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就听众葬门弟子纷纷怒声咒骂,只是剩余的这一干人等,身上尽皆挂彩,气息微弱,声势却是不足。。
就听那李师伯冷声道:“我天师道与茅山派联袂来此,本就是听说此地有妖孽邪祟为祸,为了保一方平安,这才不远千里,赶来捉鬼驱邪。只是你们葬门不分青红皂白,一见面就朝我们动手。”
他这番话一出口,众葬门弟子更是义愤填膺,破口大骂。那名女弟子怒声道:“胡说八道,你们要捉鬼驱邪,与我葬门何干!桐宫为我葬门重地,岂是你们想来就来的!”
那李师伯冷笑道:“本来是与我们无关,只不过你们葬门窝藏了邪祟,那就与我们有关了!”
那女弟子呵呵笑了一声,骂道:“真是无耻!”
那李师伯脸色一沉,厉声道:“那妖邪如今就藏在你们桐宫之中,还敢狡辩!”
众葬门弟子纷纷大骂。那李师伯冷笑一声,道:“我也不与你等多说,只要你们把那妖邪交出,一切都好说。否则,也就休怪我等心狠!”
那女弟子怒极而笑,道:“你们这帮小人,要杀就杀,哪来这么多废话!”
那李师伯眯了眯眼,冷笑道:“那你告诉我,你们葬门千挑万选的,怎么就偏偏选了这一个陵墓开宗?”
那女弟子冷声道:“这是我葬门之事,与你等何干!”
那李师伯还待再说,就见那杨义上前一步,脸上含着微笑,温声道:“葬门是渊源流长的大派,相信也不是故意窝藏妖邪,只要肯把那祸害交出,咱们定不会为难各位。”
我听得有些心惊。起初我刚听那李师伯说什么妖邪的时候,还以为他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但后来听他咄咄逼人,一直在追问那妖邪的下落,看起来似乎他们的确是为了捉拿什么妖邪而来。
而且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暗指葬门在此开宗,也是为了这桐宫之中藏匿的妖邪。
这可就古怪了。这桐宫之中又能藏得什么妖孽?我心中琢磨着,忍不住转头朝那黄老头看去。这时那老头也正好转过头来,跟我的目光一撞,立即冲我连连摇头。
我盯着他连看了好几眼,心中有些惊疑不定。如果说这桐宫之中真藏有什么妖孽,那也就只有这个被囚禁在桐宫之下的老东西。
只是这事未免太过蹊跷,虽说茅山派和天师道嘴上说得都是以捉鬼驱邪为己任,但我可不相信这帮人真是为了捉一个什么普通的邪祟,就不惜闯入葬门重地。
是这老家伙身上藏有什么重大的隐秘,还是说那“邪祟”其实另有所指?
我一时猜想不透,就听那女弟子道:“你们口口声声说什么妖邪,你们不是搜遍了整个桐宫,可有搜出什么?”
那杨义微笑道:“这桐宫机关众多,那妖邪想必是被藏在某个隐秘之处,还请诸位将那妖邪交出,我等立即离开。”
那杨义话音刚落,就听一个声音沙哑的声音道:“你们是怎么闯进得桐宫?”
我一看,原来是那修老头睁开了眼,只是看来受伤极重,气息微弱得很。
不待那杨义回答,修老头就厉声道:“我葬门重地,禁制重重,你们是怎么闯进来的?”一说完,立即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那女弟子神情忧急,叫了声“师父”,奔过去搀住修老头。这才知道,原来这女弟子是老头子的徒弟。
我转眼去瞧那李师伯和杨义二人,修老头的话也正是我心中的疑问。桐宫为葬门重地,葬阵层层布置,可说固若金汤,又哪里是外人可以轻易闯入的。
那李师伯冷笑道:“不过是些禁制而已,又怎能难得到我等?”
我心中疑念大起。这天师道赵李二人,再加上茅山派杨义师兄弟,虽说这四人已经算是道门中有数的厉害人物,但就凭他们的本事,我还真不信他们能破进葬门。
除非,他们中有人事先就熟知了葬门的大小禁制和阵法。
事到如今,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心中正转着念头,就听那一直默不作声的赵师伯道:“修老,您是葬门的老人,想必也不愿眼睁睁看着葬门就此绝户罢?”
我一听,不由得微微错愕。这赵师伯说的什么“绝户”,就算葬门这些弟子尽数丧命在此,顶多也只是桐宫被破,葬门也不至于就此绝了户吧。
心中疑念未绝,就听那赵师伯继续道:“只要您老把那妖邪交出,我赵某人对天发誓,一定让诸位安全离开。您老保住这些个弟子,以后葬门也不至于就此断了香火。”
我越听越是疑惑,只见修老头惨笑了一声,道:“葬门能否传承香火,不是我等能强求,且随天意罢。”
众葬门弟子神情惨然,齐声叫道:“天佑我葬门。”
其中一名年轻弟子从地上爬起,指着李师伯等人,厉声道:“你们要杀便杀,等我们冯宗主回来,灭你天师道和茅山满门!”
那李师伯哈哈笑了一声,道:“我原本倒是很想见见你们冯宗主,只不过可惜啊”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听说你们冯宗主为了找玄女墓,结果挖塌了南疆一座大山,所有人都埋在了里头。”说着叹了一口气,连连摇头。
“堂堂葬门,居然去干起了盗墓的勾当,也是让人可怜可叹啊!”
那年轻弟子面红耳赤,争辩道:“你胡说八道,我们宗主怎么可能去盗墓,更不可能被埋在山里头!”
那李师伯呵呵笑了一声,道:“不信就问问你们这位修长老。”
我强压下心中惊骇,看向那修老头,见他闭着眼睛,神情惨然,恐怕那李师伯所说不假,只觉得脑袋中瞬间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阵子,才猛地惊醒过来,知道此时此刻,不是恍神的时候,转头瞧了一眼那黄老头,见他一双眼珠子转来转去,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心中悚然而惊,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微微调息了几拍,让自己心神沉定,飞快地观察着下方的局面。虽说我被硬生生关了八个多月,对葬门半点好印象也欠奉。但因为我三叔还有莫婆婆,我跟葬门本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更何况,修老头对我不错,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把老命丢在这儿,必须得做些事情。
此时葬门中剩下还有十余名弟子,但还能站着的只有寥寥数人,其余恐怕连行动都困难。反观天师道和茅山派,加起来还有数十名弟子,而且大多数只是负了些轻伤。葬门这边一群老弱残兵,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胜算。
这些道门弟子也还罢了,最令人头疼的还是天师道的赵李,和茅山派的杨义师兄弟四人。有这四人联手,我可真没这本事把人给救出来。
这时候,就听那李师伯喝道:“我再问一遍,你们究竟是交不交出那妖邪?”
修老头闭了眼睛,一众葬门弟子也是闭口不言。
那修老头的女徒弟站起身来,冷笑道:“你们这些人不就是那妖邪!你们四人围攻我师父,还要不要脸了!”说罢,身子一晃,就朝着那李师伯掠了过去。紧接着又有两名受伤较轻的葬门弟子跟着冲了上去。
那李师伯发出一阵怒笑:“不知死活,还有谁都上来罢!”袍袖一挥,只听到凭空发出呼啦啦一声响,火光闪处,当即就有一名葬门弟子被拍飞了出去,在地上打了个滚,肩头一片焦黑,顿时就一动不动。
我瞧得分明,这用的是天师道的暗煞罡。那弟子肩头受了这么一拍,就已经被雷火所伤,就算人能保住,这胳膊怕是也要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