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柳轻烟仿佛背后长了眼睛,拉住了秦胄。lk.tw
“有些事,不能算了。”秦胄用手轻轻拍了拍柳轻烟的手臂,不容置疑道:“回来一趟,该解决的,总是要解决的。”
柳轻烟还待说什么,秦胄已经走到了中央,环顾众人:“我倒是忘记了,还有一件事没有做,拿钱来。”
一个虎组成员飞快从车上下来,提着两个保险箱,来到秦胄面前把保险箱打开,红灿灿的钞票晃动所有人的眼睛,看那满满的一箱子,少说也有一百万,两箱就是两百万。
看到钞票,伯母一家人的呼吸立刻急促了几分,堂哥更是上前几步,看着保险箱里面的钞票,眼神炙热。堂嫂的眼睛也是一眨不眨盯着通红的钞票,两眼放光。
“哪位是柳小山?”秦胄却不管他们,抬头看着众位乡亲,听到他的问话,乡亲里面引起一阵骚动,几秒钟之后,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走出来,犹犹豫豫道:“我是柳小山,有什么事情吗?”
“小时候,你带过番薯给二丫吃,还记得吗?”秦胄问道。
“不记得。”柳小山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记忆,摇了摇头。
“你不记得没关系,二丫记得就行。”秦胄从保险箱抓起一叠钱,10捆,也就是10万块,放到柳小山的手上,“二丫这次回来,探亲只是顺便,因为她估计这亲戚也认不下来,最主要的是感谢你们这些曾经帮助过她的人,只是因为时间问题,来的匆忙,也买带什么礼物,虽然很失礼,但是也只能将就一下了,这个你拿着,自己买点东西。”
“这个……我不能拿。”柳小山大吃一惊,连忙推辞,这可是不是过年发压岁钱,三五百,而是整整十万,他一年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这钱不能给柳小山。”堂哥大急,本来以为一箱子钱是给他们的,却没想到秦胄竟然把钱分给柳小山,顿时急了,冲了上来就要抢。边上的虎组成员,双目一瞪,一股凌厉的杀气涌出,宛如寒冬腊月的气流袭过。
堂哥顿时如坠冰窖,抬起的脚步僵硬了一般,愣是不敢落下去,堂嫂就在不远处,也被这股杀气笼罩,张开嘴巴,却不敢发出声音来,一直生活在农村的她,何曾见过这么可怕的眼神。
秦胄举起了右手,不让柳小山说话,很诚恳道:“这点钱,只是代表二丫的一点小小的心意,相比于你们小时候对她的帮助,还有你们小时候那么多年的友情,二丫以后回家的机会应该不多,所以,你也不用感觉不好意思,这点钱对于二丫来说,不多,还有,帮助过二丫的人可不少,如果你不拿,其他人也不好意思拿,这可不好。”
柳小山红着脸,嗫嗫不语,有心拒绝,但是又怕耽误其他人的财路,而且他也确实需要这笔钱,上半年谈着的对象,下半年就要结婚,这彩礼钱还有一大半没影子呢,如果有了这笔钱,媳妇的事情就等于有着落了,最后大声道:“行,那我谢谢二丫了,不过,这钱当做是我借的,我以后一定会还的。”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秦胄笑了起来,小时候善良的人,长大之后多半也会保留那种美好的品质,“柳庆祝,是哪位?”
“庆祝去打工了,我是她妈妈。”一位大妈似惊喜似不安走上来。
“阿姨您好,您儿子曾经在二丫饿肚子的时候把家里的玉米带给二丫吃,我代表二丫表示深深的感谢,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请您千万不要拒绝,虽然不多,但是也代表一片心。”秦胄抓起10万块放在大妈的手上,不容她拒绝,喊着下一个名字。
“柳丁胜”
“柳小雨”
“柳志峰”
……
这个村子基本上姓柳,只有两三户是外来人员,曾经帮助过二丫的人基本上和二丫年龄差不多大,秦胄每人给了10万块,其他的乡亲,直接或者间接帮助过二丫的,根据情况,分了一些钱,剩下的人,不管二丫记得还是不记得,秦胄都给了一万块,一轮下来,保险箱里面的钱越来越少,最后就剩下几万块了,在这个过程中,伯母一家有心拦着,却不敢上前,主要是那个虎组成员的目光太可怕了,目光紧紧盯着越来越少的保险箱,眼中全部是焦急,一颗心犹如蚂蚁在挠着,难受无比。
最后一个乡亲拿到钱之后,在场的人都分到了钱,所有的人都喜笑颜开,一个劲地说二丫的好话,本来就同情二丫,如今心理上已经完全偏向了二丫。许多人甚至已经忘记了二丫曾经的样子,但是此刻,一个鲜活的二丫出现在他们心中。
“各位乡亲,这一点小小的心意,并不能代表各位的恩情,以后各位上北京,如果需要帮忙,尽管找我,只要能帮得上的,我一定不会拒绝,来北京玩,也可以找我,我给你们当向导,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大家后会有期。”秦胄对着所有的人深深鞠躬。
乡亲连称不敢。
“这个,这个,你不能走啊。”堂哥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有心拦着,却又不敢,眼巴巴秦胄就要上车,终于忍不住开口。
“怎么?堂哥还有事情?”秦胄停住了脚步,看着堂哥,笑容玩味。
“我们呢?”堂哥问道,双手摩擦,急促不安。
“你们干什么?”秦胄纳闷道。
“钱,钱,钱,给我们的钱呢?”堂哥大急,怎么到了关键时刻,这个妹夫开始装糊涂了呢。
“给你们的钱?为什么?”秦胄反问,一副惊讶的表情。
“这些人只是随便帮助了一下二丫,你就给个十万八万的,我们可是养了二丫那么多年,卖衣服买吃的,而且送了二丫去读书,你不该给一点钱意思一下吗?”堂哥焦急道,那表情,恨不得扑上来。
“不是给你们九千万了吗?还不够?你去找一个能给家长九千万的女儿来给我看看。虽说有些东西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但是我想,再大的恩情,九千万也应该还清了,而且,你们对于二丫的养育,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想你们自己最清楚,这里的乡亲们也看的清清楚楚,你们还有脸一再提起养育之恩,我也是佩服你们的脸皮,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只是,你妈不是说二丫是白眼狼吗,既然是白眼狼,凭什么要给你们钱,白眼狼是不用给钱的。”秦胄淡淡地道。
“谁说的,我妈那是老糊涂了,你不要听她的,二丫怎么可能是白眼狼呢,不是,绝对不是。”堂哥大声道。
“你说了不算。”秦胄摇了摇头,目光落到了伯母身上。
“妈——”堂哥等着伯母,表情焦急。
乡亲的目光也落在伯母身上,伯母一张脸由红变白,她把乡亲叫过来威逼二丫,但是没想到被秦胄轻易化解了,如今所有人都站在秦胄一边,她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妈,面子重要还是钱重要。”堂嫂忍不住质问道。
“二丫不是白眼狼。”伯母饶是脸皮厚,说完这句话,也忍不住低下了头。
秦胄哂笑一声,又心痛又失望道:“现在知道二丫不是白眼狼了,你们知不知道,二丫把你们当亲戚,当亲人,当做依靠,你们却把二丫当做赚钱的工具,从来没有关心他,在你们的眼里只有钱,如果你们能够多为她考虑一点,不要说九千万,就算是一个亿,两个亿,她还能不给你们,现在,你们已经把她的心伤透了,实话告诉你们,这次回来,二丫是不想的,是我要求她回来的,因为我不相信,世界上有如此没有人情的亲戚,但是看见你们,我发现自己错了,就算是一个外人,一个陌生人,也会比你们有爱心的多,我对你们很失望,你们好自为之。”
伯母愣住了,堂哥傻眼了,怎么又不按照剧本远了,这个二丫找的对象,怎么老是不安套路出牌呢,他们承认错误之后,不是应该发钱吗?怎么噼里啪啦一番话下来,又走了呢?眼看秦胄就要钻入汽车,堂嫂忍不住道:“就算我们再不对,赡养老人人人有责,你们不能这么一走了之。”
秦胄动作一僵,缓缓转身,邹眉道:“你这话好像有几分道理,我这样走了,确实不对。”想了想,说道:“这样,伯父伯母每个月的生活费,我一次性给你们。”
堂哥顿时露出了笑意,伯母的铁青的脸色也缓和了几分,堂嫂刚刚露出自得的表情,下一刻就僵住了。
只听秦胄道:“按照农村的消费,对于老人来讲,一个月的生活费应该是350左右,伯父伯母还有堂哥赡养,平摊一下,就是175元,不过,看你们的样子,对于这个数字好像不是很满意,也罢,我就出大头把,200元,堂哥就出小头就好了,伯父伯母如今六十岁,其实你们自己还有工作能力,这个年龄应该推迟到65岁的,不过,我也不计较了,我就按照一百岁来算,虽然我肯定你们活不到那么长的时间,但是我还是衷心祝愿你们长命百岁,一个月200远,两个人就是400元,一年十二个月就是4800元,50年,也就是24万。”
秦胄朝着一个虎组成员示意了一下,虎组成员立刻从另一个保险箱里面拿出24万,交到堂哥手上。他这次过来,可是带了不少现金在车里。
“凭什么要我交一半的生活费?”堂哥抱着这一捆钱,有些傻眼,想丢了又舍不得,不丢了却有和心里差价相差太远了。总感觉不少那么一回事。
“你不是伯父伯母的儿子吗?凭什么不用给生活费?”秦胄反问。
“就是啊,人家做姑娘的都给了,你一个做儿子的,凭什么不给?而且本来姑娘嫁人之后是不用给的,赡养老人都是儿子的事情,二丫能够为你分担一般的责任,已经是十分孝顺了。”乡亲们看不下去了,纷纷出言指着。
“就是,不然的话,生儿子来干什么?败家吗?人家二丫给了大头,你就给一个小头,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要不换一下,你给大头,让二丫给小头?说出这样的话,你还是人吗?”
……
堂哥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大声吼道:“我们家的事情,不要你们管,你们这些混蛋,拿了我们家的钱,赶紧还回来。”
乡亲一听,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抱着钱的手都是一紧,刚要说话,就被秦胄打断,只听秦胄道:“生活费的事情,就这么定了,接下来说房子的事情,首先,我要宣布一件事,就是这栋房子是二丫的,原则上,你们一家是没有资格入住的。”
伯母一听,忍不住道:“凭什么?”
“凭什么?”秦胄冷笑一声,“要不要打电话让公安局的人来评评理?未经主人同意,私闯民宅,这是轻的,如果真要遇上不好说话的,告你们入室抢劫也不是不可以。”
这话一出,连一直没有说话的伯父都变了脸色。
“不过,二丫不是一个绝情的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自己有房子不住,非得住在二丫的房子里面,但是二丫反正以后也不打算回来了,这栋房子就给你们了。好了,我要说的话就是这样了,不送。”秦胄说完,钻入汽车,不等其他人说什么,汽车已经发动,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真走了。伯母一家傻眼了,堂哥看着手里的二十多万,欲哭无泪,堂嫂却突然咆哮起来:“离婚,柳铸锭,你这个骗子,我要和你离婚,你还欠人家赌场几百万呢,你不是说二丫回来就会把钱给还了吗,你还说过给我买车买房,你这个骗子,我可不想跟着你受苦,这个钱也有我的一份,拿过来……”
“滚,这是二丫给我的。”堂哥大怒,和堂嫂撕扯起来。
伯母忽然想起还欠着的几百万赌款,脸色发白,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堂哥两夫妻忙着抢着二十多万,自然没有看见,边上站着的乡亲倒是看见了,这会儿却没人想去扶一把,都装着没看见,陆陆续续离开了。
“放手,别抢,撕烂了——”堂哥愤怒无比的声音显得格外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