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并不习惯被男生拉着手走路，但到底还是忍下来了。 男生走路的速度很快，全程拉着陈月禾走，差点让她跟不上他的步伐。 有好几次，陈月禾都差点脚底打滑，踉跄了两下。 不过梁凑冷得难受，也没有心思去注意陈月禾。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有暖气的书屋以后，梁凑把人安置在一靠窗的位置上，自己跑去付钱了。 这间书屋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休息房，是供人休息的，自然是要收费的。 再回来的时候，梁凑还拿了两杯热奶茶，把其中一杯给了陈月禾。 “小心烫手。”梁凑还是很体贴的，特意提醒了她一句。 陈月禾小声地说了谢谢，接过奶茶喝了一小口。 香醇的奶茶入口，感觉自己全身都渐渐变得暖和起来了。 梁凑拉了张椅子，随意地在靠近陈月禾位置的地方坐了下来，手里一直捧着那杯热奶茶。 他一口奶茶也没有喝，单纯地只是想拿热奶茶暖和一下自己的手而已。 冻得发红又青紫的手，触碰着奶茶杯身的热度，不断传递着暖意。 梁凑觉得自己的手总算是活过来了，没有那么冰冷刺骨了。 “班长，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来打工啊？”梁凑还是没有忘记自己要问的事情。 陈月禾吞吞吐吐，一开始并不回答他的话，只是略带着些不安地偷瞟了他几眼。 沉默了一小会儿，或是因为梁凑盯着她的目光太过于深沉了，陈月禾终于扛不住了。 “我……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子盯我了？”陈月禾都快被他看哭了。 本来最近她的心情就不大好，现在被梁凑这么像审问犯人一样，逼问着事情，她更加觉得难受了。 梁凑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就是想问一下你的情况而已。现在大过年的，你一个女孩子在外打工，多孤单多辛苦啊。” 梁凑的心思向来不够缜密，当然看不出陈月禾是因为家里有事才出来打寒假工的。 但是，陈月禾心情不是很好，这一点儿他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我……” “班长，你要是有什么困难的话，你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够帮你呢？你说是吧？” “你想啊，我跟你是同一个班的同学，而且你还是我的班长，我当然会竭尽所能地去帮助你。” 梁凑试图让她打开心扉，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陈月禾不傻，她又不是看不出来，梁凑是想帮她。 可是她不想，哪怕是她有困难，她也不想去麻烦他。 毕竟他自己家庭的处境就不是很好，如果还要帮她的话，那岂不是要雪上加霜了？ 她的良心会过意不去的。 但是陈月禾并不知道，梁凑家世很好，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家庭贫困这一说法。 这些事情，是在很久的以后，陈月禾才知道的。 “不是，我真的没事，梁凑同学，不好意思，今天真的很麻烦你了，而且还让你在外面吹冷风等了我那么久……” 陈月禾还是没有想把自己遭遇的事情告诉梁凑的打算。 听陈月禾提到了他等她下班的事情，梁凑又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了，面色微微染红。 “呃，这个事还是别再提了吧，我们不是同班同学吗？我关心你一下，不就是证明了我们同学之间互相友爱吗？” 梁凑只是认为自己是出于同学友谊，才会做这些事情的。 不管怎么说，陈月禾也算是班上跟他关系最不错的女生之一。 他会关心她一下也不足为奇。 陈月禾迟疑了几秒钟，但还是点头赞同了他的话，“是，真的很谢谢你了……” 依旧是礼貌又疏离的语气，丝毫未见她放松下来。 梁凑皱了下眉头，没有再吭声回话了。 主要还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跟陈月禾继续聊下去了。 一片沉默中，女生的肚子突然传出很轻的咕噜声。 陈月禾一下子就红透了脸，埋下脑袋觉得无地自容了。 肚子饿也就算了，居然发出了抗议声，而且还是当着梁凑的面，真的是太尴尬了。 听到了身边女孩因为肚子饿而发出的咕噜声，梁凑愣了几秒钟。 随即，梁凑微微叹气，把手里捧着的热奶茶往桌面上一放，站了起来，“你先在这里儿坐会，等我回来。” 陈月禾没敢抬头去看他，忙不迭地点头，希望他快点离开。 毕竟刚才肚子饿叫的那一声，实在弄得她太尴尬了。 梁凑走后，陈月禾才敢把脑袋抬起来，从包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按亮屏幕看了一眼时间。 现在已经是七点多钟了，比她平时下班回家的时间晚了将近一个小时。 陈月禾才发现，原来自己和梁凑呆在一块儿的时间，已经这么长了。 想到这点儿，陈月禾心里莫名又多了点异样的感觉。 …… 梁凑又跑出去了。 来陈月禾这里的路上，他看到街边儿是有摆摊卖地瓜的小贩的。 可是现在他找了整整一圈儿，都没有再看到那个卖地瓜的小贩。 天色渐渐染上墨色，夜幕来临的时候，又开始飘起了小雪。 人在这外面走动，似乎觉得更冷了。 街上覆盖的积雪不厚，但隐约还是能看到成片儿的雪白色。 梁凑从嘴里呼出来的气息似乎都沾上了这冷冬的温度。 不知道找了多久，梁凑才找到那个卖地瓜的小贩。 小贩怕冷儿，觉得这下雪的天气，街上没有多少个行人愿意来买地瓜吃，便有了早早收摊的打算。 好在梁凑现在找来，还算及时，还能买到热乎的地瓜。 梁凑抖着身子，站在旁边等着小贩给他装地瓜，几乎要把自己抱成团了。 “您的地瓜装好咯，一共五块九毛，算您六块，你看成不？” 那小贩的口音一听就不是京城本地人的，梁凑也没跟砍价，难得爽快地给了钱。 买好地瓜后，梁凑怕地瓜冷了，几乎是跑着回去的。 从他出去到回来，已经有二十分钟之久了，估计陈月禾都要等得不耐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