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隙中的光芒慢慢被黑暗蚕食,门合上了。
“离岛证明?”尹天明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一只鬼口中听见神秘商店里最贵的那件道具的名称,这个词带给他的冲击,使得他没有离开。
“对,就是它。”愚者说着,用戴着涂满油彩的手套的那只手开始在身上翻找,只见它从腰侧小心翼翼的夹出一张纸片,递到了尹天明面前。
那一直扛在它肩上的权杖上面挂着的包袱抖动着,连同它的身躯一起,似乎是在邀功。
不过,没等尹天明接,那张纸片便忽然消散,与此同时,他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背着顾师姐,没有空去看手机,但他心里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真的是离岛证明。
“现在你该相信我了!”愚者幽幽的说道。
“我收集齐,会再来的。”
“尽快啊,尽快,它们的监管越来越严了。”愚者催促着。
“它们?”尹天明下意识问道。
“那些幽灵,令人恶心的守夜人,每晚叮叮当当,吵得我无法安眠……”愚者的语气里满是厌恶。
但尹天明只关心一件事。
“你知道守夜人?”
“这里的监管者,如果不是它们,我早就……我不能做任何事,这明明是我的房子,我却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它们凭什么管我,凭什么!”愚者扭动着身躯,发出压抑而又痛苦的嚎叫。
尹天明在它发疯的时候,离开了那里。
在去医务室的路上,顾师姐的头发一直扫着尹天明的脖颈,微痒带来的酥麻感让他屡次想要换成正面抱着的姿势,但那样会拖慢速度,而顾师姐始终没有醒来,他怕出事。
他强压着想要拿出手机查看的冲动,一路闷头前往目的地。
愚者竟然也知道守夜人,还说了“监管越来越严”这样的话,尹天明忽然觉得,拂晓之所以说不会再来,很可能是因为监管加强,使得它不能再来。
只是拂晓与其它鬼不同,它可以自由出入深夜鬼屋,还能把红岛成员拒之门外,甚至,能通过纸条联系上在外面的自己。
而且,拂晓在深夜鬼屋,好像就是为了给自己提升“战力”似的,这如同网络般的桥段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拂晓为什么要这么做。
亦或者是,谁让它这么做的?
很显然,从面具鬼、愚者、阿宁等深夜鬼屋里的鬼的反应来看,它们和守夜人水火不容,这就一定程度上排除了是他哥哥的可能性。
拂晓……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尹天明找不到答案,也不知道如何去找这个答案。
“嗯……”
背后传来顾师姐的呢喃,尹天明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开口道:“师姐你醒了吗,是我。”
“嗯,我知道。”顾师姐动了下身子,从尹天明的后背挣脱,轻巧的落地。
尹天明松了口气,他隐约记得上次去阿宁所在的鬼屋,顾师姐中了幻觉,出来苏醒后第一反应就是把自己摁在地上,还好这次没有。
“师姐你没事。”尹天明关切的问,他们已经走到了医务室大门口。
“一点擦伤。”
顾君音发现自己来到了医务室楼下,时间距离他们进深夜鬼屋只过去了半个小时,她轻飘飘的扫了尹天明一眼,表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肯定了尹天明的体力。
虽然她不算重,但背着一个人走这么远的路,只是呼吸有些急促,脸颊微红,看来体质已经达到了很不错的水准。
“有查到什么么?”顾君音问。先前刚进鬼屋,连视线都还没恢复,就被一股无法抵抗的怪力掀到了墙上,按理来说以她的素质,就算是巨大冲击力也不会晕眩,但那种力量里,似乎还夹杂着什么其它的元素,让她瞬间昏迷。
“有收获,师姐我们边走边说。”尹天明担忧道,就算是一点擦伤,也要先处理。
但他发现顾师姐无动于衷,头发有些凌乱,黑宝石般的瞳孔注视着自己,似乎在说不要耽误时间。
不过,就算这样尹天明依然决定边往大楼里走边讲愚者透露的消息和他的猜测,这样的话顾师姐必然要跟上来。
讳疾忌医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顾君音听着尹天明飘远的声音,无奈的神情一闪而过,跟了上去。
“我会找机会问问玄江汜。”顾君音听完了尹天明的分析,若有所思道,“到时候再找你。”
治疗擦伤只花了五点渊值,一分钟时间。
尹天明趁机想转给顾师姐三千渊值,被再次拒绝了。
“除了野猫,我没有需要用渊值的地方。”这一句话把尹天明堵了回去,“我还有事,先走了。”顾君音紧接着道,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医务室。
尹天明看着顾师姐略显匆忙的单薄背影,愣了一会儿神才发现自己早就把离岛证明的事儿抛在脑后了,此时想起来,拿出了手机。
【名称:离岛证明】
【作用:使用后可以获得红岛大门的位置,离开红岛。】
【注意:累积七次期末考试满分,一次实践考试九十九分以上,使用该道具可以永久离开红岛,未满足该条件,可以暂时离开红岛,不算缺课,但是不可以跳过考试和社团活动。】
“离开红岛”这几个字刺激着尹天明的大脑,他的手微微颤抖,差点就误点了使用。
先前拂晓送给他一件引导者秘语,现在愚者又送了离岛证明,加起来价值超过一万五渊值,尹天明想了想,自己来红岛半年,获得的渊值加起来都没超过一万五。
离岛证明和归家的不同之处在于,前者可以跳过课程,只要别错过了考试和活动就可以一直待在外面,后者只能回去两天,且不跳过课程。
这是另一种幸运吗?
……
玄江汜连续两天晚上都做了相同的奇怪的梦,梦里有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呼唤自己。
但究竟有多远,他不清楚。
那人一直在叫他的名字,叫的他心烦。
他努力的冲到了那个人面前,想要质问,但那个人却先开了口。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