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必须画!”
就算是争口气也得画!
李教授在白老接二连三的言语刺激下,心中突然生出一股郁气,同时不服输的那股心态也彻底被激发了出来,早就打定了主意不让他小看自己。
不就是一幅画吗?既然学员们都能画,他为何不能?
当李教授拿起笔之后,其他人见状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也陆陆续续拿起了毛笔开始凝眉深思起来。
一直沉默不说话的唐舒收回视线,抽了抽嘴角,抬手扶额。
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激将法......也管用?
真是开眼界了。
薛老当场沉思了几秒钟,忽然抬头看向一脸看好戏的白老,准确的在他眼中瞧出了几分喜意,顿时反应了过来。
完蛋,掉坑里了。
这明明就是想引他们跟着参赛学员一起完成作品嘛,竟然还搞上小动作了?也不知道这老白是怎么想的。
“老白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现在连我们都坑,真是......”
用他家优秀的孙儿的话来讲,不讲武德!
然而事已成定局,见王院长他们已经开始沉思于这次比赛的题目,薛老叹了口气,提笔也加入了进来。
别人都已经任命开始作画了,他就算是反对也收效甚微,还不如节省点时间想想怎么作画呢。
他可不想落到老李的后头。
于是,整个比赛现场大半数的人都陷入了对作品的构思当中,唯有普通观众席里为数不多的亲友团悠哉悠哉的看戏。
“哇塞,大家都好积极啊,开始冥思苦想起来了。”
“第一次感受到书画界的氛围,突然感觉他们都好厉害,我就不行了,只知道画好看不好看。”
“加油小清远,你一定可以滴,进入前四强呀!”
“哎?你们发现了没有,那些评委怎么也抬笔了?”
“是啊是啊,他们的动作怎么跟咱们家小清远一个样儿?该不会也在想着要画什么?”
“怎么可能!他们可是协会的评委,比赛的题目还是他们出的呢!”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写写画画的,难不成是在考虑下午怎么打分?”
“这就不知道喽,大佬的想法不是我们能猜得懂的。”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由于不是专业人士也不用跟别人一样费尽心思去构图,很没有逻辑的开始闲聊起来。
是真的闲聊,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哎等会儿,你们快看看,那个唐舒是不是没动笔,就双手抱胸坐在那儿玩呢?”
“嘶——还真是!”
“就算是距离有点远,但她动没动笔我还是能看出来的,小清远的偶像看起来好淡定哦——”
在其他人都提笔的情况下,依旧坐的笔直的唐舒无疑是最为惹眼的。
当然,原本万绿丛中一点红的她也最吸引众人的眼球,现在只不过是更加吸引人罢了。
此时不止许多观众注意到了这一点,就连白老爷孙俩也将目光看向了唐舒,甚至还嘀嘀咕咕的说起了悄悄话。
“爷爷,您到底是打的什么注意啊?为什么让李爷爷他们都要作画?他们年纪这么大了,精力有限呐!”
不仅是精力有限,体力也相当有限。
参赛学员们不吃不喝坐在那儿三个小时很正常,毕竟都是年轻人,体力还是可以的,但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就有一定的挑战性了。
白辰溪看了一眼自家喝茶**致糕点的爷爷,又瞅了瞅对面的李爷爷他们,深深的为大家捏了一把汗。
这次做的是真不地道了,李爷爷的腰还不好使呢,一年总有那么一段时间因为疼痛去住院,可怎么坚持得下来哟——
白老老神在在,捏了一块绿豆糕丢进了嘴里。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
“嘿,爷爷啊,您现在又开始拿我年纪小说事啦?以往不是老说我这么大了不懂事之类的?”
“我是你爷爷,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哼!”
“......”
敢情您还有两幅面孔?
“您就透露一下想法给我呗,我又不到处去说。”
白老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向不远处的薛老他们,幽幽的说了一句话。
“辰溪啊,咱们那两个榜单前十名,有多久没有变动了?”
白辰溪下意识道,“五六年了?排名一直是那样,也每个创新什么的,我都懒得看了,每次都从第一一名往下拉.......等等?”
说到这里,小男孩顿了顿,不消片刻就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像是重新认识了自家爷爷一般。
“我去~~~~您是不是有点不太厚道?”
“厚道是什么,能吃吗?”
白老再次往嘴里扔了一块绿豆糕,还端起了茶杯轻啜一口,仿佛挑起事端的不是他。
“......”
白辰溪默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可以想象,日后自家四合院怕是要闭门谢客了。
他怕门槛被踏破!
***
台下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评委区唯一女性的不同。
“舍大叔貌似一直在坐着的,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总感觉这一幕刚才就看到了。”
“我也发现了,她是真的没动过,《奔马图》就那么好看?”
“好奇怪,唐舒到底在干什么?”
唐舒在干什么?
自然是欣赏徐大师的《奔马图》,根据脑海之中以往的记忆,这幅画确实在历史课本之中见过,但那只是一副模糊的印刷版,远远不如现在这么高清。
如今原图被近距离投射到屏幕之中,一些细节部分就看得清清楚楚了。
《奔马图》是徐大师在国难当头,心急如焚时创作下的,以此来抒发自己的忧国之情。激情寓于笔墨间,具有动人心魄的力量。在此幅画中,徐大师运用饱含奔放的墨色勾勒头、颈、胸、腿等大转折部位,并以干笔扫出鬃尾,使浓淡干湿的变化浑然天成。
一笔一笔,皆透着不凡,让人见之叹为观止。
“不愧是名画。”
确实有他的独到之处,属于上上之作。
唐舒眼中含着欣赏和震惊,不放过画中任何一个细节,结合它的创作背景开始深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