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莽年代,能够发家很多时候不是靠你计划得多么周密、创意多么的新颖,靠的就是一副傻大胆。
成了就成了,败了自然泯然众人,但有一点肯定的在这个年代莽下去绝对比后世成功的几率高出成百上千倍。
这就是改革的红利,也可以看做是大胆的奖励。
赵波开了头之后,何平也点评了几句,这让大家都打开了话匣子。
虽然有些建议很幼稚,甚至异想天开,但桌上的气氛却格外的热烈。
何平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对于他来说拥有领先三四十年的眼光挣钱不是问题,看着身边的人成长起来的那种成就感更让他快乐。
今天的接风宴让众人吃出了别样的感觉,有点像后世的头脑风暴。
众人兴致高昂的讨论了一个多小时,大家集思广益,劲头十足。
最后何平笑呵呵的建议道:“既然你们都这么感兴趣,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做了怎么样?”
听到真的要付诸实际行动,众人还有些犹豫。
赵波第一个举手,“何平哥,我能参与不?”
“当然能。”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韩兆坤也不甘示弱,举起了手。
其他人也纷纷举手,居然有点踊跃的感觉。
“可要想好,参与进来可都要入股。赚了大家高兴,但赔了这一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何平问了他们一句。
“何平哥你也说了只是这一年的努力白费了而已,我们有信心把这事干好。”林征说道。
“林征说得对。”众人齐声道。
“那好,咱们今天就把这事定下来。既然想合伙做,那就得入股。咱们桌上不算春华,十八个人,每个人都可以参与进来。以年底为限,到时候我们再聚一次,确定大家的入股比例。先跟大家说好,这件事我和兆坤二哥投入的最多,所以要做大股东。”
“那是自然。”
众人欣然应允,这是在他们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接风宴后大家各自散去,韩兆坤送何平夫妇前往招待所,路上闷闷不乐。
“二哥,你这是咋了?”
韩兆坤憋了老半天,问何平:“你说我今天是不是太没种了?居然让赵波这小子抢先了。”
“我当什么事呢,这有什么的。”
“是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出来的比他早,本钱也比他多,可关键时刻有点掉链子。”韩兆坤有些懊恼的说道。
何平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哥,每个人的长处都不一样。赵波这小子天生大胆,是个有大格局的人。他这种人可能发家很快,但缺点也很明显,很容易根基不稳,最后落得一败涂地。
而你的长处在算计。香江有个富豪叫李家成,这个人精明到极点,做生意靠的就是算计。可能不会向赵波这种人一夕成事,但日积月累、水滴石穿。
所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成功之道,不要一叶障目。”
何平的安慰让韩兆坤心里好受了一些。没错,每个人都有优缺点,不能以彼之短攻人之长,厚此薄彼。
到了羊州的第二天,何平开始领着毛春华逛景点。
对比内陆城市,羊州因为改革开放和毗邻香江的原因,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呈现出非常繁荣和时尚的一面了,街上偶尔还能看到几个外国人。
沙面岛在古时候是国内外通商的要津和游览地,鸦|片战争后,沦为英、法租界。历经百年,曾有十多个国家在沙面设立领事馆,九家外国银行、四十多家洋行在沙面经营,海关会所、羊州俱乐部等在沙面相继成立。
进入改革开放,霍先生响应中|央|领|导的号召在这里兴建国内第一座五星级酒店——白天鹅酒店,赵波在接风宴上说的就是这个酒店。
何平带着毛春华到沙面这边溜达,特意到白天鹅酒店的建设地点看了一眼。
“照这个进度估计明年就能开业了?”何平自言自语道。
他心中对于昨天商议的事又有了一分信心。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这件事情绝对有可操作的空间,他不会高估自己这帮人的能力,但也不会低估这个年代羊东干部的“胆大妄为”。
羊东能够发展的起来离不开这些干部的大胆,但萝卜快了不洗泥,很多时候问题也跟着出现了。
在八十年代,羊东绝对可以算是国内几十个省份中的刺儿头了。
省高官动不动就被提溜到中央去训一顿,自我批评一番。
没办法,底下人太活跃,带头大哥就得遭点罪。
就比如今年年初中央对羊东走s贩s的行为已经忍不可忍,不得不纠集了羊东十九位主要负责人到京城,要求严查严判羊东各地的走s贩s行为,尤其是部分领导干部参与在其中的。
这几年羊东的快速发展离不开走s贩s,但这同时也是一柄双刃剑。
最后还是省高官主动承担责任,回到羊东之后坚决贯彻了上面的意志,提出了“三严”“三放”政策。
即“执法更严”、“纪律更严”、“管理更严”和“更加开放”、“更加放宽”、“更加放权”。
政|府层面的动作并没有影响到民间的经济发展,这是何平感受到的羊东与现阶段内陆很多地方的不同之处。
一管就死,一放就乱,是这个年代很多地方经济发展的写照。
在羊州逛了几天,何平的肤色黑了好几个色号,但对羊东的经济发展更加看好了。
“二哥,服装换季必须要打好提前量,我们手里不要囤太多货。”
“我明白。今天我还跟胡师傅商量了一下,再加班加点干半个月,我们就开始转做秋冬装了。”
韩兆坤在制衣厂的管理上还是非常有条理的。
“我这趟去南山先搞定那个香江人,争取到年末咱们积攒了一定本钱之后就启动服装批发中心的事。”
韩兆坤犹犹豫豫似乎有些话想说。
“咋了?有事就说。”
“何平,咱们有必要拉那么多人干这事吗?”韩兆坤说完又怕何平误会,解释道:“我倒不是怕分钱,只是觉得人多事也乱,就怕到时候有内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