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后，电梯开始往下沉。
戚程衍看了眼边上还不敢动弹的关知意，把她身上的大衣拿了下来。
“这么大了，怕你哥这毛病还一点没改。”
关知意小声地哼了声：“你也知道他脾气差。”
“差吗。”戚程衍笑。
关知意肯定地点点头。
因为被闷了一会，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发丝有也有些凌乱。戚程衍看着有趣，伸手怕了下她的脑袋。
“啊，干嘛打我？”
戚程衍见人一脸委屈，松了力度，指尖沿着着她凌乱发丝往下顺了一下，“大明星，是不是要整理下你自己的仪容？”
他话里含带揶揄，动作很轻，所以发根也只是被牵扯了下而已。
关知意望着他，似乎又闻到了他的味道，衣袖上带来的，极淡。
她心口莫名一跳，连忙伸手整了整头发：“没事……反正没人拍我。”
“这么没自信。”
“不是没自信，是我本来也不红。”关知意道，“哥，今天谢谢你了，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嗯，记着了。”
“记着。”关知意笑了笑，“那电梯到了，我先走了。”
“等等。”
“啊？”
戚程衍问：“刚才是跟经纪人一块来的？”
“对。”
“那你现在自己怎么回去。”
“这个……打车。”
戚程衍匪夷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我送你。”
“不用，你忙的话——”
“不忙，送你这小屁孩的时间还是有的。”
“……哦。”
好像没变化，又好像变了很多。
车子行进在路上，光线错落，忽明忽暗。
关知意不动声色地往边上那人身上瞥了一眼，此时他靠在椅背上，侧头看着窗外，略有疲惫的模样。
他今晚应该是喝了挺多的，虽然说不见醉态，但闻是能闻出一点来的。
其实他方才在餐桌上的样子她很陌生，生意场上的戚程衍并不是她记忆中那个笑容好看的大哥哥。但也因为陌生，这才让她产生了一点好奇的情绪。这个人这么些年下来，都是什么样的生活？
“戚总，到了。”车子停了下来，助理回过头道。
关知意推开车门：“那我先走了。”
“好。”戚程衍看了眼她身后，小区灯火通明，门口还有门卫站着。
他放下了心，“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消息。”
“嗯，知道。”
关知意下了车往小区方向走，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进了小区后，她还远远地朝这边招手。
戚程衍被她逗乐了，嘴角微扬。
助理从后视镜上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道：“戚总，这是关先生的妹妹吗。”
“嗯。”
“没想到跟您的关系也这么好。”
戚程衍道：“看着长大的。”
“难怪，我瞧着您对她可比对您其他弟弟妹妹们好多了。”
戚程衍垂眸：“是吗。”
“是啊。”
戚程衍没再说什么，因为那确实也是事实。
除了华泓希，他跟他那些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们关系都不怎么样。尤其是堂兄堂弟们，保持表面和平已是难得，所以那种表面亲戚自然不如小五这种在面前宠大的来得亲。
虽然之前因为公司和家里的缘故，他在国外很多年抽不开身回来。但对这个小姑娘，他的记忆和感情还是很深刻的。
**
关知意回到家后给戚程衍和经纪人分别发了消息报平安，没过几分钟，经纪人就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关知意刚接起来，刘云激动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了出来：“你真在家啊？”
关知意知道刘云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她道：“真的在家，云姐，你别想歪了。”
“我这是想歪啊，我这要是想歪那之前包厢里其他人都想扭曲了。”刘云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戚程衍对你有意思。”
“哦……其实我们就是聊聊电视剧而已，短暂聊过之后，人就送我回来了。”关知意生硬地撒着谎。
刘云沉吟片刻，道：“看来戚程衍不是急躁的人，喜欢循循诱之。”
关知意一头黑线：“云姐，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想太多比较好。”
“啧，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呢。”刘云道，“现在就是大好的机会摆在你眼前，你得知道把握住明白吗。你不是想要昭阳那个角色吗，戚程衍要是开个口，你还愁拿不到这个角色？等等……你方才有跟他提过这个吗。”
“昭阳啊，是有聊到，但是……”
“那就对了！”刘云激动道，“没想到啊知意，看来一直以来是我小瞧你了。”
“……”
“下下周就是试戏，到时赵总那边肯定有消息。”刘云笑道，“这个角色不出意外就是我们的了。”
关知意张了张口，不太忍心打破刘云冲破天际的幻想。
“那个，所以下下周我真的可以去试戏了。”
“试，怎么不试。虽然现在有十足把握，但你还是要走一下场面的，咱们不能太骄傲。”
“……行。”
“那你好好准备一下，明天我就把试戏剧本送过去给你。”
“好的。”
刘云信心满满，也不止刘云，那晚过后，公司的小道消息都传开了：
郑亦桐凑上去都没见有个笑脸戚氏总裁，转眼间就跟名不见经传的关知意好上了！
这下郑亦桐在公司的地位得动摇了。
关知意资源肯定要发生飞一般的变化啊。
原来那位大佬吃这一型啊？
……
闲言碎语，经过口口相传愈发离谱。
宋乔菲从公司排练室回来后，哐哐哐地砸关知意的门。
“我的知意宝贝啊！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你！说！什么时候跟戚程衍谈上了！”门刚开，她就已经激动地要扑上来。
关知意赶紧往后退了一步：“乔菲，怎么你也信了大家传的一套。”
宋乔菲一滞：“这话什么意思，不是真的？”
“当然不是真的。”关知意道，“不过多说了两句话，大家脑洞就大开了吗。”
“可大家都这么说啊，而且我今天碰到郑亦桐了，有人好奇就八卦了一句你跟戚程衍的事，你猜怎么着，她直接发火走人了，这种恼羞成怒衬托你的事件真实至极。”
“行，但我跟……跟戚程衍不是你想的那样。”
宋乔菲看关知意一脸认真，顿时丧了，她知道这种事关知意不会骗她：“有没有搞错，白高兴一场。”
“你高兴什么啊……”
“差点以为你要一路畅通的飞黄腾达，哎算了算了，看来这种捷径根本不适合我们，还是洗洗睡。”
关知意被她逗笑：“你知道就好，行了别站门口了，进来，我正好叫了外卖。”
“你不是减肥吗。”
“我偶尔吃一顿好的行不行？”
……
关知意知道这事不需要解释，因为时间会证明一切。
本来这几天她就高高兴兴熟悉剧本就好了，可谁想到有一天，关知意接到了父亲关兴怀的电话，关兴怀问了两句她和华泓希相处怎么样后，关知意这才想起来她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于是她敷衍了几句，挂了电话立刻给华泓希发了消息。
两人早在相亲之前就加了微信，只是除了相亲那天交流过地址之外，就没有其他交流。
【请问现在方便聊两句吗？】
华泓希倒是很快给她回复了：【好巧！我刚想给你发消息！】
关知意：【怎么了？】
华泓希没回复，直接甩了个语音过来。
关知意接起来：“喂。”
华泓希：“知意！是这样，我妈今天刚打电话问我我们两相处的怎么样。”
关知意：“……我爸也是。”
华泓希顿时紧张了：“你，你怎么说的，我跟我妈说我们挺好！你不会说我们那天饭都没吃就走了，也没说我们之后都没联系？！”
“没有，我也说相处挺好。”
华泓希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担心口供不对呢。”
“我还担心你说不一样来着。”
华泓希乐了：“诶，我瞧着你也被你家里人催得紧，要不这样，咱们互帮互助，在家人面前装装样子得了啊。”
关知意迟疑了下：“这怎么装。”
“就爸妈问的时候我们就说我们在一起了啊，你放心，我知道你是公众人物，我们对外肯定不这么说，就只给爸妈安个心就行。而且啊，我知道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只是被家里逼的。我呢，我其实也还没玩够，完全没想交女朋友的意思。所以你愿意的话，我们打配合。”
关知意想起他爸的唠叨样，隐约有点心动了。
她知道，如果她对华泓希不满意的话过不了多久他爸就能给她安排下一个。
那样的话，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她一心只想要好好拍戏不被打扰，
“能行吗。”
“能，绝对能。”华泓希道，“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他们肯定都信了，不会再逼着我们找下一个。然后等以后时机成熟，咱们再搞个和平分手就行了。”
“你想得也不是没道理。”
“当然了！你同意了？要不就这么定了！”
关知意纠结了片刻，这真的是个好办法，互帮互利，她爸以后都不会烦她了。
“知意，知意？”
“啊？”
“怎么样？！”
关知意咬了咬牙，豁出去了：“行！”
华泓希立刻道：“但是这事只有我们两知道真相，谁都不能说啊，尤其是我表哥！”
“为什么？”
“我表哥要是知道我拿这事胡闹肯定要捅到我爸妈那去，到时候咱们就穿帮了啊。”
关知意犹豫了下。
其实她是不太敢骗戚程衍的，骗他她心里总是会犯虚。可想来想去，这会也真是被家里逼得没法了。
“好，那我们就谁都不说。”
“行！”
挂了语音后，关知意松了一口气，感觉交男朋友这关是过了。
但心里又莫名有点怪怪的，此时她唯一觉得欠妥当的竟然是：如果让戚程衍知道她和他弟弟联合骗人，会不会生气。
应该……不会？
因为这也不是真的，只是她为了继续自己的路耍得一个小伎俩。
关知意皱着眉头沉思了番，算了……以后她会跟他解释的，相信他肯定能理解她的。
这么想着，关知意放下手机，往浴室去了。
那天晚上她泡了个澡，早早就睡了。
所以她也没想到，她和华泓希才约好开始一个除了家人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假恋爱时。微博当天晚上就有个tag的讨论度慢慢上升，那个tag从粉丝圈流到了网友眼皮底子下，越传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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