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藏书阁，站在王战面前的糟老头。
就在系统出现的一刹那，脸上猛地掠过了一丝讶异。
他感觉到了，在王战的体内正有一股好似无中生有一般的柔和力量，稳固了王战体内的一切，而后迅速恢复王战的生机。
但他还没来得及探查，就见王战倏忽之间睁开了双眼，其中精光迸溅，好似呼之欲出，锋锐无匹。
半响，王战收敛过来，脸上虽然虚弱，但还是挂着一缕微笑对糟老头说道。
“谢了，老家伙！”
糟老头一阵惊愕。
好家伙，这小子是真敢叫啊！
旋即又觉得有些好笑，不掺杂其余，就是难得的欣慰。
王战是他这么就以来，遇见的第一个敢直呼他老家伙的角色，偏偏心底又没有丝毫反感。
当即爽朗一笑，大手一挥，准备离去。
嘴里却毫不迟疑道。
“有趣，有趣！小子，看来这一次你在藏书阁中的缘分就到这里了。走走，久留无益，徒增波折。你离开这后，禾丫头还会替我送你一份机缘，但也就到此为此了。我老了，已经承受不起第二次这样的变故咯。”
…
实际上，糟老头真的自以为自己看懂了王战身上的秘密。
王战有可能不是当世的人，而是远古上古那些久远时代复苏过来的角色，要不然体内为什么会有明明需要武王境界以后，才能够领悟的场域。
这只能用复苏者的奇特来解释。
所以，继续收留这样一位底细不明的人在他们最核心的腹地之内，本身就是一件异常危险的事情，干脆快刀斩乱麻。
不过，他明显小瞧了王战。
“喂，老家伙，问个问题行不行。不然我没办法给自己交代啊。刚开始的时候说要搬空藏书阁，结果呢，总不能说你们食言而肥？”
糟老头脚下一顿，脸上差点没有抽筋，回过头来瞥了王战一眼，似笑非笑。
好小子，得寸进尺呢，是你太飘了还是我提不动刀了？
不过他也清楚，王战这家伙也是看人下菜的。但越想就越有点不爽这小子，和自己救了他一命相比，机缘算的了什么。
“那你说要如何？”
王战轻笑道，脸上笑容灿烂。
“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我转身就离开。”
“好，你说。”
这倒没什么要紧的。
“我身体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能让你这么担心我？”
王战话风凌厉，直至体内那个场域。
事实上，他也不用怎么想，就能一下子抓住这点关键。
老头是发现不了系统的，否则绝对会将王战解剖。身体属性也是王战自己的，不可能会有异常。
所以，一番推论下来，只有那个场域才能配合起老头眼中的忧虑，同时也是最为符合的不寻常的一项。
当然，王战心底也有些许猜测。
说不准是人皮手稿那家伙折腾出来的事情，结果变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自己也没办法无法操控，说不定还会变成定时炸弹，于是被系统接管了过去。
他的推测不是空穴来风的。
系统上面的属性都是根据自己的实际来设定，这就给他提供了线索。
比如说那个极限属性，王战看起来就好理解许多了。
本来极限属性是附属于基础属性上面的，而今不过是独立成项而已。但其余属性也没见减少，王战一时半会也无法实验弄清楚，干脆先放在一边。
…
老头沉吟片刻，觉得王战真不好糊弄。
干脆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轻声道。
“你脑子里那个东西，叫做场域。它可以是虚幻的，也可以是具体的，准确的是是一种道果，就像是你们猎杀的凶兽的兽核…
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宗师境界以上与宗师境界以下的区别，实际上，它的存在就是划分开了宗师和普通武者的最大分割线…”
王战沉吟着，脑海中不断思索，却不是关于场域，而是关于这些人。
他们果然是知道联邦，也知道凶兽一族的。可为什么身为人类的他们却还是选择袖手旁观，顶多就是时不时亲身下场，可以当做一场儿戏，却绝不会全力以赴…
“当然，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觉得自己好像膨胀了，居然能够提前拥有宗师、大宗师甚至更高层次境界的潜质，而是想告诉你。”
老头神情肃穆，没有笑，十分认真地看着王战。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是祸福相依，有失就有得，没有真正不劳而获的东西，也没有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所以藏在你脑子里的场域，看上去也许像是你的一场机缘，但更多的是危险。因为它不是你自己的，你没有办法很好的控制。
我甚至怀疑，你体内是不是隐藏着一道来自远古上古甚至更遥远的意识。他是他，你是你。但在某个紧要的光头，兴许他就会复苏，彻底占据你的位置…”
当老头儿说道这里的时候，王战心中一紧，差点冷汗直流。
老古董还是有点本事儿的，而且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系统。
但玩笑归玩笑，王战也明白了老头的意识。
无非就是怀疑自己体内有个老不死的存在，兴许正在等待着时机占据自己的身体。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可以无师自通，获得专属于宗师大宗师以上境界强者的道果。
但想到这里，王战反倒放松了下来，内心深呼了一口气，言语恳切地向老头拜谢道。
“不管怎样，都要多谢今天今日相助，救回我一条小命！前辈若是信得过我，日后只要我不死，我必定还前辈今日的救命之恩！”
反正暂时还弱，多想无益。
老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为别的，为的就是王战这份转变的速度。先前他咄咄逼人是为了自身的安危，如今道谢却是为了救命的恩情。
“行了行了，大话谁都会说。老夫也不需要你欠的人情，心里有数就行。”
这小子，差点搞得他以为自己欠了别人的，想想就膈应。
都这么大岁数了，累死累活才救回来一条命，现在的人们都是这样报答救命之恩的吗？
好在王战也不是不识趣的人。
王战轻笑道。
“既然如此，那晚辈就先走了。前辈告辞，日后江湖有缘再见！”
说罢，王战调头就要走。主人下了逐客令了，再留下去就不是年少无知，而是没有礼貌。
不料。
“等等！”
老头忽然喊停了他。
王战有些疑惑地转过头来时，却只见到了一本巴掌大小的古籍，随着风声被自己抓在了手里。
王战两眼望去时，藏书阁已然空空寂寂，无有一人，只余一道豁然笑声，徐徐消逝。
“既然你已经有了场域，虽然弃之可惜食之无味，但好歹也是一道杀手锏。所以，拿去看看。”
…
“出来了，出来了！”
“是他，是他！他就是王战，那些武者的主人！”
“也没有什么三头六臂啊，怎地这些人都听他话，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事实上，王战的出现，让不少因为人族战士在小天地内行走所掀起的风云吸引过来的人们，有些失望。
但不管是青书、杨七、苏陶还是徐钰渔等等，和王战交好的人们，脸上都是一阵喜色。
“你没事儿了？”
徐钰渔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陶问道。
“要不要我们帮忙？”
青书问道。
只有禾长老面上有些凝重严肃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直到王战持后辈礼仪来到她的面前时，她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笑意。
“没事儿了？”
“嗯。不过老头叫我出来之后就，说你另有安排，这是什么意思？”
王战有些奇奇怪怪的。
禾长老自然清楚老家伙的意思，但待会就能知道的事情，她也懒得和王战解释了。
不过纯元液对于精修精神力的秦家人而言，直接就是第二条命。所以既然老头承诺之后，即便他没有再提及，老阿姨也绝对不会忘记。
毕竟王战是她的后辈，在这小天地唯一的依仗就只能是自家人。
“没事儿，你现在这里等待片刻，我进去和师叔聊几句，然后再来接你。”
随即，她离开了藏书阁，进入其中。
王战则是赶紧应付好场中的好奇宝宝们，将自己经历的事情省略了大概之后，一五一十的道来，听得徐钰渔有些眉头微皱。
这说的什么呀，完全不搭边呀！
不是这样子的，王战为什么要撒谎？
殊不知，转眼王战又转过头来，对着她真诚道。
“徐姑娘，谢谢你！要不是你，说不定这一次我真的危险了。”
说着，还一边努力眨眼，给徐钰渔打脸色。
徐钰渔愣了一下，随即默不作声地退出了人群。
王战想说什么就由得他说呗，自己还能怎么办，她只是一个路人…
…
但就在禾长老走进了藏书阁的一刹那。
十数位长老和上百位门派弟子，却齐刷刷地现在了王战的面前，将他们紧紧围拢了起来，显然是早有预谋。
尤其是为首的几个长老，更是脸色黢黑，来者不善。
“小子，老老实实回答我们，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