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书生会种地,天下出奇迹。
安山县城的百姓,这个秋天当真是过足了眼瘾。
前面县太爷,才刚刚封了香火旺盛的邪庙没几天。
这后脚,安山县城的榜首,居然不读书了,改行卖酒了。
这事,还可真稀奇。
前些个日子还听见有人说,这安山县城排行第一的读书人,周长青。
在外面喝花酒,不仅误了时辰,错过了县试,还差点死在女人家的肚皮上。
今儿个,可算能瞧见本人了。
这不一大早,许久不开张的周家铺子,便排了一大群的老老少少。
当然,这其中多数还是那些嗜酒如命之人。
大家伙可都是实诚人。
甭管那书生有没有死在女人肚皮上,也是不是真的不打算读书了。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尝尝这新酒的味道。
您可还别说。
这门外摆放着两个酒坛子,掀了红纸头,风往上就那么一吹。
整条街,都是浓郁的酒香。
这可把那些老少爷们差点给馋哭了,距离近的,更是眼巴巴的盯着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倒不是没有人想强行卖酒,但是那管家福伯狠啊。
一把杀猪刀钉在开张的桌子上,愣是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要不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那灰白胡子要是拿起刀。
也就没几个年轻人真敢上去了,万一闹出了事,大家伙也是亏得慌。
“我说福伯,这都快一个时辰,日上三竿了都,您这是卖酒还是不卖酒啊。”
“就是,大家伙要不是来为咱县里的第一个读书人捧场,也不至于半天都没喝一口水。”
“瞧见没,后面那一个个姑娘婆姨,还等着看笑话呢。”
人群里,一个个汉子,趁着有人起头,当即便开始闹腾了起来。
怕啥啊,反正站在后头,真要惹那老家伙生气了,挨砍的也总归是前头。
再说了,这打开门半天不做生意,这店开了还有啥意思。
“行,老朽就进去催催,你们在这等着,这门口可是有捕快呢。”
福伯抬头看了看时辰,觉得差不多了,当即拍了拍腿,起身走了进去。
刚一进院子,就听见屋里的王书生,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周兄,你怎就突然不读书了呢,好好的功名,难道还没有这酒香吗?”
王守忠看着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周长青,心里万分悲愤。
本以为破了邪庙,远了女色,他就能和自己的好友一起好好读书高中举人了。
那想到,没过几天就变卦了。
王守忠不由得产生了一种,生死相托的同伴,背叛了革命的感觉。
这不,愣是说了一大早上。
周长青也是着实佩服这位好友,他揭开面前的酒坛用手扇了扇,酒香四溢。
又见福伯走了进来,便觉得卖酒的时候,应该差不多了。
“少爷,门口等的急了。”福伯看了一眼王书生,又扫了一眼已经喝上的李捕头,点了点头。
“王兄,李捕头,你们还请放心,我周长青的书,还是要读的,卖酒只是为了生计。”长青站起身,说道。
“如此就好,那我便照这话回禀知县大人了。”李捕头闻言拱了拱手。
他本想站起来,但没想到酒的后劲太大,身子晃了晃索性坐了下来。
“如此,便劳烦李捕头帮我回去告知老师了,待到酒铺的事忙完,学生会亲自向老师告罪。”
说着,周长青便将一坛早就准备好的桂花香,放在了李捕头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我送给老师的礼物,还请李捕头帮忙代为转交。”
“王兄还请在这里稍作等待,长青去去就回。”见李捕头点头,长青又看向王守忠说了一句。
后者扭头,似一脸不悦。
长青也不恼,对书生偷着闻酒香的一幕,全然当做没有看见。
真香预定,本就没有多少错。
到了门外,看着将街道堵的水泄不通的人群,长青的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倒是没枉费他自污名声,也要做广告推销的初衷。
“也幸好此地的酒不浓,让我这蒸馏的法子得以实施。”想到这里,长青深呼一口气,当即朗声说道。
“今日,周氏酒铺正式开张,不仅可试吃猪头肉。
更可试酒一杯,若是买酒者,一律八折,以上,先到先得。”
话音一落,福伯的杀猪刀当即唰唰落下。
片刻之后,酒坛前的桌子上,摆满了五十份一指长的猪头肉。
福伯自然不可能当面切,这些都是早就准备好的。
就像周长青不可能做赔本的买卖一样,他这蒸馏后的桂花香。
现在是打折,但今日过后,这折扣便是变相的加价了。
当然,想要让这些酒中君子心甘情愿的掏出银两,今日便得让他们喝爽。
一个时辰后,两个一人合抱的酒坛已经空空如也。
再也不见一滴酒水。
看到这一幕,周长青知道自己成功了。
周氏酒铺的牌子,今天算是立住了。
往后只要正常发展,便可有源源不断地银两进账。
他打熬身体,锻炼体魄的钱,也就有了。
“赚了多少?”
当天夜里,爷俩就关好了门,聚在了一起,周长青迫不及待的问道。
福伯也不搭话,用手比划一个六字,眼睛顿时就红了。
“六十两?那买药的钱够了吗?”长青闻言,呼吸顿时不由得急促起来。
“可以买三副。”福伯点了点头。
“钱不能一次性全部用完,毕竟我们的铺子刚开张,还得留下些经营。
这样,明天就先按照您给的法子,先买一副药试试,毕竟我才刚开始,也不用如此频繁。”周长青想了想,说道。
福伯提供的药方,是军中将士用来打熬气血锻炼体魄的法子。
虽然不贵,但也不便宜。
若非如此,长青也不会如此迫不及待的想着赚钱。
不只是为了增长实力,以便应付古卷下一次的任务。
更是为了防备,那日夜里林莫然和青松道长口中,那庙祝的同党。
说起来,也已经过去快十天了,也不知他们有没有调查出什么结果。
看来明日还得问问。
“好。”福伯可不知长青想了那么多,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
这一日,刚刚泡完药浴的长青,拖着疲惫的身体爬上床,才闭着眼睛没有多久,耳边便再次传来了瀑布清泉的声音。
他睁开眼,有青色的古纹道卷从浓雾之中飞出,徐徐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