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已经编好了谎话。
“您二位刚才去祠堂的时候,这两个家伙跑来拨门栓,他们大概以为你们去了祠堂屋里应该没人了?他们可能在祠堂里没找到底座就觉得肯定是您把底座藏在了家里,所以就跑到这儿来了。我就在门后等着他俩,门一开我就先动了手,万万没想到他俩居然还有枪。也幸亏我打了他们一个没防备,把枪打在了地上。等我捡起了枪,他俩见状不妙就想跑,我也没多想,直接就追了上去。追了半天,他俩其中一个一脚踩空摔了下来,好死不死的撞到另一个,结果俩人就这么滚下了台阶,昏过去了。我想虽然是贼,也不能把他俩就那么扔在外边,所以就把他们拖过来了。”
这番话,其实大差也不算差,至少开头和结尾都是真实的,只是过程稍微改编了一下。
程煜说完这番话,突然有几分罪恶感,他觉得自己得到系统之后简直变成了一个谎话精。
纪蛮子面露担忧之色,迎上前来,说:“你没受伤?”
“我没事,他们也是做贼心虚,我一路追着他们,他们只顾着仓皇逃窜,结果自己摔晕了。老伯,您赶紧看看,底座没丢。我刚才一时情急就冲了出去,这屋里也没人,门还开着,您之前不是说他们有三个人么?”
纪蛮子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忙进去后屋看了一下,好在底座还在,现在的问题是要如何处置这两个家伙。
程煜说:“这俩人不是什么好人,而且还有一个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知道那个人身上还有没有枪。”一边说着,程煜一边从后腰处把那把枪拔了出来,放在桌上。
两位老人面面相觑,显然他们的生活经验完全不足以让他们处理这样的事情。像是这样宁静的村落,平日里几乎就不会有外人进来,要来也是镇上的公务人员,他们哪见过还能带着枪的贼啊。
看得出来两位老人虽然还算沉着,还终究还是有些惊慌,程煜便在屋里找了两根绳子,将俩人分别绑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再将两只脚从后方提起来,绑住四肢,这种姿势,正常人基本上是完全无法挣脱的。
随后程煜一脚一个踢在地上那两个蠢贼的腮帮子上,俩人悠悠的醒了过来。
郑彬的记忆只是停留在刚推开门那一瞬间,程煜在他眼里就是一道黑影,然后他就直接被打晕了。丁奇其实也没比他好多少,只看到表弟郑彬倒了下去,然后自己也就跟着失去了意识。之后被程煜弄醒用催眠术盘问了半天的事,此刻已经完全不记得了,被封锁在了大脑的某些褶皱当中。
俩人醒过来之后完全处于迷茫的状态之中,想要挣扎,却发现被捆的跟个虾米似的,根本动弹不得。
等他俩终于看明白屋里的情形之后,也知道自己是没机会挣脱了。
“你俩是什么人?”程煜装模作样的又问了起来。
丁奇似乎觉得这句问话有些耳熟,但又想不起任何,看了看自己的表弟,嗫嚅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倒是郑彬,似乎胆子比丁奇还要更小一些,看到程煜手里那把原本属于他们哥俩的枪,也完全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便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们是表兄弟,我们不是坏人呐,我们也是被人忽悠了,那人说寨子里有宝贝,我们就跟着过来了。”
“好人带着枪?”程煜把玩着手里的枪,眼神玩味的问到。
郑彬连连否认:“枪不是我们的,是那个人的,他告诉我们说山里有野兽,带着枪是用来防身的。我们真的不是坏人……”
程煜一脚踹了过去,郑彬疼得嗷的一声。
“你俩要是好人跑到人家祖先祠堂去砸门?没找到你们要找的东西之后就跑来撬门栓?这要不是我在屋里下手快把你俩的枪打掉了,我现在是不是已经成死人了?”
郑彬这下不说话了,他着实想不起来推开门之后发生了什么,他看着自己的表哥丁奇,心说你没鸟事举着枪进门干嘛?
丁奇也是一脸懵逼,心说枪还在我兜里,我进门的时候没掏枪啊。想的是屋里没人,我当时也是这么跟郑彬这个傻缺说的,可谁曾想一进门就被打晕了。
但他俩都清楚,此时此刻,无论如何也绝不能承认自己是存了杀人越货的心思的,否则,就在这深山沟沟里,眼前这两老一少把自己哥俩杀了扔山里,那也就是梯田添了点肥料而已。
“你们说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呢?”程煜虽然知道程傅已经跑了,但他刚才问的也并不清楚,只想着马上就能见到化身秦川的程傅。刚才丁奇只是说把程傅打晕了绑了起来,却并没说清楚程傅被打成什么样儿了。看这俩人的模样,估计程傅应该不止是被打晕那么简单。
“在我们住的屋里,我们把他打晕了,绑在那屋里了。”
“黑吃黑啊?就这你们还敢说你们不是坏人?”程煜忍不住笑了,就连纪蛮子和老太太也笑出了声。
丁奇眼珠子转了转,总觉得这番盘问的场景有些似曾相识,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心念急转之下,说:“我们就是财迷心窍,想着过来偷走那件宝贝,但秦川说直接把族长绑了,要是不交出宝贝就杀了他。我们虽然贪财,但也不想杀人啊,没办法,我们只能跟他动起了手。也是失手之下,打断了他一条胳膊,头也给打破了,他还晕了过去。我们就想把他绑起来,然后自己来偷东西。我们刚才的确去了祠堂,砸开门之后没找到东西,就想着肯定是族长把东XZ在了家里。正好我们又看到族长老夫妻俩去了祠堂,这才想着趁机过来把宝贝偷走。我们真没想伤人啊,更没胆子杀人。”
程煜明白了,看来程傅断了一条胳膊。既然他胳膊都断了,想来是挣脱了绳索之后直接跑了,应该没胆子继续留在寨子里。就他断了一条胳膊的状态,留下来也没可能得到那个底座了。他当然不会知道这哥俩能被神兵天降的程煜给撂翻。以程傅的暗黑思维,他肯定觉得这哥俩得手之后,保不齐就会把他彻底留在这座山里,所以程傅应该只剩下连夜逃走这一条路。
“你们把人绑在哪儿?”虽然程煜知道程傅已经跑了,但是戏还得演全套。
丁奇赶忙说道:“就在上边,那个带我们来的人的祖屋……”
纪蛮子接过话头说道:“是阿笛的祖屋?”
“对对对,那人叫阿笛。”
纪蛮子冲着程煜点点头道:“我知道那个屋子。”
程煜站起身来,说:“阿伯,阿姨,咱们仨一起过去看看。这俩人在这跑不掉。”
纪蛮子和老太太带着程煜出了门,又走向了那座破败的屋子。
自然还是一无所获,然后三个人也都看得出来程傅是怎么能跑得掉的,那床实在腐朽的太厉害了,别说是一个成年男子,就算是一个孩子也能弄开。
“看来是跑了。”纪蛮子稍稍沉吟之后,又道:“如果真的断了一条胳膊,那应该是直接跑出寨子了,他不会知道这两个人能被小钟你打倒,肯定也担心这两个人回来之后会对他不利,对他而言,离开这里才是最好的出路。”
这一点纪蛮子倒是和程煜不谋而合,而程煜现在则是在想,自己如果快一点,或许还能追的上程傅,毕竟,从寨子里离开,只有一条路。程傅断了一条胳膊,绝不可能比自己跑的更快。
和两位老人回到屋子里之后,丁奇和郑彬明显试图挣脱但却徒劳无功,看到程煜回来也就老实了下来。
回来的路上,程煜已经想好自己该怎么做了。
“老伯,阿姨,这俩人绝对不像他俩说的那样,那个跑掉的人如何我不知道,但这俩人绝对是心狠手辣之辈。寨子里只有老人和孩子,把他们留在寨子里有百害而无一利。这样,现在反正雨也停了,我押着他俩离开。腿脚快一点,说不定还能把跑掉的那个人也一起抓住。然后我把他们交给警察处理。”
纪蛮子摆手严肃的否决了程煜的提议,他说:“绝对不行。山里刚下完雨,路滑的很。现在天色又黑的厉害,稍微一点儿不注意就容易摔着。虽然寨子里只有老人和孩子,但这大半夜的他们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还是等明天天亮了之后,我想办法带你们出山。”
“老伯,我知道您是好心,但这两个人留在寨子里太危险了。剩下那个人倒是不用太担心,那人断了一条胳膊,留在寨子里才像您说的那样,折腾不出什么花样。但这两个家伙就不同了,我刚才如果不是出其不意,又抢到了他们的枪,他们俩也没这么容易被我制服。夜长梦多,留他们在这里太危险了。您只要帮我把他俩绑牢了,只留两条腿给他们走路,我手里还有枪,他俩不敢反抗的。”
丁奇和郑彬虽然也并不愿意现在离开寨子,他们也知道下过大雨的夜里走山路很危险,但这样他们或许还有跑掉的机会。要是等到明天天亮,那恐怕真的只剩下被送到警察手里这唯一一条路了。
所以二人此刻倒是格外的统一,连连点头,说:“我们不反抗,绝对不反抗,你叫我们往东我们绝对不敢往西。”
纪蛮子还在犹豫,他着实无法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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