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湿漉漉的泳衣,在夜晚的海风下显得有些凉,林义拿了块大浴巾走过去轻轻帮她披着,那温柔的样子,让受到惊吓的邹艳霞稍微缓了些。
短时间,两人默契的不再提下海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林义跟着几人买了衣服,很多次邹艳霞都在看男装,但绝口不提买的事情。
等把两个姐妹送回学校后,就拉着林义转了回去,把刚才看中的衣服一一让他试穿一次。
一股脑儿地买了五套衣服,看着挂满的袋子,林义苦恼的说:“行了,我提不动了。”
邹艳霞帮他把袖子卷起来,轻声说:“这是给你在学校穿的,你在外面穿的还没买呢。”
得,林义认了,之前就不该带着她看时装搭配类的杂志,自己倒成了她的模特了。
……
从图书馆出来,坐了大半天的林义双腿有些发麻,呆滞的身体都感觉像生锈了般,有些不听使唤。
想起自己有段时间没锻炼了,林义顿时熄了回宿舍的想法,决定去操场走走,活动活动身子骨。
走着走着,没想到又一次偶遇到了卢博士后。
这次,后者终于和他谈起了股票,“现在股票行情非常好,但是我总感觉不安。”
卢博士话里话外意思林义懂,所谓的担心:就是怕市场之外的东西突然干预,这样的例子在之前几年里频频出现。
他说好几次本来挣钱了的,但是一个“意外”就打水漂了。
林义想了想,一副犹豫的样子说:“这个风险还是有的,但短期内不用太过担心。”
听到这话,卢博士眼睛一亮:“短期内,这个时间是多久?”
听着这话,看着对方,林义摊摊手表示挺难为情的,不过最后还仗义地说:“大概两三个月。”
盯着林义眼睛看了许久,卢博士点点头说:“走,我知道一个下酒的好地方,去喝一杯。”
猪耳朵、花生米、麻辣菜、烤鱼火锅,卢博士专挑湘菜和川菜点,弄得林义在心里不得不感叹一声,钱真他么是个好东西。
…
苏温最中意的地方在天河路与体育东路交汇处,连通6万平方米市民广场。
属于城市中轴黄金核心,华南最大交汇点,13米过道直驳地铁一号线与和将来三号线换乘站,将来这里会与广佛地铁、珠三角城市轻轨网络连为一体。
可谓是一个风水宝地。
站在马路边,林义有些感慨地说:“位置确实好,但能不能拿下这快地才是最大的问题。”
虽说深城早就有过土地拍卖的先例,但是这年头,一般还是凭借实力和关系拿这种商业地块的最多。
“我已经用步步高超市和shoppingmall的名义,向相关政府递交了批地建立大型购物中心的想法。”
说到这,苏温安慰地说:“我派人调查过,目前这里还没有竞争者,对我们还是很有利的。同时我也向深城领导发出了求助要求,对方答应会帮我们协商。”
“看来我们把shoppingmall从步步高超市独立出来,还是有很大好处的。”
林义瞬间明白深城领导为什么会答应帮忙,因为新公司注册地在深城,公司壮大了,也关系到他们的利益和政绩。
苏温对此表示认可。
虽然两人说的很有信心,但是两个月过去了,却也没见到任何回复的消息。苏温几次的递交报告仿佛石沉大海般。
为此苏温特意跑到相关政府问询,得到回复都是一模一样的公式化回答:还在审核中…
当苏温把这消息告诉林义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必须弄点手段,不然凭借这些老爷们的“审批速度”,即使地块搞定了,估计也拖过今年了。
再过几个月,林义可不敢肯定有没有竞争者来嘴里刨食了,因为很多大势在露出表象,房地产会迎来春天。
他相信,许多聪明的人肯定会闻风而动,狗鼻子嗅一嗅就会闻到腥味。
回到书店三楼,林义左思右想,觉得自己最好的一张牌是媒体的力量。
而且不能单单是地方媒体,必须要那种够上“内参”的顶级媒体,用它们告诉这些老爷们:我们很优秀,我们很急切,我们想为这个国家和城市的繁荣贡献一份力量…
想到媒体,林义一下子想起三个人,艾先生、邓木斯以及国家青年报的文君。
艾先生这人能量很大,这次的漏电事件,林义就深刻感觉到了,所以一直在刻意交好对方。
但是考虑到对方刚帮了自己大忙,而且用这种小事去麻烦他,小题大做了,毕竟交情用多了就没了。
想了想,不能用,这人得放在关键时刻。
而邓木斯现在已经不做专职记者了,但是她的关系圈都在媒体报社方面,更何况她还在兼职着许多刊物的摄影师。
不可小觑,是很好的对象。
不过林义也不确定她有没有顶级内参的媒体关系,有些犹豫。
而文君是最好的选择,一个中国青年报的份量,在某些时候不下于新华社和人民日报。妥妥的顶级刊物。
虽说他和文君就见过一次,“战友情”的交情倒是够了,但根本不知道怎么联系对方。
现在他突然后悔当时没问邓木斯的联系方式了,也不知道这女人带着相机在哪个地方疯呢。
想了想,林义还是去了趟“南方日报”,也许会有同事还和对方有联系。
让人失望的是,林义带着光头在南方日报搞了一天侦探,也没捞到邓木斯和文君的线索。每问一个人都说很久没写信联系了。
回去的路上,林义不得已给在京城的唐慕下了个死命令,找到国家青年报的文君。
一天过去了,没消息。
两天过去了,没消息。
第三天过去了,唐慕来电说:文君不在京城,去了外地,不过已经和她同事说了缘由,看对方会不会联系我们。
听到这消息,正在往深交所赶的林义基本不抱希望了。
深科技已经突破了50,其他的股票大多在10到30元之间,也有低于10的股票。
看着一片飘绿的面板,林义努力回忆96年的“十二道金令”是什么时候颁发的;但可惜的是,想了很久也没想起具体的月份来,只知道是下半年。
马上就六月中旬了,而现在的股票行情就像神经质一样,疯狂到让人害怕。
再等等可能会多挣很多,也可能遭遇滑铁卢。林义有些举棋不定,但是秉着不贪最高点的原则,林义还是咬了咬牙就所有的股票挂了出去。当然万科股票、方正这两只股票不在此例。
万科除了长远利益外,还关系着万家百货;而方正是因为林义觉得现在卖了太可惜,还是留着。
花了一些时间。等到所有的单子交割完毕的时候,林义算了算,除去本金800多万,一共收益7600万元。
看到这一笔厚重的财富,林义在原地有些恍惚。
虽说前世身家也过了千万,但和这个数字还是差的远;虽说步步高电子和步步高超市总是说投资多少,销售额多少,但是那些都看不到摸不着,感觉有些远都是虚的。
离开深交所的时候,林义又一次惦记起了天河区那块土地,这该咋办呢?
光头的开车技术没刀疤好,离开深交所还没十里,林义的纠结就被一个紧急刹车给打断了。
只见左边是一辆大奔几乎是挤着面包车擦身而过,右边是一辆货柜车徐徐开着,和面包车摩擦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要不是货柜车开的慢,而且及时刹车,坐中间的林义都感觉会在这里牺牲了。
差点出大事了。这直接把驾驶位的光头惹怒了,问了声林义“没事么”后,直接就拉开门彪了出去,先是和车里的大奔司机理论了几句,接着就吵了起来。
后来光头好像被进一步激怒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对着停下来的大奔驾驶车门狠狠地连踹了十几脚。
在众多停下来的行人注视下,大奔车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凹了下去。
要不是林义下车及时拉扯住,看他这个发狠的样子,根本没想过善罢干休。
制止住光头,林义往驾驶位瞧了瞧,一个年轻人,看样子还未成年,带着个墨镜,此时已经被吓懵了。
交警来了,但是光头没有让林义牵涉其中,倒是和大奔司机以及货车司机被一起带走了。
看着远去的执法车,林义想了想把电话打给了蒋华,让她出面保人。
林义只对电话说了句“光头必须无恙”就挂了。
有些饿,林义直接在路边找了个粉面店。叫了个两块的细米粉,问有辣椒没,店家直接搞了三种辣椒过来:油辣椒、辣椒酱、剁辣椒。
端上来一碗白白的细米粉,很快就被他弄成了红油,边吃边想,重生来过也不是天命之子,刚才就差点挂了。
几个小时后,蒋华打林义电话,说光头出来了,一切搞定。
林义问:“对方背景大吗?”
蒋华回答:“是我们的一个供应商…”
一句供应商,林义什么担心也没了。
晚上,回到羊城的林义睡得正迷糊的时候,电话响了。
伸个右手有气无力地从床头柜拿过分机电话,摁了接听键,迷糊的“喂”了声。
“林义?”
“唔~你是?”
“我文君。”
“文君?”听到这个名字,林义顿时清醒了不少,半坐起来靠着床头说:“为了等你电话,这三天来都没敢睡觉。”
“哈哈,刚才有人就睡觉了…”
“……”
两人聊了会,林义才知道对方现在在东三省,刚从外头回来,接到同事告知就回电话过来了。
林义问文君和邓木斯有联系没,后者告诉他:一个月前和邓木斯联系过,后来她要拍摄一组以“戈壁”为主题的摄影,组队去了西北,后面就没联系过了。
…
家长里短的聊了半个小时,感觉铺垫的差不多了,林义就直接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那头的文君说,“报道没问题,不过可能会让朋友去你们那边实地考察一番,可以的,林大老板。”
听到对方这么爽快,林义也是高兴:“你没问题,我就更没问题了,这是应该的…”
次日,文君的办事效率很高,国家青年报粤省分社的两位记者朱国军和付宇就来到了罗湖量贩店,他们的名义是对步步高超市和罗湖量贩店进行调研。
林义和苏温在三楼的办公室里亲自跟他们见了面。把自己的苦恼告诉了他们,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帮助。
两位记者在深城的步步高超市呆了两天,然后又跑到了潇湘的步步高超市总部呆了三天。
回去后就写了一篇详尽客观的长篇报道《发生在深城的零售业奇迹》
这篇文章首先是细致的介绍了步步高超市的发展历程,尤其是对罗湖量贩店的记叙用了很重的笔墨:
比如,国内首创大卖场+百货超市+电器的零售新颖模式;用一系列数据对比了罗湖量贩店和沃尔玛洪隆购物中心的销售情况,毫不客气地赞扬这是中国零售业的骄傲。
同时,步步高超市没有超额的借贷欠款,这与国内现在深陷“三角债”的大中型国有企业形成鲜明的对比…
最后他们还大书特书了95年底,在潇湘局部雪灾中,步步高超市敢为人先,不囤货涨价,配合当地政府救援困难地区的社会企业家精神。
更是在末尾报道了步步高超市为三峡库区做出的贡献…
他们真实的记载了苏温的苦衷和诉求,呼吁有关部门给予步步高超市关切和帮助。
文章发表的当天晚上,文君就通过电话给林义,“告诉你个好消息,分管经济的邹副总理看到了这篇内参,并做出了批示。”
“真的?”林义知道这种报纸是很多领导人每日必看的读物,但是也担心过是否能被留意到,正担心着呢,现在就传来了好消息。
“我文君怎么敢骗救命恩人,咯咯…”调侃着的女人在那边笑的很欢快。
“别折煞我了,你现在可是我的恩人。”林义心里难耐,然后说:“快点告诉我,到底做了什么批示?”
文君告诉林义,他老人家指出:这篇报道很有启发,可印发各部门、各地方负责同志参阅。
听到这句话,林义当场都呆了呆,这么说“步步高超市”也成了国办红头文件上的名字?
受整个中南海和各地方领导人过目一遍的名字?
虽然是短暂的,偶然的。虽然国内这样的企业很多,但林义还是由衷的兴奋和感谢。
林义开心地说:“下次见面,要好好感谢你才行。”
第四天,当苏温还在和林义商讨找哪家建筑设计公司的时候,罗湖量贩店来了几位客人。
一个叫金寿,羊城市委常委、市委副秘书长;一个叫熊纪,市委办公厅主任。
两人从一楼开始,在热火朝天的量贩店里慢慢悠悠的转,不时查看货架,不时同后面的几人小声交头接耳;不时询问导购员,关于超市的情况。
当他们来到二楼的百货区域时,朱阳恰巧看到了他们。顿时整个人一震,然后默不作声地上了三楼。
一口气跑进办公室就对林义和苏温说,“羊城领导来了,羊城领导来了…”
听到他快速把话说完,林义和苏温相视一笑,他们知道那篇内参促进了shoppingmall和羊城领导的第一次接触。
“走,我们去见见几位领导。”林义把手上的笔一搁,对着苏温说。
双方在三楼的一个小会议室里进行了一场座谈。
既谈起了那篇文章,也谈起了罗湖店和沃尔玛的大战,还谈起了步步高超市和shoppingmall遇到的困难,尤其是在场地方面的政策制约。
林义和苏温都知道,现在的机遇是可遇不可求的,两人感觉这次的问题要是谈好,说不定可以解决。于是都没拘着、没谨着,一吐为快。
林义向他们谈起了银行借贷,认为银行对私有企业借贷有很大的限制。这可能让国内零售企业在与资金充足、享受政策优惠的境外零售巨头的竞争中,极有可能错失发展的大好机会。
同时也委婉抱怨了批地的流程和办事的效率…
林义的大胆、细致和周全,让苏温眸光发软,却让陪同的候富贵冷汗直流,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金寿一行人总是微笑着倾听,没有反驳,除了偶尔的提问外,只是默默地记录。
等到林义和苏温说完了,抱怨完了,他们才开始自己的“畅谈”,也开始了今天的“头脑风暴”。
首先是要求看一遍沃尔玛和罗湖量贩店的这两个月的详细数据对比。
当看到罗湖量贩店和洪隆沃尔玛百货中心不相上下的日营销额时,几人的眼神里有了丝神韵。
接着就是对林义同苏温提出的在天河路建设大型购物中心的一些疑问。
等到这些疑问得到解答,金寿一行人对视一眼。
沉默了会,金寿开始点起了烟,接着他打破了身份的界限,说,“看了你们的土地申请报告,和纺织厂有一部分是重叠的;如果让你们兼并了旁边的纺织厂,你们愿意不?”
听到这个难题,林义和苏温迅速对视一眼。两人对那纺织厂并不陌生,甚至还有过一番调查,面积有三万平米左右。
其中有一万平米和苏温最初规划的购物中心还有重叠。
眼看林义沉思没说话,苏温率先表态说,“只要领导下了决心,我们当然愿意。”
旁边的熊纪立马提醒道,“纺织厂有1200多万元的债务和900多名职工,其中光退休工人就占据140多人,这个负担可不轻啊。
为了稳妥起见,有关部门提出了代管和联营等几种方案,你们看看,觉得哪种方案更合适?”
苏温当即回答说,“要兼并就应该清产核资、明晰产权、彻底兼并,否则旧账不清,企业是很难放开手脚的。”
苏温的意思,在座的人都懂了,不接受代管和联营等方案。潜在意思就是不希望有关部门插手经营,购物中心的产权要明确,必须属于步步高独有。
熊纪接着说:“你们这样的话,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
看着苏温前面开口了,林义只得硬着头皮表态,“我们不怕吃眼前亏,债务我们有信心偿还,员工我们也有能力安置…”
后来金寿还提出了合并。
如果合并,步步高shoppingmall不要出一分钱,只要接收300个工人即可,可以让他们迅速的把厂区3万平米以及苏温审批报告中的5.1万平米土地吃下来,快速开工。
对此,苏温直接说:“合并是一种行政行为,兼并是一种市场行为。这是不一样性质的两种行为,我们没法接受纺织厂原领导班子…”
她的意思也就是林义的想法,如果要合并,那干脆放弃这块土地,或者说暂时放弃羊城这个城市。
除非等到换新的领导班子,或者98年房改政策出现以后再想办法。
之前林义和苏温早就商量过,宁愿花钱,也不能让别人染指企业的经营权。
对于苏温的再次拒绝,金寿和熊纪也没表示不耐。在接下来的对话里,双方都不谈合并、代管、联营等方案,议题的中心都围绕着“彻底兼并”这个路线走。
…
就在这次会谈后,苏温打听到:无论是否能够彻底兼并纺织厂,熊纪和金寿一行人都在市委内部会议上表达了支持。
这个结果让沉着心思的苏温松了口气。
林义看着给自己倒茶的苏温,有些烦闷地说,“不想喝茶,给我酒。”
倒茶的苏温手一顿,脸上莞起一朵兰花说,“你不是很看好土地的升值空间吗,这次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
坐着的林义抬头死死盯着她,“你怎么不把地球都买下来。”
看到林义烦闷了,苏温停止了手中的茶,起身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过了一会,只见她拿回来一瓶酒,和几个下酒菜,一一摊开放到林义跟前。
边倒酒边说:“我这么做有两个原因:一是羊城不比其他城市,是国内仅次于沪市、京城的一线大城市,土地会越来越珍贵。更何况我们选中的这块地,短期内也好,长期也罢,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第二个就是我想逼一逼你,你的金融思想太保守了,总是希望有足够的资金再开动事业,那样可能会错失很多的机会的。”
这两点林义认,主要还是前生被那些新闻和经历过的现实搞怕了。比如今天某某集团欠债多少多少,明天某某公司被银行清算破产等…
资本无情莫过如此。
不过林义最烦的还是苏温“花钱如流水”,没好气的说:“又不要你出钱,你肯定开心了。”
对此苏温也不生气,但也不接话。举起杯子敬林义。
林义拿起杯子的时候,疑惑地问她:“你不是要调养身体吗,还喝酒?”
“那我就不喝了,以茶代酒。”本就不打算喝的苏温借坡下驴的举动,顿时把林义气的够呛。
这顿小饮,除了前面几句话,后面都是安静中度过的。
注意到林义的酒快喝好了,苏温看了看时间,还早,才上午10点过。
于是对他说:“深城的六月初,春暖花开,气候宜人,是出去踏青的好时机,你觉得梧桐山怎么样?”
林义暼了她眼,“你还有这个爱好?”
“我不是很喜欢骤然出汗的运动,于是就喜欢上了爬山。”
聊到这,苏温说:“我们一起去爬山。”
看着对方水雾般的眼睛,林义知道她的心思,这次她自觉越位了,希望以这样的方式道歉。
而林义猜测更深一步的含义是:两人通过爬山,加深彼此的了解,以期在今后的工作中更加契合。
梧桐山在林义眼里算不上多高的山。两人选的这条路,从公里数上来看并不远,只有大概1.7公里左右。
但坡度确实是很陡的,有些地方,林义感觉已经到了60、70度了,爬起来的时候他都觉得有些累。
但是苏温的气息却一直悠长平稳,爬的速度也很快,每超过二十来个台阶,她就会在前面转身看着下面上来的林义。
到了中途的时候,她掏出了两根青色的黄瓜和两瓶哇哈哈,递过黄瓜和水给林义,望着天空有点自责地说:“伞明明都准备好了,来的时候却忘记放进背包了。”
闻言,大口咬着黄瓜的林义也看了看头上不知何时飘来的乌云,含糊着说:“要不打道回府?”
却见女人摇头拒绝了,糯糯的说:“得有始有终。”
对此,林义无所谓的,反正自己喜欢雨天,酣畅淋漓的沐浴一场也是一件快事。
随着乌云的笼罩,路上行人越来越少,两人一前一后花了近三个小时才爬上好汉山的山顶。
此时的云雾很厚,雾水飘到脸上就像喷雾spa一样超级舒服。
上面一共还有三伙人,除了林义两人外,还有两对手牵手的情侣和一家三口。
苏温专往没人的地方走,找了个僻静又舒适的地方,面朝大海,两人就静谧地站着。
过了一会,林义感慨说:“要下雨了。”
“嗯”但苏温好像没听懂他的“回去”的意思一样,嗯了一声就没动静了。
雨来的很快,没有夹杂雷电,水珠不大却非常稠密,瞬间在山顶形成了雨幕。
不到30秒,林义感觉自己的单薄衬衣一下子湿透了。用手扯了扯腹部紧紧贴着的衣服,林义才往右手边的女人看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林义顿时移不开目光了。
我见犹怜的人儿在风里雨里别有一番滋味,本来就生的美,此刻凄楚地模样,配上了隐隐约约的风光,林义顿时在心里念了句“阿弥陀佛”。
看了许久,林义发觉女人脸上的红晕不知何时升了起来,但她还是面对着海的方向一言不发,仿佛没感觉到在她身上穿梭的眸光。
到了这时候,林义哪还不明白,但这种尤物在眼前,欲罢还休的样子,却是最致命的d药。
这一刻,他也没想那么多了,天天在一起谈天论地,早就忍到了极致,更何况还得到了隐隐的暗示。
随着林义横移两步,女人仿佛察觉到了他的动作,身体好像轻颤了下,却好像又没有。
女人能感觉得到林义从后头靠近自己,不一会儿,一双手有力地穿过了自己的臂弯,按压到了自己的腹部,接着一用力,自己就和这具炙热的身体紧贴在了一起。
此时苏温脑海里飘过一系列想法:天气预报是对的,今天中午果然有雨;但那投放水中的蓝色小药丸,效果没有想象的好,他喝水起码一个小时了,现在才有反应。
抱着这个可人儿,闻着这股让自己非常迷醉的幽香,看着她紧张却不反对的情景,林义心里松了口气,然后低头开始从她的耳后一刻刻寸移…
后面不再满足背后的刺激,林义开始把怀里的人翻过来,瞬间四目相对,林义呼着热气,良久才说:“明知道被你算计了,但我就是忍不住…”
听到这话,苏温原本紧绷的身子忽然软了下来。
慢慢地林义低头,一场天为被、地为床、雨幕化帘、海风作乐的惊天大战就此拉开序幕。
不像杜英莲的凶猛彪悍;也不像央措的热情似火;她此刻却仿佛是一片波澜的湖,柔软中有包容,给林义一种沁透心灵的静谧。
当林义埋首在彩云之间的时候,苏温只是安静睁着水雾般的眸子注视着他,浓到深处时,视线开始上移,望着头顶上的树枝,以及那枝叶上滴下来的水珠子。
她此刻的思绪有些涣散,前半生清傲的自己,为了女儿,今天却可耻地利用了身上这人的同情之心…
一时间里,心绪难愁…
当林义熟稔的玩着俄罗斯方块的刹那,女人抱着他的头轻轻闭上了眼睛,呓语一声。
之前苏温还在怀疑药的真实性,但林义三番五次里消行,她连连叫苦,积分都那样高了,却见此人还在不知疲倦地玩着俄罗斯方块…
事后,成就感爆棚的林义并没有立即抽身,就那样伏在她身上,要不是被尿意憋的,还打算一直持续下去呢。因为此时人像散了架似的,软趴趴的没力。
林义起身的时候,平躺着的苏温却没动,甚至还把背包垫在了臀部。
上完小厕回来的林义见状,顿时无语,给她拉扯衣服的时候,问:“你算好日子的?”
女人不答,慵懒至极的身子骨里,那双眼睛却格外亮堂。
“连之前代我答应兼并纺织厂也是有故意的成分在里边?激我?”
黑亮的水雾眸子还是那样一眨不眨地与他对视。
“你这段时间经常不经意的对我展示美好角度,也是故意的?”
到这一刻,女人脸上出现了羞懒潮红,偏到一边,不做言语。
看到她这幅不搭理的样子,想了下,林义直接改变了策略,“我是广撒网被捕的,还是特定目标?”
这话果然是杀手锏,女人又转过了头,直视着林义。
不过让人失望的是,她还是没说话,自己反而被她看的发毛。
被死寂地盯了十来分钟,林义叹了口气问:“你总得要我死的明明白白的,为什么是我?”
听到这话,苏温较真的眼神又柔和了下来,闭着眼睛,糯糯的说:“我不知道找谁了,被迫锁定你的时候,我也是犹豫了很久。
后来看到你和那个女孩关系很亲密,我放弃了。但从酒走一遭后,发现外面借种真的不适合我。”
林义顿时皱眉:“你还去了酒?”
“是,不合适。”
不用想,这样的女人去酒,杀伤力有多大,可想而知。当然,一个不小心后果也是非常严重的。
没等到林义回话,苏温又睁开了眼睛,却看到林义一张紧绷的脸,顿时心里宽慰了许多:“以后不会再去了。”
林义突然想起了鲁省那个人,就问为什么不是对方?
苏温想了下说:“在感情上我是个很任性的人,不符合眼缘的,我宁缺毋滥。”
林义只得在心里可怜那位老兄了,接着他又想起了林旋的话:她开始也没相中她丈夫的,为此她丈夫为情追到了英国。
看到林义眼神在不断变化,苏温好像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沉默了会才说:“在留学期间,他为了保护我,前后受过三次伤,那时我觉得他就是我一辈子可以依靠的人了。”
“合眼缘?”
“还过得去。”
差不多过了半刻钟,苏温才准备起身,留意到林义没刻意躲避,她就那样盯着他看,直到林义背过身递纸巾才开始清理。
下山的路上,林义突然开玩笑说:“以后我的钱可不要乱规划了,我得留点养老钱。”
苏温无声笑着,顺手折过路边的狗尾巴草,一直走了二十来个阶梯才若有若无地道声“好”。
就在金寿、熊纪一行人下定决心把兼并之路趟平的时候;就在林义和苏温在山顶风花雪月的时候。带着一顶太阳帽的羊城一把手陶仁波已经悄悄地来到了罗湖量贩店。
他已经考察过了天河路的那段5.1万平米的土地,以及在旁边工作和生活的纺织厂工人们。
而罗湖量贩店是是他最后一站,陶仁波需要在一切变成既定事实之前去调研一番。
回到深城,苏温在分开之前说:“等会一起吃个饭,我还想去纺织厂那片地区再看看。”
点点头的林义,觉得如此安排甚是好。
…
尽管前生曾走南闯北,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物了;尽管此生已经有了步步高电子和超市,在小范围名声大噪,为一小簇人所议论和羡慕。
但他依然像乍富的穷人,满眼都是新奇,对未来的路都是基于前生所见所闻的经验之上的想象。
除了在想象当中,林义从来没拥有过这么大的地方。这个念头,现在细细思恐,似乎充满了荒诞滑稽。
所以他也很想去看看那纺织厂,再次感受一遍那超过8万平米的土地,一步一步地去走一次。
餐馆很小,甚至在路边都有些不起眼,李师傅看到两位熟客进来,很是热情的奉上了一盘花生米和小碟凉拌木耳。
这是两人关系变质后的第一顿用餐,抛开起始阶段的不适应,后面两人倒也能应付自如。
中间偶尔筷子碰到了一起,也是各自谦让,发展到后来,就是泾渭分明的分割线了,一盘菜里,好像约定了产权一样,我吃这边,绝对不碰那边。
一路北上,除了瞬间的相视一眼,更多的时候还是看着窗外的东南西北。
没敢让光头继续跟着了,这次开车的是苏温助理,沈柯。
到中途的时候,林义通过内视镜看到了好几次欲言又止的苏温,于是问:“你是不是想说换车的事情。”
看到林义还是这么懂自己,苏温松了口气,说:“我们现在面谈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就算在谈判中说的再好,在一辆面包车面前,多些有些底气不足。”
苏温除了说换车的事情,更大的精力用在了公关人事方面。直到后来,林义才猜到了她的意思:想要扶持助理上位,专门处理对外事宜,包括联络媒体和打理政府的关系。
苏温不想再抛头露面了,林义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思,于是偏头问助理沈柯:“刚才苏总已经表明了态度。你的意思呢?能胜任吗?”
其实之前苏温开始说这事情起,沈柯心里就一直处于激动和忐忑的状态。此时听到大boss问询,深呼一口气,鼓着勇气,说:“能。”
…
连年的亏损已经使纺织厂丧失了活力。荣誉感的丧失,现实的压迫,让昔日的光辉变成了沉重的负担;压得这些员工不堪承载,压得他们只有迷茫和沮丧的神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