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衡找他?除了年节,席慕白很少见到方世子的小舅爷,这个曾在北方战场成名的少年,二十岁弱冠之礼被召进京城后,就一直没能再回北方。
每日不是风月,就是醉茫,会有什么事?
居然是早上的茶楼,风月改茶楼了,他摇头失笑,进了包间。
“小舅爷,你找我?”席慕白行礼。
“坐。”谢衡对他道。
席慕白在他对面落坐,温润一笑,“小舅爷找慕白何事?”
谢衡抬眸,放下手中杯子,“你对北方战事怎么看?”
这么敏感的话题,席慕白眉头微皱,“公子,这里是京城,这里又是人多嘴杂的茶楼。”在这里说这些不妥。
谢衡自哂一笑,“你的回话可关乎到卫国公府嫡小姐的命运,真不说说看?”
席慕白惊讶:“谢公子,你在查大小姐?”
谢衡轻勾嘴角,“现在想回答我的问题了?”
他若有所思的看向对面的年轻人,他想干什么?
回到附马府,心情不好的赵熙去了书房办公务,宋简茹回到了起居室,正厢房外,大丫头良儿带着其他丫头坐在门口回廊里做针线活,回廊外,围着天井是一片绿荫,风从树间吹到走廊,形成了穿堂风,炎炎夏日里,十分凉爽。
“茹姑娘、小喜儿,你们回来啦?”顶替辰儿的丫头月儿,从小兀子上站起来,“外面很热,我给你们沏壶冰梅茶。”说完就进去厢房桌上倒茶水。
良儿也起身,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给宋简茹行礼,“茹姑娘——”规矩的很。
宋简茹总是不习惯这种规矩,“忙你们的。”淡淡的回了句,进了正厢房。
她前脚刚坐到小厢房榻边,身后就跟了另外两个大丫头:美儿与景儿,一个端了洗脸水,一个拿了毛巾,“姑姑娘,洗把脸。”
两人跟伺候赵熙一样伺候她。
她好不习惯,连忙起身,“放在桌上,我自己来。”
二人相视一眼,倒也没执着非要伺候,放下水盆与毛巾退了出去。
宋简茹走到桌边,看向水盆,这些丫头到是伺候周道的很,哑然失笑,她还是不适应这种什么事都让别人伺候的日子。
拿起毛巾,低下头洗脸,温凉适度的水扑到脸上,舒爽宜人,感觉真好。
洗好后,她拧好毛巾准备出去倒水,美儿与景儿进来了,“茹姑娘,你放下,我们来就好。”
两个大丫头抢过宋简茹手中的水盆。
好,既然她们要干,就让她们干。
宋简茹歪到榻上午休。
夏日静悄悄。
公主院落正卧室,老嬷嬷站在公主边上,弯腰对着躺在贵妃榻上的主人说道,“殿下,郡王院那边传来话,说是那药已经让菇姑娘碰到了。”
“怎么样?”
老嬷嬷轻轻一笑,“殿下,这药要到夜里才起作用。”
“嗯。”公主瞌眼,悠悠而道,“秀雅到京里了?”
“回殿下,据说已经到京城了,估摸着明天就会来拜见殿下。”
惠平公主睁开了眼,“卫国公府那个看来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我不得不为熙儿打算,秀雅是太后娘家远方侄女,从小以县主规格养大,先不说琴棋书画了,就单当家主事,跟京中名门闺透一般无二,她来了,定能帮我分担点家事。”
“殿下思虑的极是。”老嬷嬷低声笑道,“今天夜里,一切肯定如殿下所愿。”
“但愿。”惠平公主叹口气,“都二十岁了,还没尝人事滋味,这熙儿真是闹那般。”说起儿子,不知怎么想起了儿子他爹,“他呢?”
眉眼带笑的老嬷嬷被公主的问话蓦然一惊,“殿下……”
“照实回。”
“是是,公主。”老嬷嬷离开几步,跪到惠平公主面前,“听说驸马爷又去琼雅阁了。”又去见那个贱人了,她没敢去,所公主扔了手边的杯子,她可不想被砸到。
惠平公主的情绪却出奇的平静,“熙儿的弱冠礼他准备的怎么样了?”
原来是问这个,老嬷嬷暗暗抹了把汗,老脸挤出褶子笑,“回殿下,附马爷今年一直未出去游历,不是帮郡王找能吏,就是在准备郡王的弱冠礼,可忙了。”
惠平冷嗤一声,“算他有心。”
老嬷嬷怯怯的挤了个附合的微笑。
夏日午后,蝉鸣清风。
宋简茹一觉沉沉睡去,小喜儿见她睡了很久,不放心,进了卧室,发现她小脸睡得通红,身上搭的毯子也被蹬掉了,她弯腰捡起,帮她盖好。
无意中碰到她的皮肤,好烫,吓得一慌,连忙去摇宋简茹,“茹姑娘……茹姑娘……”
宋简茹被她叫醒来了,“怎么啦?”刚醒,带着浓浓的鼻音。
“你有觉得那里不舒服吗?”
“……”宋简茹做起身,“没有啊。”揉揉惺松的眼。
“那你身上怎么这么烫?”小喜儿指指她胳膊。
宋简茹伸手摸自己的胳膊,感觉了一下,是有些烫,“也许是夏天天热,人的皮肤温度都高。”她感觉了一下身体,没发现任何异样,毫不在意。
小喜儿有些纳闷,怎么那么烫,不过感觉她不像生病的样子,也没追问下去,“茹姑娘要不要起来去小厨房做晚饭?”
“要的,要的。”中午没吃,她正饿着呢,终于到傍晚了,她可以做些美味慰劳自己的胃了。
“走,走,咱们赶紧洗漱去做晚饭。”
宋梓安带着姐姐妹妹闷闷不乐回家了,梁道勋站在他身后,望着他落寞的背影,张嘴想喊他,又把话咽下,叹口气,回了家。
“夫君,你回来啦!”梁王氏笑眯眯的迎上来,帮丈夫换衣沏茶。
梁道勋看了眼样样顶好就是不愿意抛头做生意的婆娘,又叹口气,人啊不能不知足,不能拥有了这样又想得到那样,怎么可能。
“芝兰……”
“夫君……”王氏觉得夫君好像有话说。
“要……要是离开京,去别的地方生活,你……介不介意?”他问。
王芝兰原本就不是京城人氏,只是跟做官的爹来的京城,没娘,奶奶又在老家,她有苦都没法诉去。
“夫君想去那里就去那里,我反正跟着你。”王芝兰半羞半表决心。
梁道勋看了眼门,“把门关上。”
大白天?王氏惊讶。
“我有话对你说。”
“哦。”王芝兰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