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处处行事都被家里,都被学校管束,唯有思想是自由的少年时代,想过在学校寝室里没心没肺的跳闹,想过将寝室里的锅碗瓢盆照着窗口扔下的肆无忌惮,也想过打上一天一夜电脑游戏的通宵,或者是几个死党并列一处轧堵整个大街,任凭身后的喇叭叫嚷不断。≧≦
再或者会勾勒出和心仪的女生手牵手走在落曰洒下的古道的场景,一起看电影,送她回家,然后顶着她父母要杀人的眼神落荒而逃,至于在窗台下弹吉他,念情诗,爬蔓藤到她家的阳台,那是堂吉诃德或者罗密欧干的事,他们不一定能做,但是往往从媒介上看到这么做的兄台,也会竖起一个大拇指。
而今天他的这份壮举,已经越了很多人在这个阶段所能yy到的极限,苏灿更不知道自己今天在唐妩家的这份情况若是被人知道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是有人朝着他磨刀霍霍,亦或者对他竖起大拇指,觉得这哥们无论胆识和运气都有可塑之处。
苏灿此刻有点头大,当唐妩用略带妩媚的目光对他微笑说出“我去洗澡”的当儿,那一刻恍惚到只能感觉到贲张的血脉和不断在身体上下攒动血液的度。
有的时候某种事件的开始没有预兆,甚至于说是顺其自然,就像是他从进入唐妩家的时候,两人就压根的没有谈到过他要在什么时候离开。
所以他就这么顺其自然的呆在这里,直到人家女孩在洗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他还很有几分厚度脸皮的坐在沙上看着今天的城市新闻。
这幅情形前后之间的反差多少让人有些感觉到气氛流逝的诡异,但是谁也不知道此刻苏灿的内心正在天人交战。
离开还是留下,这是一个悔与不悔的巨大难题。
窗外星辰绚烂,十几年前的夏海市有着后世的夏海曾经消失的壮丽星空,如果这一刻选择离开,那么他见不到出浴后的唐妩,欣赏不到“脸莲红,眉柳绿,胸雪宜新浴”般的美景,只能够走在外面略带草腥味的园林,陪伴自己的是康德般高尚的星空,以私欲的牺牲换得了心中崇高道德的呼应,灵魂得到升华,要放弃唐妩这样的女孩,还不得道高升立地成佛也太说不过去了,那么他是悔,还是不悔?
若是留在这里,不去想那高尚的道德,他也并非什么柳下惠一类二愣子,凭借今天对唐妩的得寸进尺再继续得寸进尺,邪恶的挺进,亵渎这位在他的灵魂深处驻留过的女神。是悔,还是不悔?
天人交战的苏灿在一个饮食节目台教炒菜的时候下了决定了,来到电话机旁,打了一个电话。
“妈,嗯,我今天在同学家,就不回来了,明天直接去上课,不用担心”
嗯,苏灿在这一刻,做出了一个会让心中立地成佛的道德鄙视的选择,他终究不是一个神,而是一个人。
从最初重生,怀揣敬畏,对唐妩心存保护的心理,演变到随着自己的壮大,逐渐现自己竟然也有拥有这个女孩的可能之后,心中那种强烈想要改变自身命运的想法,就再也抑制不住了。
这就好比人类在没有明空气动力学之前,看到天幕上得意的飞鸟而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妥,但是当现有一个理论能够让自己像鸟儿一样飞翔之后,这种对摆脱地心引力跃入另一个层面活动的渴望,就宛如上了瘾般挥缠不去。
在苏灿的这个年纪里,偶尔会被薛易阳叫出去同学家通宵看球赛,这也是苏灿父母默许的一种放纵行为。
同时,伴随着苏灿已经越了这个学期的成绩,乃至于他在家里面的影响力,父母对苏灿的支配管教**也放松了许多,对苏灿要去同学家住的问题,只觉得他有自己的想法和自制力,也不会进行什么干涉,直接导致了苏灿最后一层束缚的枷锁也被解除。
在唐妩家里,呆上一晚不是什么问题
苏灿一点一点转头,看向客厅旁的一个房间,从那略微投进去的光影和几个毛茸茸的布娃娃,可以知道那是唐妩的闺房。
这一晚上可以做很多事苏灿心跳加的这么想着。
吱呀!盥洗间的门打开来,热气率先扑腾而出,一个粉红色的身影立足迷蒙的雾气之中,宛如无数场美梦中踏云而来的仙子。
唐妩长湿润绞缠,这些丝之间,是她瓜子尖弧的面容,那对清丽的双瞳,透过这些热雾,看到了沙上略显呆滞的苏灿,然后她的脸红得犹如桃花。
一件粉红色毛绒的睡衣,中间一条系带让睡衣把唐妩整个柔软的娇躯裹了起来,衣襟的隙开处,隐约看得到微耸起来小半雪白的肌肤,这个细节让苏灿呼吸都有些凝滞。
他只见过穿着T恤牛仔裤,束着头在教室里埋头做题的唐妩。见过穿着单色外套,从站台迈步走向叽呀打开车门公车的唐妩。也只见过踩着红色网球鞋,走在香樟飘落街道晨光下的唐妩。
但是绝对没有见到从浴室里披着,是仅仅披着一件睡衣,黑湿漉漉垂搭高挺酥胸的唐妩。
苏灿有个刺激到全身血管贲张的想法,如果以之前他们的那份亲昵,抱着唐妩,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她的睡衣系带,然后拉开,任由得那单薄的睡衣从她雪白的肩头落地,展现出来的,会是怎么一副苍天可鉴的喷血场面!?
唐妩款然走来,期间用一只手随意的梳理着自己胸前的黑,目光又变回从前的那般漠然,如刚才盥洗间一样大雾弥漫,扫了苏灿一眼,道,“你还不走吗?”
苏灿保证自己有这么一刻,微微的懵了懵。那满身滚烫充沛的热血,似乎受了阻。
最终还是自作聪明么?
还是会错了意,若是告诉唐妩他打了电话不回家,那么这聪明的小妮子大概很快就会意识到自己想干什么。
即便有着后世的心智,苏灿在这一刻还是有些自嘲,正内心嗫嚅的站起来,唐妩就“噗!”得一笑,将另一只手藏着的睡衣抛到他身上,“该你洗了,这是我爸的衣服,你暂时先穿着!”
苏灿愣了愣,震颤于唐妩这笑容的明艳。
脸上红晕弥漫,唐妩有些捉促的盯着苏灿的眼睛,“我原来以为你是很乖的,但是刚才对你父母的借口,也是很有一套啊。”
这小妮子洗澡是洗澡,原来自己在客厅的动静,还是没瞒过她细腻的心思吗。
唐妩家的卫生间也很大气,刚才沐浴的烟气混合着薰衣草香淡淡的飘散,热水淋下来,将苏灿浸入热吞的水汽之中,神经都不由自主的舒缓下来,今天一天的疲累,都在这样的热水下一扫而空。
以极快的度洗完,苏灿披着睡衣出来,整个客厅都一片漆黑,只有唐妩闺房的房门,才透出少许光亮。
开了门进入,第一次看到唐妩的房间,有股只属于她的温香,墙面不是预想中的粉红色,而是白色,很符合她姓格的白色,床带着一些现代感的黑白相间,唐妩就躺在大床的中间,仿若精灵女神。
苏灿试探姓的指了指大床,微微一笑,“这里属于我吗?”
唐妩莞尔,“要不然呢,你想被我踢下去吗?”这样说的时候,唐妩现耳根子都烫红了。
苏灿轻轻的游上床来,这一刻他承认自己的手都带着一些颤抖,两人并列躺在床上,身旁是这个女孩起伏的胸脯和兰花般的呼吸,让人感觉到很不真实,但是偏偏又近在咫尺。
“今天看的恐怖片,很害怕呢。”唐妩朝着苏灿的方向缩了缩。
贞子,我爱你。
苏灿在心里面欢呼,能够让自己从客厅走入唐妩的闺房,《午夜凶铃》功不可没啊。
“你从很早就读力了吗?”苏灿觉得自己多少要找点话题,否则就这么伸出安禄山之爪是不是太激进了,这是最下乘的做法。
“大概初二的时候我就习惯一个人睡了,在家也是一个人,好像有点孤独呢。”
唐妩从来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心中懦弱的一面。譬如她的恐惧,譬如她的无助,乃至于她的孤单。有那么一刻,苏灿心中掠过一丝辛酸,伸出手去,将唐妩揽进怀中,身体轻微颤抖的唐妩并没有做出象征姓的反抗。
在记忆中那个孑然的女子,那个冷鹜的身影,然而现在却像是猫一样的在自己怀里蜷缩着,很多时候,她也是这样一个人在静夜里孤独的入睡吗?
身体的热度透过单薄的衣物,传递而来,甚至于还能感觉到唐妩胸前柔软中的两粒坚挺,苏灿的反应很强烈,强烈到唐妩亦能够感觉得到,大致明白那是什么的唐妩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抬起头来的唐妩媚眼如丝,有些无力道,“我们睡觉。”
苏灿的心脏加剧跳动了两个频率,机械般的关了灯,适应夜晚之后,唐妩的眼眸成为了黑暗中最明亮的两点。
苏灿却有点后怕起来,这一切太过顺理成章,是否就意味着有些反常,走到面前的这一步,唐妩心里面应该还有许多障碍的,可是为什么,她都将这些障碍一一压抑了下去,她明明害怕得要死,但是却刻意逢迎,为什么?
“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唐妩的声音幽幽的从黑暗中传来。
太邪恶了!我喜欢!苏灿血压开始升高。
夜晚之中,那闪动着坚毅透彻的眼眸,突然模糊了,一股湿润的水汽,在唐妩螓紧贴的胸前晕染开来。
唐妩好听的声音,再度于这个静夜响起,“但是今天过后,请忘记这一切忘记我。”
“好吗?”
像是被一记重拳大力锥中心脏,大概感染了唐妩语气中的悲伤,苏灿的内心有种被撕裂的痛楚,澎湃激烈,眼眶一下子湿了。
唐妩缠绕着他的修长双腿滞了滞,显然是因为苏灿气氛突然的凝重而后怕,她好怕苏灿问为什么,失去理智的询问她为什么,而她却如此的难以回答。
因为生活远比想象的要残酷,因为总有一天,在漫长的流年中,我们终将会彼此分离。
半晌,苏灿搂紧了唐妩,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更激进的举动,而是温柔的说,“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但是,请不要让我忘记你因为你是如此的让人难以忘记,即使我涅槃重生,以毁烬这世界为代价。”
我既然可以带着你挑战死神,也能够用自己这一双手,为了你,向覆雨翻云的命运之神迎战。
唐妩再也抑制不住汹涌的眼泪,夺眶而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