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桦腾第一次显现出功力的行动策划,终于表现出来……
不是在叙亚利的齐天林这边。
而是在尼日亚利的马嘉实施那个叫做日食的行动。
齐天林走之前,马嘉指挥的黑人新军在他的小黑作为骨干大小队长的引领下在迈杜里古城内进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政治造神运动。
用投影机直接投在最大的墙面上播放那一晚的天神举动,到处散发宣传资料,鼓吹天神其实是和伊斯兰教义里面的哈里发同属一宗,也是泛伊斯兰主义的一个分支,跟现在的伊斯兰教不抵触,是来挽救大家于水火之中,避免民族国家冲突的最佳形式,投影仪还播放了在非中过着幸福生活的那些邻国人影像。
就好像日本人的大东亚共荣圈,还有英联邦制,法属地的做法,都是在军事政治入侵上面披上一个理论外罩,这样的东西如果再加上点宗教信仰上的交流,还是几乎同种族的邻国黑人,让这些偏僻地区信奉伊斯兰教的信徒们有些混乱,多少都会产生一些人的认同……
这是必然的,人性的多样化和对外界的认知不同,都会导致对某个事物的接受程度不同,按照麻桦腾的说话,就是再愚昧无知的部族都有自己的文化,再木讷愚笨的人也有自己的精神世界,而且越是沉默寡言的人可能他的精神世界还更丰富,所以好好的利用这种宗教精神进行分化,是必须的。
新军是用卡隆迈的民用车辆突击过来的,但运输机实际上越境在某些偏僻地区空投了不少补给,这时候也被运过来进行分发,有了物资诱惑,更多人觉得信信这个有实惠的新教派,似乎也不错,甚至还出现有人爬上分发台高声叫喊召唤,希望这种好表现,能够换取更多物资,笑呵呵的新军士兵也满足了这些人的要求,这种有些投机取巧的做法,很是吸引了一些人,只要多说好话,多信誓旦旦的招呼,就会得到更多的美元、口粮、巧克力,甚至还有手机、日用品等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礼物!
所以在这个城市这不到五天时间里面,真说得上是其乐融融,谁都在分享自己又去找那有些傻大方的新教领了什么东西,又说了什么好话,更容易得到好东西!
但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其中有个细节……
这支军队除了一开始把政府军和警察赶走,没有对当地的有钱人和地主富豪阶级动一根寒毛……
这是起义军或者军事动乱中很少见的,一般都会杀富济贫,用别人的钱粮来换取自己的拥戴,可这支天神新军却没有这么做,这其实在宗教传播上是很有说法的。
而麻桦腾制定的行动就是把原来暴力的宗教传播披上了一层非暴力维护的外衣,以期达到受众不会抗拒的效果。
但看上去就有点傻,连那些当地城里的富人也来厚着脸皮领取好东西,领一些他们边远地区没有见过的好东西,不止一次马嘉的人都发现有民众说某某妇人其实是某个地主或者宗教人员的家属,根本就不该跟穷人们来争这些东西。
五天的时间,当所有人都期待这种好日子延续下去的时候,那些来自尼日亚利各地的伊斯兰教维护者支援者都来了……
同时靠近的还有为数不少的政府军士兵、伊斯兰圣战者组织的武装分子,都从不同方向开始靠近这一带。
之前还骁勇善战的新军根本就没有接敌,刚刚发现开始密集的出现敌军,就迅速化整为零,一下就消失了!
齐天林就是这个时候离开的,剩下的全都是马嘉来操作。
一千出头的新军分成一百余人一个分队的形式,利用卫星电话相互联络,散布到周围方圆两三百公里的范围内,成群结队的到处流窜,这个时候,就是从卡隆迈的边境线这边调动几架原本留在首都接应卡隆迈新总统的aw101直升机过来空投给养,这些新军并不以抢掠为生,而是在整个迈杜里古的东北部相邻省份搞农村资源调查和拉练。
关于这种拉练,麻桦腾拟就了一份详细的行动项目清单,要求把从政治思想上和身体技战术上整理队伍,整风这千余人打造成铁军,顺带对这个区域的风俗民情做个详细的摸底。
因为非洲部落形式的特殊状况,这十余支分散开来作战力其实颇为可观的小队伍并没有试图搞什么打土豪分田地的行为,对于世代都习惯了酋长长老制的当地人来说,攻击部族领头人,让他们翻身搞民主,完全就是搞笑,甚至引火烧身。
而看看那些最多不过是在吃东西的时候,比部族人多分点的头人,都还处在原始的公平社会中,根本没有奴隶制和封建剥削现象,随便这些队伍做什么都是多此一举!
所以马嘉忠实的按照这份齐天林点头认可的清单,把十来个分队分成几部分,实行不同的方法,算是在摸索实践,收集一切数据和信息反馈,最后是要上交给麻桦腾作为下一步政策制定的参考的。
一部分就尝试携带生活必需品去跟当地人做交换贸易,这是走商业带动改革的方式;
一部分用播放视频的方式介绍外面的生活,怂恿年轻人外出打工,也可以加入新军,补充兵力;
最后一部分就是马嘉带领的,用一系列类似于齐天林在体育场表演的那些神棍把戏,宣传天神降临的新教,当然这些把戏就马嘉知道原理,天天打响指出火弹响雷下油锅,搞得自己有些腻歪!
但这一切,都只是新军在迈杜里古外围做的事情,一个分队便装混迹在城里,向马嘉随时通报发生了什么……
日食,当然就是指在烈日当空的时候,中间有那么短暂的一刻,遮住了太阳,让整个大地处在天蒙蒙亮,却到处都灰蒙蒙的奇特景象,而现在的迈杜古里市内,就是黑暗的那一刻!
政府军当然和伊斯兰极端组织不是一起返回的,他们一贯势同水火,但是一个在明面,一个在暗处,当都同时对待一个外国新宗教侵入的时候,还能暂时抛弃前嫌分头突进,可当他们冲进城内,发现敌人渺无音讯,就好像各自的拳头打到了空气里面!
原本这个松散的非洲城市就有十多二十万人,因为伊斯兰教义的召唤,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忠实教徒更不低于这个数,不停进入这个城区,吃喝拉撒睡都是个问题,如果有敌人,可以把一切建立在敌人的身上,也有个明确的信号,打败了就散伙,可现在……就这么不明不白,还没有打就走?
所以越来越多不属于这个城市的人就开始扎堆的拥挤起来,人多了,就必然出事,何况这中间要是有人在偷偷的到处袭击挑拨的话。
政府军、圣战组织、伊斯兰教徒,都是携带了武器的,刚开始是政府军回到各自原来维护政府的位置上替代原来的政府官员,可非洲军人的素质可想而知,他们也没什么政务能力,很快就让政府运作还是处于瘫痪状态,甚至连警察做的那些事情他们都做不了,而那些官员早就被赶走甚至杀死了一部分,要重新建立秩序……用麻桦腾的话来说,一个被打乱,变得自由无主的社会秩序重新建立,要么是有强权的中央政府来强行约束,而现在到处都有乱子的尼日亚利政府肯定做不到,要么就是得有一场恶战之后,所有人经历过悲惨生活,才会珍惜有秩序的生活!
而现在,新军在这座城市除了针对政府公共机构,没有触动过任何民众乃至上流社会,甚至还给这个城市带来了很多福利。
于是这个城市的秩序就没法建立了,这是一种社会伦理学的概念,处于启蒙状态的迈杜古里城内的人当然不明白!
他们只知道,城里人、外来者有矛盾,军人和极端组织有矛盾,伊斯兰教徒和军人异教徒有矛盾,到处都是矛盾,到处有纠纷,到处都在自行其是……
这样的局面没有谁压得住谁,带来的后果就是冲突逐渐升级,原本就是死敌的政府军很快就和极端圣战组织打起来,因为都是伊斯兰教徒的原因,这个时候,数万数十万伊斯兰教徒肯定帮圣战组织,五六千政府军落荒而逃……
为了保住这胜利果实,圣战组织开始接管政务,组建临时警卫队,维护社会秩序,打开监狱放出之前的宗教刑事犯,管制非伊斯兰教徒的生活……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把非伊斯兰教教徒的家产充公!
这是任何一种社会动乱都会喜闻乐见的形式,除了齐天林那种用强大经济外援能力的模式不需要,任何政变都要用财产充公,杀富济贫的形式来获取群众支持,或者说犒劳三军!
之前的幸福时光还历历在目,转眼城市里面就变成了残酷斗争!
之前对新教拥戴的那些人,都被作为叛徒拉出来!
人性无数次都会这样惊人的类似发展!
曾经的革命者,很快就演变成暴动者,他们开始品尝掌握权力破坏社会秩序的滋味!
每一条大街上,都可以看见身披子弹带,手持枪械的武装分子,他们中间有大中学生,工人,市民,绝大部分是青壮年,但也有不少的刑事犯旧军官,他们随意的在街头盘查过往行人,一旦有不服他们心意,或者被检举出来新教拥护者,立刻行刑!
就在街头开膛破肚,倒吊在大树上,被卡车拖拽着在地面拉出长长的血迹,变成一堆血肉模糊的躯体,为了避免酷刑,自杀的人更多,至于浇上汽油,活活烧死,更是最常见的消遣节目。
那些之前贪便宜的大富人家女子被拖出来,各种残酷的折磨侮辱,到处都在流淌着死难者的鲜血!
这种把政权拱手让给不具备掌权能力的暴动者,会带来的后果,完全就在麻桦腾的预料之中……
因为这和国家、政治体制、文化程度、种族宗教甚至人的品行性格都无关,这就是最赤裸裸的人性。
当失去了约束的时候,那种发自内心的残暴连最残忍的动物都比不上,想象一下假如是你处在那个疯狂激动的环境,是你在施暴……没有多少人能独善其身的。
所以说人性才是最肮脏最残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