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聂流云举头望明月,抬脚上了马车,“给陆中书的礼物带上了吗?”
“带上了,公子。”
乐山郡王别院,宋简茹没来过十趟,七八次总有了,就算大夏天站在厨房里汗流胛背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反而大冬天不热让她洗澡。
一切很奇怪,宋简茹还是被超级大浴桶吸引了,虽然宋家现在的生活条件比以前改善了很多,可是与现代快捷方便的生活方式相比,还是相差很远,宋家根本没有这样的大桶,也没这么多热水。
她忍不住洗了把澡,大桶水超级多,洗得浑身舒坦,都不想出来了,外面婆子敲门,“姑娘,时辰不早了,请更衣。”
让她穿衣服?宋简茹这把澡洗的意犹味尽,真是感觉好极了,只是再怎么好,终究是别人的地盘,她不得不穿衣回家了。
一边穿衣一边想,这次回去,她一定找木匠定做个超级大浴桶,想怎么泡澡就怎么泡澡,那感觉一定超好。
出了浴室门,宋简茹刚想给两位婆子告别,麻烦她们跟赵左说一声她回去了。
其中一个婆子先开口了,“姑娘,跟我来!”
呃……还有事?宋简茹纳闷,难道要赵左亲允才能回去?以前好像有两次是这样,也有直接跟厨房师傅打过招呼直接回的。
看这样子要亲自跟赵左说一声才能回去了,宋简茹想,那就跟她们一道去,说一声也是礼貌。
夜色中,郡王别院精巧别致静静的立在月光下,石子铺成的小道,长长的回廊蜿蜒曲折通向灯火明亮的房屋。
房前台阶以白石砌造,与月光融为一体,宋简茹一面提裙小心而上,一边纳闷,这里难道是赵左居住的院落?既然休息了,还让她过来有什么事吗?
来到房前,看到门口有守卫,她脑子闪了一下,侍卫也要人守卫?好像古代权贵身边的吏官、侍卫都有等级,有人守门好像也没什么。
她静静的立在婆子身后,等她通报。
两个婆子确实通报了,“人来了。”
侍卫深深看了眼宋简茹,顿了一会儿才转身推门进去,随着他进去,门顺手就被关上了。
刚洗好澡出来,不觉得什么,现在站着不动,宋简茹感觉很冷,暗暗把手缩进了袖子里,不安的朝黑暗暗的周围看看,不看不觉得什么,一看到处都黑暗暗的,她都有点不敢回去了,要不,今天晚上就跟婆子们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回去?
正想着,刚才进去回话的侍卫出来了,“进来。”
两个婆子恭敬的弯腰,朝两边让开。
宋简茹愣了下才明白,这是让她进去,高门大府里的人真是有礼貌,她朝年长的那位婆子走近一步,底声道,“婶,现在很晚了,要是方便,等会帮我安排个小床铺我就在这里休息一晚行吗?”
中年婆子跟见鬼似的往后退了一步。
“婶?”
中年婆子拉起另一个婆子转身就走,理也不理宋简茹。
怎么啦?难道……她这只魂穿的现代人现形了?宋简茹下意识摸脸,不会!
“还愣着干嘛,赶紧进来。”
不想行方便就不行,大不了她赶夜路,宋简茹边想边跟侍卫进了房间。
果然是气派的郡王别院,房间内套房间,她穿了两个门才停住,只是她看到了谁?
“赵郡王?”
灯火摇曳中,赵熙尊贵俊美衣袍半敞,手持书卷,神情慵懒,半倚在拔步床边,听到她惊呼,缓缓抬眸,淡淡望过来。
宋简茹被这一眼望得失措,不自觉别开目光看向别处,陡然间,又意识到不妥,暗暗调整情绪,落落大方的上前行礼,“郡王——”
赵熙目光落在她身上。
自从仆人跟乐安郡王别院摊过身份之后,陆鸣堂一直等着他们找上门,没想到会是赵熙身边第一谋士——聂流云。
想想释然,一个隐居,一个在别院,在这种时候,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见见面,也仅见见面而以。
“陆大人,晚辈过来跟你下盘棋,不介意。”
“当然。”陆鸣堂笑道,“聂公子,请——”
“陆大人真是折煞晚辈了,大人叫我非离即可。”
“非离?”陆鸣堂捋须凝神,“远是非,离小人,好字,好字。”
“大人过奖了。”聂流云深躬行礼。
“来,非离,咱们下棋。”
“好,大人。”
蓦然如山罩,宋简茹低首间,大气不敢出。这是怎么了,难道晚上的火锅不好?他吃的不满意?宋简茹瞬间忐忑。
赵熙放下书,换了个姿势坐在床边,肘部撑在腿上,一头墨锦似的黑发垂在肩头,仅在发顶束了一只玉簪,额头光洁,剑眉斜飞,宛若天际翱翔的鹰,自由而尊贵,细长的眼眸顺着眉上挑,透出一抹幽深的眸光。
宽大的玄色滚金边长袍,披在他身上,卓然飘逸,敞开的斜开领口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黑白相应,稳重而又高贵。
女人身量纤细,睫毛轻颤,乖乖巧巧的站在那里,螓首低垂,露出修长白皙的天鹅颈,在烛火跳动中,雪白莹润,让人流连。
真是太安静了,宋简茹连气都不敢喘,可要是再不喘,她怕再次飞魂,顶住男人迫人的目光,她只好再次开口,“夜色深了,简茹告退!”她也不知道这个词用的恰不恰当,反正说完就后退,准备跑人。
赵熙目光一直锁在她脸上,似乎带着一丝丝热意,寸寸辗转于她的脸颊,空气停滞,房内温度无声无息地上升。
这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实在让人不舒服,无人回应,宋简茹再次行礼:“草民告退。”转身出门,却被人拦住了。
宋简茹认识他手中剑,“大人,这是何意?”她到底犯了什么罪不可恕之事?语气中有恼意。
赵右面如僵瘫,“今夜留下,给郡王暖床。”
……
宋简茹如遭雷击,蓦然转头,看向床边男人,乌发朗眉,瞳仁是纯粹的黑,在这光线下深如潭水、让人看不分明,怪不得让她洗澡,怪不得他衣袍松散坐在床边见她,竟……她懂暖床什么意思,电视剧看得多得去了。
“我可是有夫之妇。”宋简茹真是恼了,低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