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所有人都看向两人,这时林义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在众目睽睽下站起来。
走到光头跟前,若无其事地翻看对方身份证和准考证。
然后看了眼色厉内荏的大个光头:“你这光头很亮,不错。”
林义被监考老师勒令回到自己座位,然后对两人搜了一次,自然什么也没有。
也是狠狠瞪了眼光头,就走向了教室前面。
第一堂是语文,卷子发下来的时候,先翻看了后面的作文,脸上顿时有喜意。
从选择题到鉴赏题,林义都做的飞快,感觉不难,不过也有几道题目他不会,也知道这几题怎么想也不会做的。
最让林义不可思议的是,买来的试卷里,真的猜中题目了,一个是古文阅读,一个是多字成语。
分不多,就十二分。但林义却非常惊喜,因为一分就代表几十、几百的全省排名,何况是十多分呢。
由于心气足,不紧张,后来一路很顺畅。尤其是后面的作文,细细地审了题,确认几次和预期一样,才下笔。
可能是先前被光头喊了句舞弊,也可能是林义答题速度太快,其他人还在做阅读时,林义作文都快到尾声了。
这引起了监考老师的注意到,后来还特意站在他身边,确认他是自己做,没舞弊才离开。
做完,检查了一遍作文的错别字,然后回到前头边填答案边检查。
一气呵成,全部完毕后又检查一边,发现还剩四十多分钟。
又对着几个不会的题目分析了会,发会呆,最后灵机一动。
“老师,这个光头舞弊,纸条从皮带扣里塞进去了,呐,呐,还在塞。”林义突然站起来,指着正埋头写作文的光头。
“你先坐好”监考老师瞪了他眼。然后也不管是不是真的,开始对光头进行了彻头彻尾的查看。
尤其是强行带他到厕所去检查裤裆的环节,顿时把洪涛笑坏了。
嗯嗯,别个在笑,林义慢条斯理的把最后一个选择题从C改成了B。接着又填了两行诗词。
诗词这东西,有时候卡壳了就背不出了。但是只要看到一个字的提醒,后面顿时如行云流水。
还不错,又是几分到手了,林义心里觉得该感谢光头,看来对他的惩戒得放到考试后,人家现在还是有点用处的。
光头其实没有舞弊,按照林义的估计,这人成绩应该还挺好,就是心态不对。
第一堂语文考试结束的时候,大个光头看到林义在走廊望着他,以为在等他,踟蹰了下,果断转身往另一边的楼梯口跑了。
“孬B,”这时候洪涛也出了教室,看到光头这一幕,有些不屑。
本来还想和林义套套近乎,却见林义看他一眼就和一个清秀的女生走了。
顿时凉气,不敢追过去,林义的主任背景很多人知道,不然那么逃课,早出事了。而且因为林义逃课太多,在高三文科班里名声很臭,让洪涛有点害怕。
后面的一系列考试,大个子光头,终于领略到了林义的孜孜不倦、不依不饶。
每一门考试到后半段,都要被林义举报舞弊,自己却不敢回击,因为林义那个玩味的眼神让他害怕。
尤其是中途还打听了这人,听说是一中有名的“逃课生”,但背景深,更让他不敢有心思了。
他好几次想向林义认错,但临了又怕了,好后悔,自己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人家就算真舞弊,也影响不了自己才对,全国那么多的考生。
最后一门考试刚结束,大个子光头就一口气冲出了考室,冲出了校门,准备走小路回二中的时候。
却突然被两个人拖拉硬拽,堵到了巷子里。
盯着两个一言不发,却不放自己离开的汉子。光头内心恐惧一分胜一分,好几次刚想开口,嘴巴被封住的同时,肚子却被打一拳,那个疼啊,差点痉挛到窒息。
后来缩到墙角,再也不敢试图喊“救命”了,心心念盼着,快点被人发现才好。
巷子有些老旧,外面明亮的光线透过千疮百孔照进来,显得昏昏沉沉的。
蜿蜒不平的青石板路上,有了苔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光头情绪快要彻底崩溃的时候,他看到了青石路的拐角,来了一男一女。
只见那个男的拍了拍女生肩膀,让她站在外头,就踱着步子走了过来。
四目一对,林义看着对方瞳孔中的自己,笑了起来:
“你们打他了?”
问的自然是华哥留给自己的两人。一个俗称刀疤,一个平时大家都叫他二狗,都是呆过部队,干过淘金的猛人。
两人身材都不算强壮,耐力却惊人,淘金干架的时候,在山林里,一口气追对手七十多里,硬是把对手累趴下。
“给他抓了下痒痒。”刀疤一脸不在意,下手轻重,两人自有分寸,会很疼,拖到医院却绝对检查不出事来。
“嗯,”林义又盯了会光头:“你最好自报家门,比如哪个学校的,平时学校成绩如何…”
二中的,平时成绩全校前十名,断断续续,刀疤踹他一脚,就说一点,主要是大部分时间疼得没时间说。
“不错,成绩还挺好的,我们的账等出分后再说,今天你走,”一直到最后,林义也没动手。
一是自己不愤怒彻底的情况下,基本不会动手。
二是人家成绩不错,每门考试“间接”帮了自己不少。同时也挨了一顿打。
主要还是对方后面不敢生事,就吓吓算了,让他长个心,别以后动不动得罪人。林义一直觉得自己不是坏人,却也不算老好人。
“今天辛苦你们了,就到这。”林义看着光头一瘸一拐走远,知道他俩肯定会扫尾监视一段时间,也就没嘱咐。
当两人点头,看了眼远处的女生,离开的时候,林义喊住他们说:“暑假陪我去趟蜀都。”
听到这话。刀疤和二狗面面相觑一下,这一瞬间,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心动:要是跟在林总身边,以后…
想想都是件美事。
~~
“处理好了?”看到林义走过来,邹艳霞轻轻问,问的时候还看了眼从巷子那头离去的几人。
“嗯,”
“不会有事,我看那人离开地时候,腿不太方便。”
“不会,华哥的兄弟,还是有分寸的,”说着,凑到邹艳霞耳边细说:“都是部队出来的呢。”
耳朵感受到热气,邹艳霞横了他一眼,片起嘴:“德性,”
“德行,”林义也是差不多的时间,异口同声地说了德性二字,然后乐呵呵地往前走。
留下大长腿在后头红脸,伫立,顿足。
当晚,高中的小团体一起聚餐,就连范会兰都被米珈拉来了,七个人,整整齐齐。
聚餐的地方自然是师专门口,邹艳霞他们家的饭店。
“老爷子,今天可是亲自动手?”一进饭店,林义就看到邹艳霞爷爷正蹲在门口磨刀。
只见在磨石上,老爷子拿着的菜刀,刀面离磨刀石约3毫米,形成一个很小的角度,然后用力按压着起劲推拉。
当灰色磨刀石泛白的时候,就用右手掌挽点水,嚯嚯嚯地…
“林小子,你想吃什么?”老头子叼着个旱烟看了眼面前的七人,又继续干手上的事。
“做您拿手的啊。”
“海参燕窝,鲍鱼鱼翅,熊掌鲸须我都会,”滋着个被烟熏黄的板牙,老头子戏弄着林义:“你能弄到材料么咋。”
“唉,还是邹艳霞说的对,你越老越不正经。”林义也不理睬他了,直接和众人往里头走。
别看邹老头瘦瘦干干,还一口发黄的牙齿,但做的菜却是地道,条盘。
林义爱吃桂鱼,菜上来后,一句话也不说,只顾着吃。
当看到于海也使劲夹的时候,就“怒了”,“你不是说没考好,莫得心情吃么,咋还抢我的勒。”
“臭不要脸,说是你的,人家邹艳霞同意了没。”于海也觉得鱼特别好吃,哪里想让。
“要她同意什么,她都是我的。”林义一瞪,直接把于海的饭碗端到自己身边。
不过此时众人的关注点不在两人抢鱼身上了,而是在嘲讽大长腿、
什么“哎哟,我都么看出来啊”,“你什么时候是他的了啊”“艳霞,敲他,太霸道了”“林义变得好快啊,现在和以前完全是两个样子”
最后武荣结巴地说了一句:“我、我没想到,长大了回头一看,竟然当了七八年电灯泡…”
“哈哈…”“呀,武荣你也不老实啊”
众人嘻嘻哈哈,林义直翻白眼。不过手和嘴可没停着,盘子里的桂鱼以可见速度,越来越少。
……
很多人都说: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大多数时候,林义对这话不敢苟同,你不努力就会德不配位。
但这话对于估分填志愿的时代,简直是量身打造。
在这个估分填志愿的时代。出现了很多胆大包天的角色。
比如八十年代初,那位所谓的“马”爸爸数学一分都敢填北大。
同样,估分填志愿对于超常发挥的考生也是一大折磨。
林义曾经亲眼目睹了一件事,让他有点记忆犹深。
那是世纪交替的时候,潇湘一所第二层次的重点高中。自己的邻居,一个平时从未进全校前十名,甚至很少进年级前十五名的学生。
高考后,他自己的估分有673分,保底估分也在664分以上。但是年级其他考生的估分最高是663分。
一时间,老师、同学和家长都认为他估高了。当时省前三百可以上清北(因为是估分填志愿,而不是后来的知分填志愿)。
当时该校每年达清北的分数线大约5人左右,但一般只有1到3人敢填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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