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沉鱼想了一下,想起这个自称是她粉丝的男人,自我介绍叫邓玉泽,他说完聚会的规则后,笑意加深,望着苏沉鱼的目光充斥着怜悯,又含着期待,似乎是想看到女孩大变脸色,受到伤害的惊慌神色。
任何一个女人,听到刚才的那段话后,脸色都不可能好看,除了熟知规则的。
苏沉鱼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规则,不惊慌才怪。
“原来是这样啊。”苏沉鱼乖巧放在膝上的双手松开,她轻柔地说完这句话,像是在感叹,然后低下头不再开口,仿佛当周围的声音如无物。
落在别人眼中,就是伤心和惊慌。
女生们幸灾乐祸。
就算闵锡舟对她有点不同,但只要闵锡舟玩游戏输了,苏沉鱼还不是要去陪赢的人,这个规则的本身,就是不拿女人当人,只是一个玩物,而且还是附属于男人的玩物。
对于这些纨绔子弟来说,再正常不过,毕竟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
倏尔,苏沉鱼抬头,她的表情完全正常,没有丝毫惊慌,似乎已经消化完邓玉泽说的话。
女生们嫉妒地看着那张白瓷般的脸,无论她们内心有什么想法,却也不得不承认,苏沉鱼的脸,真的无可挑剔。
哪怕她穿的再简单不过的白色卫衣。
就听她饶有兴趣地说:“我们现在来玩个小游戏热身。”
邓玉泽欣然答应:“好啊,你想玩什么?”
“邓少,你是忘了我们吗~”有个女生娇娇地出口,不满邓玉泽注意力在苏沉鱼身上。
邓玉泽摸摸她的脸:“别急嘛。”
那女生只好住嘴。
其他人也围了过来,苏沉鱼拿了骰盅,对众人道:“咱们玩猜点数。”
“规则是什么?”
“如果猜出开盅点数,赢。假如双方都没有猜到开盅点数,谁猜的点数离开盅点数最近,谁就赢。”
“奖惩呢?”
“输的人模仿动物并学他们的叫声,由赢的人指定模仿哪种动物,输的人如果自己不愿意的话,可以找别人代替哦,只要代替的那个人愿意帮你。”
热身小游戏嘛,听起来没什么意思,不过苏沉鱼现在头上顶着闵锡舟的名字,除了女生,在场的男性倒也很给面子,有个姓张的纨绔说:“来来来,我来摇骰盅。”
第一回合,苏沉鱼和邓玉泽。
张姓纨绔哐当哐当地摇了好一会儿才把盅放下,苏沉鱼和邓玉泽各拿一枚红色筹码――这里不缺这玩意儿。
骰盅面前分别写着一到六点的框框,两人同时把筹码放进自己猜的点数框里。
“一二三,放筹码!”张姓纨绔应该很喜欢当主持,兴冲冲地说完,苏沉鱼和邓玉泽一同放下筹码,苏沉鱼放的三点框框,邓玉泽放的五点。
“开!”张姓纨绔激动地揭开骰盅,里面的骰子是两点朝上。
根据规则,苏沉鱼猜的“三点”与“二点”最接近,她赢了,邓玉泽输了。
“开局运气不好啊,”邓玉汉懊恼地敲了下自己的脑袋:“苏小姐,你要我模仿什么动物?”
苏沉鱼:“那就来个简单的,鸭子。”
果然简单,邓玉泽张开嘴,爽快地嘎了几声,还活灵活现将双手摆在身后,学起鸭子走路的动作,引起一片笑声。
有几个感兴趣的参加,结果无一例外,苏沉鱼都赢了,她一次都没猜中正确的开盅点数,但她猜的点数每次最靠近正确点数。
“苏小姐,你这运气太好了。”
那个脏辫女生陈蓉不信苏沉鱼运气一直好,苏沉鱼来之前,她今天和别人玩的时候运气不错,于是站出来,和苏沉鱼一起猜……最后获得苏沉鱼奖励她模仿猪。
陈蓉脸色难看,抿紧嘴唇,怎么也叫不出来。
“陈蓉,愿赌服输,快叫啊,刚才我们哥几个可都叫了。”这些输了的就算不想叫,但也没人愿意替他们叫,最后还是得自己上。
陈蓉瞪着苏沉鱼,怒问:“你是不是作弊了!”
苏沉鱼还没说话,张姓纨绔不高兴了,肥圆的肚子一抖:“你什么意思?这盅我摇的,你说苏沉鱼作弊,就是指我也作弊了?”
张姓纨绔看着不怎么起眼,胖乎乎的脸,但陈蓉很清楚,这个小胖子是和闵锡舟玩得很好的一个,她连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几个意思?”张姓纨绔哼了一声。
“……”陈蓉不敢再说什么,只得翻着鼻子学着猪叫几声――她找不到代替她的。
张姓纨绔十分不满意:“你这是猪叫吗?我们都没听到!大声点。”
邓玉泽打圆场:“胖子你够了啊,等会儿陈蓉要哭了。”
然后示意陈蓉走远点,接着又好奇地问:“苏小姐一次都没输,到底是运气好,还是有什么窍门啊?”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了些。
他们这群人经常玩骰子,全是凭运气,然而苏沉鱼每次都赢,真的是运气好???
再者他们先前清楚看到老佛父对苏沉鱼态度转变,以及关于她的那些消息……难不成她真的有什么厉害手段?
女孩长长的睫毛轻颤,略有些苦恼地说:“硬要说窍门的话,大概就是今晚运气真的不错哦。”
“好,我俩来玩最后一把,接下来再玩其他的。”随着邓玉泽这句话地落下,张姓纨绔也摇完盅,结果这次,邓玉泽居然猜到正确点数,苏沉鱼输了。
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
“苏小姐赢了我们这么多次,现在她终于输了,大家想想,让她模仿什么最好?”邓玉泽十分惊喜自己猜对点数,索性广集思议。
“来个猫叫呗。”
“这太简单了?狐狸怎么样。”
“我知道!癞蛤蟆!”陈蓉没忘记刚才自己学猪的屈辱,高举手发表自己的看法,“我听说演员会学模仿课,让大明星趴在地上学蛤蟆跳。”
或许陈蓉那句趴在地上学蛤蟆跳让众人兴奋起来,他们一致同意陈蓉的这个提议,邓玉泽摇了摇头:“苏小姐,大家都让你模仿癞蛤蟆……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可以现场询问,看看有没有人愿意代替你。”
当然不会有人代替她。
苏沉鱼把玩着手里的筹码,叹气:“好运用光了……”
话落,她眼睛忽然一亮,朝右侧方招手:“闵少!快来。”
消失有一会儿的闵锡舟这个时候出现了――他去洗了把脸,先前老佛爷可是把他脸舔了一遍。顺便换了衣服,等他再出现时,就看到苏沉鱼被一群人围着,热情地向他挥手。
苏沉鱼什么时候对他这么热情了?
闵锡舟下意识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过来,注意到他那群狐朋狗友的表情有异,他一边问苏沉鱼“干嘛”,一边用傻*的目光扫过那群人。
众人:……
我擦,闵疯狗真的被苏沉鱼那招狗一样的动作,给招过来了?
更绝的是,苏沉鱼在闵锡舟过来后,迅速将他们刚才玩的游戏说了遍,末了气馁地说:“……所以我输了,你代替我模仿癞蛤蟆。”
其他人:“???”
苏沉鱼怕不是疯了,敢让疯狗代替她,无异于在老虎头顶上拔毛。
还这么理直气壮,就像之前理直气壮让闵锡舟把大佛爷给她。
闵锡舟一听,眉头当即竖起来,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对苏沉鱼发火时,他艹了一声:“谁他妈提出模仿癞蛤蟆的?”
两秒后,众多手指向陈蓉。
闵锡舟看向陈蓉,后者脸色一白,慌乱地不敢与之对视。
岂料闵疯狗突然大笑,他是对着苏沉鱼笑的,笑得那叫个舒爽,似乎看到苏沉鱼输比什么事情都值得开心。
“你也有输的时候!”
然后他二话不说,立刻四肢着地,趴在地上鼓着嘴发出呱呱声,顺势往前爬了几米,相当认真地代替苏沉鱼完成这场惩罚。
“……”
鸦雀无声。
闵锡舟不但代替苏沉鱼完成惩罚,还一点也没生气,甚至看起来十分高兴!
“闵少,还是你牛批。”在场男人多了解疯狗啊,个个对他竖起大拇指。
闵锡舟明显是越夸越来劲的,为此足足爬了三分钟才站起来,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就听邓玉泽嘿了两声,说:“闵少,热身小游戏也玩了,咱们该进入正题了。这次是你做东,按照规矩,你要是输了,苏小姐可就得来陪我们玩了……”
“本少会输?”闵锡舟嗤笑一声,朝苏沉鱼道,“忘了告诉你,等会儿我们要玩一个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就在这座公馆里。我俩是小鸡,他们是老鹰,一个小时内,被他们抓到,我俩就输了。”
其他人表情未变分毫,显然已经知道这次的游戏规则。
“我们输了,我没事,你得陪他们赢了的玩,他们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闵锡舟得意地笑起来,认为自己这次想的游戏非常有趣,“所以,我们必须赢,懂了吗?”
苏沉鱼把手揣到卫衣身前的那个兜兜里,慢吞吞地问:“赢了,没有奖励吗?”
“当然有。”抢着回答的是那个张姓纨绔,他从身旁的桌子上拿起一个十万的筹码,“闵少说了,每个人拿出一百万参与,赢了钱就是你们的啦。”
闵锡舟扬起下巴,这次他倒是聪明,一眼看出苏沉鱼的意思,摆手道:“都归你。”
意思是赢了的话,钱苏沉鱼一个人拿。
苏沉鱼开始数人头,除去她和闵疯狗,剩下共有二十六个人。
一人一百万,两千六百万。
那几个女生脸上的幸灾乐祸更加明显,他们二十多个人抓两个人,公馆总共这么大点,还有监控,抓到他们的机率非常大。只要他们赢了,就可以随便整治苏沉鱼,拿出去的那一百万也能收回去。
想想就高兴。
苏沉鱼笑了,这一次她笑得很真心。
“闵少,既然是你做东,一人一百万,太小家子气了啦。”有人发现苏沉鱼说话的时候,细白的手指轻灵舞动,她手中那枚筹码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动,完全不会从她手指间掉落。
“都是闵少的朋友,怎么着也得一人……唔……三百万,方才对得起各位的身份嘛。”女孩甜甜地说完,在场不少人,眉头瞬间挑了起来。
听她的口气,明摆着就是要赢他们的钱,信心十足。
张姓纨绔全身神经突然被兴奋灌满,只见他手往桌子上一拍,身上的肥肉水波纹似地抖起来,因为脸上肉多,眼睛小,导致盯着苏沉鱼时,那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线。
“你说得不错,一百万太小家子气,至三百万,三字我不喜欢,我出五百万。”说着,去看其他人,“都没反应?特么你们是缺那五百万吗!还是担心赢不了?”
这话谁受得了?
邓玉泽笑起来:“不就五百万嘛,苏小姐要是真的能赢,那才有意思。”
男人们这边没有问题,女生那边,除了一两个,剩下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对她们来说,一百万在她们的承受范围内,五百万已经超出范围。
万一真的没在一个小时内抓到苏沉鱼……
“不参加的现在就滚,”闵疯狗不耐烦地冲那群女生道,“以后谁要在再带出来,别怪本少翻脸。”
也就是说,她们如果不参加的话,不管她们和这群男人有什么样的关系,以后都没关系了。
到最后,居然没有一个人离开,都同意了。
苏沉鱼朝那群女生看过去,她们看向她的目光,仿佛激光般恨不得剥了她,为了自己那五百万,她们会用尽全力抓住苏沉鱼。
游戏开始之前,苏沉鱼和闵锡舟有十分钟藏匿时间。
公馆共有五层,闵锡舟一边迅速往楼上跑,一边对苏沉鱼道:“跟着我,四楼走廊的监控坏了,我们去那里……大厅的那个屏幕你看到了,从那里可以看到所有有监控的地方……所以我们只有四层可以躲。”
苏沉鱼:“哦。”
见她居然不慌不忙,闵锡舟狐疑:“给我打起劲来!本少做的东,不能输……要是输了,倒霉的也是你。”
他还知道用“倒霉”来形容。
“你倒是提醒我了,我来之前,你可是什么都没告诉我。”
他们到达四楼走廊,苏沉鱼突然停下脚,她停下,闵锡舟也只好停下,听到她说:“你玩游戏输了,我就得当作一件物品,被转出去陪他们。”
闵锡舟莫名有点心虚,转眼这点心虚消失殆尽:“本少又不会输!你现在别搁这唧唧歪歪,我们藏哪?”
“你以前没有输过?”苏沉鱼又问。
闵锡舟没好气道:“输了又怎样,那些女人是自愿的,又不是我逼她们的。”
苏沉鱼:“那么请问,我是自愿的吗。”
闵锡舟:“……”
他被问得哑口无言,继而愤怒,他闵疯狗做事,什么时候还要讲原则和原因了。
“你别蹬鼻子上脸啊,刚才本少还代替你惩罚了!”他气急败坏地说。
苏沉鱼又哦了一声:“那是我故意输的,就是为了能让你代替我惩罚啊。
闵锡舟:“……”
她推开一扇门,里面是杂物间,闵锡舟下意识和她一起进去,苏沉鱼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遥远:“那只是一个小利息,现在才是本金。”
然后,闵锡舟就感觉到一股剧痛从屁股传来,意识到自己被苏沉鱼踹了,他大怒,还没反应过来,苏沉鱼狂风暴雨的暴打落了下来。
闵锡舟被打懵了,第一反应不是苏沉鱼居然敢打他,而是――他不能叫出声,会暴露他们的藏身之地。
等他想叫的时候,已经没机会了,苏沉鱼不知道把什么东西塞到他嘴里,堵得严严实实,他只能发出呜呜声。接着苏沉鱼以迅雷不及掩耳姿势扒光他,连底裤都没留!
偏偏他刚才被打得浑身发软,毫无反抗力。
“闵少,我知道你本钱雄厚,所以听话一点,不然别怪我废了你的本钱哦。”
闵疯狗全身僵住。
再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因为苏沉鱼砍晕了他。
之所以扒掉闵疯狗的衣服,因为他换的衣服太扎眼,上粉下红,再加上彩虹头……好在底裤居然是黑色,刚好可以把他那彩虹头给框住。
随手把疯狗塞进两个架子中间的缝隙,做完这一切,苏沉鱼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卫衣,然后将长发挽起来,拿起杂物间里一根铁棍。
离他们来抓,还有三分钟的时间,苏沉鱼迅速跑向三楼――
大厅剩下二十六个人盯紧屏幕,看到苏沉鱼居然去有监控的三楼。
“蠢货。”陈蓉忍不住嘲笑。
下一秒,他们看到苏沉鱼对着镜头弯唇笑了笑,随后抡起铁棍,砰地砸在摄像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