”
苏好意看到那边的平头案上放着一叠衣衫,白衫青带十分清雅。
这衣裳平时可穿可不穿,但在重要日子是必须要穿的,比如今天。
苏好意吃完饭换了衣裳,便去了,但依旧是最后一个到的。
她晚睡晚起的作息坚持了十几年,轻易改不过来。
这时虽然起了,却依然不精神,拼命忍着才能不打哈欠。
好在她虽然是最后一个到的,但夫子们还没来。
今年被选入的一共三十四个人,和往年比应该是少了一些。其中有三个十岁上下的孩子,混在人群里尤其显得小。
苏好意想到司马兰台进仙源山的时候也就这么大,其实怪不容易的。
这时她旁边一个中等身材,面目和善的少年说道:“今年各处道路不通,应该有不少人耽搁了。”
苏好意在旁边听着他和别人说话,知道这人叫牛寿,字长石,是滁州来的。
“三十四个人也尽够了!”这次说话的那个叫任千秋,长得长手长脚,又瘦又高。
而这两天,苏好意也大致把仙源山学徒的规矩弄懂了七七八八。
和常见的学医规矩不同,这里的人并不是只跟随一个夫子学习。
仙源山共有不已堂、究识馆和圣心学宫三处学殿。
等级一级比一级高。
进仙源山首先要在不已堂学足三年,三年期满,往往只有一半人能进入究识馆继续学习。
究识馆学期依旧三年,期满后又会经过一番筛选,最多也只有十分之三可入圣心学宫。
那些不能进入更高一级学殿的,便要离开仙源山,因此说,即便是仙源山出去的人,也有区别。
懂行的人都会问在仙源山学医几载,当然了,即便是三年,也足以在俗世称名医了,能学六载的就更了不起。
每所学殿都有数名夫子教学,所授各有侧重。
“你怎么才来?”花芽不知什么时候蹭到了苏好意身边,悄悄跟她咬耳朵:“你一个人单分出去住实在没意思,什么热闹也瞧不着,什么消息也是最后一个知道。”
“你又知道什么消息了?”苏好意见花芽一点儿也不介意昨天的事,心里也是安慰。
“今年教我们的夫子一共有三位,”花芽扳着手指头跟苏好意介绍:“断鸿夫子教药理,雪枭夫子教经脉,花颜夫子教药石。”
这三位夫子中,苏好意只认得花颜夫子。
他们是第一年在仙源山学习,要从基础开始。
等到第二年第三年就会更加深入,也就越来越难。
当然了,夫子也会有所调换。
只有进入了圣心学宫,才有唯一一个夫子专门教授,称为“独授恩师”,所以司马兰台会称其他夫子为夫子,却要称呼青鸾夫子为师父。
“八郎,你打算读到什么时候?”花芽问苏好意:“是究识还是圣心?”
苏好意听了这话,满肚子的苦水没法倒。
依她自己看来,能把不已堂坚持下来就谢天谢地了,哪还敢想别的?
“我昨天可听他们几个人说了,有那么几个心气儿高的,可是立志要到圣心呢。”花芽嘀咕。
“你什么打算?”苏好意问他。
花芽跟自己不一样,他一定是资质特别好才会举荐。
“我还没想好,”花芽叹气:“我这人不答会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