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曾经掌握权力的人,宁愿看到整个世界燃烧也不愿意丢弃权力,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失去权力之后又会遭遇怎样的毁灭。”
作为政务院首席,最有权力的部门中最有权力的那个人,斯蒂芬妮·马利克对于整个新南斯拉夫联邦政府部门来说都是一个神秘人物,很少有人能够亲自见到她,哪怕是在王城城堡中她也拥有一整层的办公区、层层安保和直达电梯。娜塔莎·罗曼诺夫知道她的身份,然而黑寡妇也不会明白美国老牌政客家族怎么能在皇帝手中掌握如此之大的权力。
作为老牌德裔政客家族,斯蒂芬妮·马利克能从自己的父亲吉迪恩·马利克那里学到了很多知识,包括如何配合摄政维克多·冯·杜姆处理那些可能反叛的前南斯拉夫联邦省份官员。
“抵制改革的人会努力破坏安全感。这样的手段很常见,比如工会组织罢工致使某个政府部门和社会公共服务停转,造成无以计数的社会问题,那个时候对方造成的一切破坏都是改革的后果。”吉迪恩·马利克眯起眼睛,想起了自己曾经推动法案时曾经用过的手段,有一次他还在看那部名叫《纸牌屋》的电视剧时向斯蒂芬妮讲述自己的从政经历。
这次总统大选的结果不言而喻。
作为游走在两个党派之间,充当军工复合体和华尔街财阀润滑剂的角色,即便本身并非犹太财阀,但无论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当选,吉迪恩·马利克能够获得的利益都不会少。他可以说是此次大选最大的赢家之一,是他重回政治巅峰的机会。不过他也有自己顾虑,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获得的这些利益背后有多少是那位皇帝推动,有多少自己的盟友与敌人在背地里投靠了那位“人形核武器”,打算随时取代自己。
不过这样的顾虑对他来说太晚了,他已经被迫把家族唯一一位继承人当做赌注押了上去,亲手摧毁了马利克家族和保守派九头蛇家族的信仰体系,用新的共识去团结这个九头蛇。作为代价他成为了中情局管理神盾局的理事会主席、外交关系委员会主席,这些回报足够让他暂时不去想这些问题。但吉迪恩·马利克从来都不知道,皇帝从马利克家族身上获得了什么东西,他的女儿只不过是战利品之一,更大的战利品是月球的阿提兰。
“你必须认清一个现实,那就是改革必然损坏旧的利益分配方式,当旧的利益分配方式带来的和平不复存在时战火也随之燃起。如果你粗暴地、直接地清理所有暴徒和反对者,那么你就是在让敌人宣告他们的胜利,因为你永远无法找到隐藏在幕后的他们,因为真正的反对者永远隐藏在奉承你的人群之中。届时所有承担真正反对者破坏的安全感后果的人都会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过去更好,他们不需要新的统治者,哪怕改革有利于他们。”
吉迪恩·马利克摇摇头,非常得意。
他不止一次玩过这样的把戏,但最让他感到开心的是,他终于有机会向自己的女儿教授这些方法。
“你可以将其称为短视。平民永远是短视的、容易被误导的,他们不是接受过良好教育的精英,他们不知道我们玩的把戏,他们甚至相信为富豪减税能带给他们更多工作岗位。过去我们通过权威报纸灌输认知,现在只需要使用社交网络,成本更低而且更快捷,只需要你声称你是为他们好,那么他们就会支持你,无论事实如何。前提是你没有招惹默多克那个老家伙,没有人敢招惹他,无论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掌握新闻传播的权力就等于掌握了选票。”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点拿破仑白兰地。
这是斯蒂芬妮送给他的礼物,同时也是皇帝送给斯蒂芬妮的礼物。虽然这瓶酒的外表看起来十分糟糕,就连酒标腐烂得只剩下一半,但这是一瓶拿破仑一世时期酿造出来的拿破仑白兰地。吉迪恩勉强忍住畅饮的冲动,打算只倒一点点弄湿嘴唇。
“选举之后也不用着急兑现诺言,因为你已经来到了一个更高的位置,你只需要制造能够满足他们口味的糖果就够了。”他伸出皱巴巴的手指,对着电视里的情节指指点点,“不过你现在并不需要这种技巧,对吗?”
斯蒂芬妮·马利克摇摇头。
虽然自己父亲的说法与皇帝那本《统一真理》中讲述的说法相违背,但她并没有出言反驳父亲,因为她忠诚于皇帝而非忠诚于皇帝的理想。现在斯蒂芬妮·马利克希望皇帝忘记自己曾经过分痴迷家族神话、崇拜不存在的九头蛇始祖以至于到了虔诚的地步的那段时期,因为她现在崇拜的是皇帝而不是伪神——在斯蒂芬妮·马利克和蒂塔看来这是皇帝默许的行为,因为皇帝不仅赠送给前者一身姐妹会的动力装甲,同时还赠予了一副能够切开装甲的爪子,肯定说明皇帝默许了斯蒂芬妮·马利克的崇拜,赞赏了她“摒弃伪神”的行为。
至少蒂塔是这么想的,斯蒂芬妮·马利克也是这么想的。作为后者的导师,姐妹会指挥官蒂塔引导她秘密加入姐妹会的外环修道院学习仪式,学习如何如何教育那些文职姐妹会成员,毕竟不是所有学院里的女孩都能成为战斗人员。
借助这层关系,现在斯蒂芬妮也能命令负责马利克家族庄园里负责安保工作的姐妹会武装人员了。只不过吉迪恩·马利克还以为这是因为斯蒂芬妮自身的权力,完全不知道姐妹会只会听从皇帝和首席指挥官的命令。
“原谅我这个老家伙,我已经没有多少年可活了。”
吉迪恩·马利克脸上挂满狡黠的笑容。事实上接受过第一期延寿手术后他的预期寿命至少延长了二十年,只需要保养得当,他的寿命甚至能超过预期寿命五到十年,否则他现在绝对不敢冒着中风的风险喝酒。
“我听说了皇帝召开的会议。最近那片土地上流言不断,我很担心你。”他说的是实话,“那片土地上流的血很多,我担心这其中有你的血。”
“我知道,所以我暂时休假,留给摄政一些时间甄选目标。我一直没有公开露面,没有人知道政务院首席是谁。”斯蒂芬妮·马利克伸了伸懒腰,彻底放松了下来。她就是在这座房子里长大的,虽然对母亲的记忆非常模糊,但她依稀记得自己的母亲曾经坐在这张沙发上。自从她的母亲去世之后,她的父亲就对她愈发严厉,直到她真正成年的那一天。“祂邀请你去空间站,就是各国记者与科研人员去的那一座。不是以官方名义,而是以个人名义,准确来说,是马利克家族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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