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大草原,华山派一行人一路狂奔到阿勒坦山脚下,在距离长生殿大本营不足三十里地的地方再次驻足。
“掌门,前方发现大股骑兵,足有上千人之多。打得是王庭旗号,应该是瓦剌王庭中某个大人物造访长生殿。”
听到这个消息,华山派一行人齐齐变色。江湖中人最不喜欢和成建制的军队正面交战,这样的战斗不利于武林高手发挥自己的优势。
当然,区区千余名骑兵还吓不到华山派一行人。在来时的路上,死在众人的瓦剌骑兵又何只是数千?
问题在于这里是长生殿的大本营,位于瓦剌的腹心之地,距离王庭的距离并不远。
一旦走了风声,日内便能够聚集上万草原骑兵过来。想要在上万骑兵的眼皮子底下灭掉长生殿,并且成功离开,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真要是和上万名骑兵正面对上,要么李牧这名“先天宗师”在前面开路,先干掉敌军统帅,强行冲杀出去。
要么分散跑路,吸引敌人分散追击。在追逃游戏中,利用华山弟子的单体作战能力,将敌人逐个击破。
反正现在退却是不可能的。错过了这次机会,长生殿有了准备,再想要行灭门之事,完全没有任何可能。
何况众人连续奔波多日,就这么灰溜溜的撤回去,让华山派的面子往哪儿搁?
望了望天空中飞翔的雄鹰,李牧弹指一挥一枚石子飞射而出,紧接着就听到两声哀鸣,两只雄鹰应声落下。
数十丈外一石二鸟,若是一般武林中人施展出来,立即就会被惊为天人,引发阵阵感叹。
不过出自李牧这位“先天宗师”之手,那么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
指了指两只死鹰,李牧摇了摇头道:“我们忽略了天上的眼线,不过这些鹰不会说话,敌人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
以长生殿在草原上的威势,恐怕他们也不会相信,有人敢打他们老巢的主意。
这股骑兵应该只是巧合,接下来我们只要速度足够快,完全可以赶在瓦剌援兵抵达前,将长生殿剿灭。
这么近的距离,纵马狂奔很容易暴露行踪。所有人舍弃战马,施展轻功直奔长生殿总坛。”
伴随着李牧的一声令下,华山派一行人当即舍弃了战马,施展轻功在踏草而行极速飞奔。
华山轻功的魅力,此刻已经完全展露出来,三百余人踏草而行,除了带来的空气呼啸声外,地上的杂草居然只是弯弯腰。
不到一刻钟时间,众人便来到了长生殿家门口,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支千余人的骑兵队伍。
算这帮人倒霉,此刻居然恰好下马休息。巡逻的士兵发现华山派一行人,还来不及发出呼喊就已经倒地。
“敌袭!”
刹那的耽搁,华山派一行人已经杀入了营地中,一时间剑气纵横,出剑即索命。
此刻李牧已经飞身立于帅旗之上,手持宝剑俯视着全场。一名军官模样的中年男子刚准备指挥部队,迎接他的就是李牧的一道剑气,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分尸两半。
丧失了战马,又失去了组织的草原人,面对一众华山弟子的围攻,根本就提不起任何有效抵抗。
不消片刻功夫,便纷纷化作剑下亡魂。全场就一个词——屠杀。
如此娴熟的手法、密切的配合,显然华山派一行人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
只要不给敌人聚集起来的机会,对华山派一众高手来说,这些草原骑兵和普通民夫没有实质上的区别。
……
一座豪华的营帐内,来访的哈提布王子正和长生殿商谈甚欢,仿佛成为了至交好友。
突然一名长生殿弟子闯了进来,慌乱的说道:
“禀,殿主。外面有一伙极其凶悍的贼人,正在袭击哈提布王子的部众。”
帐内的气氛瞬间急转直下。部众遇袭的哈提布王子自不用说,任何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会暴跳如雷。
同样恼羞成怒的还有长生殿主。草原上发生纷争不足为奇,但是敢在长生殿的家门口这么搞事情,那就是在打他们的脸。
自从长生殿称霸大草原开始,已经上百年都没人敢这么放肆了。纵使是汗王亲至,都必须要给他们几分薄面。
看了一眼来报的弟子,长生殿主没好气的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立即召集人马缉拿贼人!”
呵退了没有眼力劲儿的弟子,长生殿主当即冲哈提布王子表态道:“王子殿下请放心,无论今天是谁在这里搞事情,我长生殿定不与他们甘休!”
无论在什么地方混,都离不开面子。作为草原上的霸主,长生殿同样也是要面子的。
草原上遵循的是赤裸裸的丛林法则,要是有人挑衅都不处理,他们凭什么收取各家部落的供奉?
强行压制了怒气,哈提布王子缓缓说道:“殿主,不如我们一起出去看看贼人是何方神圣,居然敢如此胆大包天?”
作为瓦剌大汗最小的儿子,汗王的有力竞争者,从来都只有他欺负人的,哈提布何曾受过这般屈辱?
“好!”
长生殿主咬牙切齿道。
作为草原第一高手,长生殿主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生起过了。此刻他恨不得将令他在王庭面前丢脸的不速之客,碎尸万段!
刚踏出营帐,长生殿主就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中原人!”
长生殿距离中原万里之遥,中途要经过无数个草原部落,从来都只有他们南下搞事的,他做梦也想不到居然有一天中原人会杀上门来!
没有人回答他心中的疑惑,就在愣神的瞬间,一名长生殿弟子直接在他眼前被人竖着被斩成两段。
认出了敌人施展的武功,长生殿主强行忍住出手的冲动,开口质问道:“我长生殿和你们华山派无冤无仇,为何犯我长生殿?”
被人识破了身份,李牧没有感到任何奇怪。这么多人一起施展华山剑法,想不被识破身份都难。
哈哈一笑后,当即嘲讽道:“殿主好见识!不过就是记性不怎么好,前些日子你们长生殿才杀了我华山派的人,难道还不允许我们上门报复么?”
“杀了华山派的人”,听到这个解释,长生殿主直接懵逼了。
天地良心,他可不知道长生殿和华山派发生了冲突,更不用说杀了对方的人。
虽然长生殿不是单纯的江湖门派,可毕竟也是练武之人,对中原武林的讯息还是密切关注的。
最近几十年,华山派的大名将他耳朵都快塞满了。吃饱了撑着,他才会去挑衅一家有先天宗师坐镇的武林门派。
只不过名门正派行事,首先要讲究的就是“名正言顺”。既然决定灭掉长生殿,华山派自然要先准备好“罪名”了。
反正华山派的商队在瓦剌被人给洗劫了,甭管是不是长生殿干的,现在都必须要是他们干的。
熟悉中原文化的长生殿主,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回忆起关于华山派的情报,长生殿主瞬间脸色大变,惊呼道:“你是华山剑仙——李不牧?”
“不错,正是贫道!阁下既然认出了我,那么就可以安心上路了。”
说话间,李牧手中的宝剑一提,紧接着旋剑一挥,浮动的剑光呼啸而出,直奔长生殿主而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先天剑气,长生殿主根本就提不起硬接的勇气,急忙向左一个飞身躲闪。
可怜的哈提布王子,还没有搞明白怎么回事,就被迎面而来的剑光拦腰斩成两断。
嘴角还微微有些浮动,仿佛是想要说什么,却连发出声音的机会都没有,就提前回归了长生天的怀抱。
匆忙逃命的长生殿主,此刻可顾不上哈提布王子的死活,一个闪身就进入到了密道之中。
可惜这般速度,在李牧眼中还是太慢了。在他打开密室的同一时间,剑气已经从他身体穿胸而过。
至始至终,这位威震草原十余年的第一高手,都没有进行有力的抵抗,仅仅只是躲过了一招,就丢了小命。
眼前的这一幕,华山派弟子还没什么感觉,长生殿的一众弟子却被吓坏了。
自家武功最高的殿主,都毫无还手之人,让众人对先天宗师的恐惧提升到了极点。
一个个也顾不上手中的对手,纷纷转身欲逃离,唯恐做了剑下亡魂。
可惜从李牧出手开始,就没准备让人活着离开。先天宗师出手屠戮武林中人,可是非常丢份的事情。
这种影响自家声誉的事情,怎么能够传出去呢?
当下,也顾不得保留,挥舞着宝剑在场上大肆收割人头。一时间剑气在漫天肆掠,割裂着四周的一切。
不消一刻钟时间,就有数百名长生殿弟子,倒在了李牧的剑气之下,妥妥的一个战场杀神。
血腥的战斗,足足持续了两个多时辰,才将长生殿的老巢剿灭干净。
若非李牧功力通玄,能够清晰的听到百米内的任何风吹草动,差点儿就让隐藏在地下暗道的长生殿弟子逃过一劫。
幸好长生殿是草原人,习惯了住帐篷。纵使挖出了地道,也没有用心经营。
要不然搞出一座地下城,将门人弟子隐入其中,多布置一些机关陷阱,华山派也没有办法这么轻易将他们灭门。
当然,这里的地质结构和气候条件,也不适合搞地下宫殿。要是发生点儿地震、白灾之类的天灾,直接就要被活埋了。
张不凡神色凝重的说道:“掌门,这些药材、秘籍、还有财宝,都是从长生殿缴获的战利品。
根据审问俘虏交代,长生殿出了这个总部之外,在漠北之地还有秘密据点,同时还有不少弟子在瓦剌各大部落中充当供奉。
我们今天剿灭的,仅仅只是长生殿一半的力量。经此一役,剩下的长生殿弟子已成惊弓之鸟,怕是很难聚集在一起,想要将他们彻底剿灭怕是难了。”
茫茫大草原之上,想要躲藏实在是太简单了。尤其是这帮家伙还是地头蛇,随便就能够隐藏身份。
想要彻底剿灭长生殿,除非是先灭掉瓦剌。如果仅仅只是覆灭瓦剌一个部落,哪怕是王庭都可以试试,但是要覆灭整个瓦剌,李牧还没有那么狂妄。
瓦剌可不是弹丸小国,控制区域四百余万平方公里,治下部落无数,丁口足有上百万之多。
岂是一己之力,能够消灭的?
这样的对手正好留给熊孩子,以彰显他的勇武。反正自己一行人,这一波闹下来,陆陆续续也消耗了瓦剌近万骑兵。
确切的说不能算骑兵,应该说是青壮更加合适。草原虽然是全民皆兵,但是能够成为一名合格骑兵的始终都是少数。
大部分的草原骑兵,其实都跟着凑数的。真正有战斗力的,顶多也就那么七八万精锐。
不可能再多了,以瓦剌汗国的家底,要凑出七八万带甲骑兵,绝对要使出吃奶的劲儿。
所谓的“带甲三十万,控弦百万”,那纯粹是在吹牛逼。谁信,谁是傻子。
真要是有这实力,早就一路南下横推了大明王朝,根本就不会留在草原上受罪。
望了一眼天上悬而不落的秃鹰,李牧淡定的说道:“关于长生殿的事情,就到此为止!
经此一役长生殿已经元气大伤,在草原上他们也不是没有敌人,有人比我们更着急看到长生殿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