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件大事竟都解决,宋家日子终于恢复平静,快到过年,商贸繁华,快餐店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宋简茹想却不再搞新菜式,除了加了两张桌子,也不扩张生意,脚踏实地平平安安做好小生意够吃够用就好,让孩子们慢慢学、慢慢成长。
不知不觉中,宋简茹来到宋朝的第一个年就到了,学生放假后,她请陆先生与陆师母吃了顿丰富的宴席,她的手艺让先生和师母赞不绝口,陆师母特意跟她学了几道菜式带回京城过年,还带走了她做的酱、腌的各式风鸡、风鸭、红肠等腊货。
过年时,别家店几乎都关了,梁道勋带着几个伙计却没有,主要因为他们无家可归,不如就经营铺子省得别人都过年,他们伤心难过。
正月过,宋记小餐铺竟不知不觉赚了上千两银子。
宋简茹打听到陆先生请刘二宝花了三百多两,原本她想把银子还给先生,转念又一想,要是先生在乎三百多两,根本不会悄悄去帮他们摆平刘二宝。
她想,先生帮她们一定是觉得他们值得帮,而这个‘值’是将来的他们,不是现在的三百多两。
穿越到宋朝第一周年记念日时,宋简茹独自找了个地方感怀矫情了一番,“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没想到我居然还能再过十三岁。”
她为自己斟了杯酒,仰头喝了半杯,“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突然有掌声传来,“啪啪啪……”
吓得宋简茹倏然转头,“谁!”
“不认识在下了?”男中音温润动听。
宋简茹愣住了。
陌上有公子如玉,神清骨秀,衣袂飘飘而来,高雅翩然,像是谁家贵公子,自成诗情画意。
“姑娘念的是《赠别·其一》?”
“公子!”宋简茹连忙站起来行礼,她与他已经见过三次,说起来,来大宋朝的第一笔银子就是来自他们的打赏,如果没有那个银锞子,她带着宋家四姐弟妹,不一定有那么顺利,而第三次见面,他更是救了她。
“在下姓席。”
“原来是席公子,简茹谢过公子解困之助。”
席慕白微笑如春风,看向小亭内石桌上的酒菜,“每一次与你见面,似乎都和吃有关。”
“因为我是小厨娘嘛。”宋简茹自我调侃。
席慕白欣然而笑,“行路泛了,正是又饥又渴之时,可否讨上一二?”
“席公子太客气了。”宋简茹连忙请他上坐,“上次你替我解困,我都没找到机会以表感谢,相请不如偶遇,公子要是不嫌弃,请随意。”
冬去春来,杨柳吐绿,温暖阳光照耀大地。柔和的春风吹青了一望无际的山脉、田野,吹皱了静静流淌的河流溪水。
城廓小亭下,如玉公子与豆蔻小娘子把茶言春,轻声细语,气氛融融。
“所以公子你来这里踏春?”
席慕白啜了口茶,微微一笑,“也不全是。”
“哦。”宋简茹没有追问,而是看向小亭外,微眯双眼,享受阳光沐浴、春风和熏,“再过一个多月,清明节以后再来,这里将春花烂漫,风光无限。”
席慕白点头,“清明节,我确实还会路过这里。”
听到这话,宋简茹转头看向他,去年她刚穿到这里在陈桥遇到他时,好像就是清明节前,“公子有什么人要祭拜?”
“嗯。”
“在陈桥?”
“离陈桥不远。”
“哦。”
原来这就是他们遇见的前缘。
宋简茹出游,带了小泥炉,架在小亭边,不仅能热菜,还有热水泡茶,两人就着春光坐了快一个时辰,从春光聊到远山,又从远山聊哪些地方有好吃的好玩的,聊得相当投缘,氛围舒适,差点忘了还要赶路。
“宋娘子你怎么回留陈?”
“我雇了一条小毛驴。”
“不如我带姑娘一程。”
“多谢公子,我还是骑小毛驴。”
现代出行,交通方便,在宋朝,虽没有便捷的交通工具,但也不完全靠两条腿走,走河道可以雇船,目的地不远可以租毛驴、人力轿子、甚至马车,只要有钱,想怎么省力怎么来。
宋简茹花了六十文租了头乖驯小毛驴,驼着她和带的东西,一路悠哉而来,古代慢节奏生活其实挺惬意。
马车渐行渐远,宋简茹有些说不上的情绪,席慕白,有缘再见!
坐上小毛驴,一边看风景,一边穿行在林间官道上,无人时,走在中间可以享受日光浴沐,有人有车时,她避到路边,林荫遮头,阴凉一片同样惬意,随着小毛驴一脚浅一脚深的节奏悠悠而回。
阳光甜熏,温暖宜人,和风拂面,枝头探出点点新绿,迎着温暖的春风向阳而生,那绿色仿佛眼见着长起来,由嫩绿变成深绿,渐渐地绿成一片,在阳光下忽明忽暗掩映生辉。
哦,对了,她带了笛子,怎么忘了吹一曲,连忙从驴挂袋里掏出笛子,眯眼一想,就来曲《春光美》,试了两个音,转瞬间,笛声轻快悠扬,响在乡间小道上,伴着蓝天白云飘向远方。
官道另一侧,是通向南北的大运河支流——留陈渭河。
河道中,有艘中等舫船,船仓如小阁,高雅精致,中放方桌,有年青公子分坐两侧,手持茶盏,谈笑风声,“春风十里扬州路,也不过如此!”
“国舅爷此言差异,扬州就是扬州,不要说十里了,就是一里,也比留陈渭河美。”
“果真?”
“国舅爷去去就知道了,那地方不仅景美,小娘子更美,……”
“早闻扬州美人水灵,看来非离已经享受过了!”
“那是自然,烟花三月,就等国舅爷您下扬州了。”
“哈哈……好好……那咱们就一起去。”
聂流云虽笑眼神却犀利:“要是国舅爷去,那你可得通知我一声,我可真要厚脸皮赖着一道去的。”
国舅爷大笑:“说什么赖着,我巴不得带你做我向导,要不然我怎么知道那里风光好看,那里美人香呢,你说是不是?”语气极轻佻。
“国舅爷所言极是……”三月还未到,聂流云的折扇已经拿在手中,啪一下打开,不时扇几下了,一脸笑意,不知有几分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