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剑刃的抽离,东野沧脚步缓缓转动,目光有些呆滞地朝着那三位武士的所在看了过去。
其中一名武士似乎被这一幕给惊吓到一般,反而爆发出了出乎意料的凶性,脚步交替一踏,急速靠近着东野沧之余,高声地喊了一句。
“#&%#&……”
一时间,百余人齐齐持着兵器向着东野沧合围而去。
“呼……”
面对着大量明晃晃靠近的兵刃,一道浓郁无比的冰雪气息从东野沧的口中吐出,原本飘扬在半空的白布不知道何时已经缠绕在了东野沧的右手手臂之上。
随着一抹浓郁的湛蓝之色在东野沧的右眼瞳孔之中放大,一缕缕冰晶凝结在东野沧右侧的眉毛、睫毛之上,凝聚成一只似乎欲振翅高飞的冰鸟形状。
“雪……”
一句如同叹息一般的话语从东野沧口中缓缓吐出。
被东野沧所持剑刃泛起一缕缕蓝白色的光芒,随着东野沧朝着面前的百余人一挥剑刃。
寒风,呼啸而起,冰雪漫天飞舞……
一阵仿佛是从万古冰山之巅上卷席而下的寒风,转瞬之间从那兵刃直指东野沧的百余人身上呼啸而过。
“咔擦……”
一阵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响起,仅仅是瞬间,在这片雪白的世界之中多了百余座栩栩如生的冰雕,甚至这些冰雕的表情都依然保持着凶狠狰狞。
“……你们喜欢吗?”
随着东野沧后半句话缓缓地道出,那右眼处泛起的蓝白色光芒缓缓消退,附于眉毛、睫毛之上的冰晶也一点点溃散。
“砰。”
恢复成正常状态的东野沧仿佛浑身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地半跪在地,只能勉强用双手紧握着太刀撑在雪地上,免得自己摔到雪地之中。
缠绕在东野沧手臂上的白布也随之散落在雪地之上,而大量冰雪则飞快地以着白布为中心汇聚而至。
很快,那片冰雪在东野沧有些惊异的目光中凝聚成人形。
一部分湛蓝色的头发在头顶上以着一朵冰花固定,余下的却是散落在身后,随着风雪卷席微微飘动,而被几缕头发遮挡着的脸庞,那精致到极点的五官在湛蓝色头发映衬之下美丽更甚。
唯一有着些许缺陷的是,这极美的五官没有任何的表情,湛蓝色的双目也似乎流露不出丝毫感情色彩一般。
不过相对比一开始东野沧所见的模样,此刻这个自冰雪世界之中走出来的存在却已经是多了一分生气和真实,隐隐之间反而更倾向于正常观念之中的冰山美人。
然而,随着那一位冰雪精灵从冰雪之中朝着自己走出来,东野沧的表情却是微微一僵。
‘这……这冰雪美人,似乎比自己想象得要小……那么一点点……’
并非是泛指的那种小,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小,那身高体态,反倒是更像是一位少女一般。
“主人,你是不行了吗?需要我帮你吗?”
这一位冰雪精灵站在东野沧的面前,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在脑海之中却是响起了那平淡之极的声音。
“不,不用。”
东野沧咬着牙地拒绝了这种接受了等同于侮辱自己的建议,咬着牙重新站了起来。
其实随着这一位冰雪精灵从东野沧身上分离出来后,那种无时无刻压迫着东野沧每一处肌肉,骨骼乃至于血液之中的巨大压力就已经消退。
所以这一刻东野沧或许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掏空,但勉勉强强还是足以站起来。
“主人,你真厉害。”
明明这句话似乎是在赞赏东野沧的意志,但这一位冰雪精灵不管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没有流露出一丝丝感情。
所以,丝毫不知道怎么接话的东野沧干脆转移话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没有。”
这一位冰雪精灵思索了一下,湛蓝色的眸子微微转动,落在那些被冰封的武士身上后,面无表情地答道。“不过有些人似乎叫我雪女,也有些人喊我雪姬之类的。”
雪女?雪姬?
果然!
东野沧闻言,纵使心中早已有了猜测,但心中感到几分庆幸之余,也不禁对这个时代产生了深深的忧虑和危机感。
这可是日本知名度极高的鬼怪之一。
‘也就是说,这个时代怕也是个百鬼夜行的时代。’
一念至此,东野沧的目光不禁落在手中那随着白布解开,显露出了纯白色刀刃的太刀上,其上有着复杂神秘的纹路,暗暗地推测着。
‘这把刀,似乎具备降服鬼怪,借用力量的特别能力。’
那一刻,东野沧本来都以为自己已经死定了,但没想到这刀刃贯穿了自己的胸膛,自己非但没有感觉丝毫痛苦,反而莫名地感觉到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流透过刀刃向着自己体内涌来。
那一道寒流,有些冰凉,但所过之处却是将东野沧本来已经化作冰块的血肉再度恢复了过来,甚至在面对这百余凶狠无比的男人围攻之时,那道寒流还能附在剑刃之上挥出,化作能冰封一切的极寒。
当然,仅仅是一下,东野沧便感觉自己被掏空,承受了巨大压力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住了。
不过……
东野沧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个疑问,这把太刀降服雪姬的能力到底是怎么触发的?又或者是需要达成什么条件?还有雪姬是降服于自己,还是仅仅降服于手中的太刀,听命于紧握这把太刀的人?
特别是最后一点,对于东野沧而言尤为重要,几乎事关东野沧在这个存在妖魔的时代生存的保障。
随即,东野沧扭头向着雪姬看去,开口问道。“雪姬,你为什么称呼我为主人?”
“主人,就是主人。”雪姬平静地答道。
“是因为我拿这个捅了你吗?”东野沧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太刀,试探性地问道。
雪姬的目光缓缓地落在太刀,紧接着身高仅仅到东野沧肩膀的雪姬继续平静地注视着东野沧,开口道。
“我,自愿屈服于主人。”
明明雪姬说出的话在东野沧的观念之中属于比较羞耻的那一类,但是从雪姬那平静无比的表情以及波澜不惊的语气中,东野沧反倒是听出了“不过是主人的任务罢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