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皇帝最近很烦,首先是每天总有处理不完的政务,从早到晚,没完没了,没完没了,烦死了。
其次是早朝时间,后世还讲究个朝九晚五,但是他身为大明帝国的皇帝,每天却要天不亮就得起来,去听一群糟老头子摇头晃脑的说天下大事。
他们知道个屁的天下大事,天下可都是被这群人给玩坏了.
崇祯皇帝觉得不合适,得改,于是前些日子在早朝上提出,将早朝时间改成巳时初刻,也就是早上九点。
这多合适啊?后世全世界七十亿人基本都是这么个工作节奏,可朝臣却没有一个买账的。
就连一直唯命是从的内阁首辅温体仁也提出反对意见,理由是卯时早朝乃是周朝时便定下来的规矩,历朝历代无不遵从,并且圣君自当勤勉。
啥意思?话里话外都再说崇祯皇帝想偷懒,这什么话!
难道你们是想累死朕,好继承朕内帑里那二十多箱宝贝吗?
还有他们的奏疏,引经据典、洋洋洒洒数百字,之乎者也一大堆,还讲究个骈四俪六读起来甚是烧脑,仿佛上个奏疏不来几句孔曰孟曰就显示不出他们有学问似的。
结果看了好几遍才发现,前头大半篇都特么是废话,只有奏疏的最后几句才是真事儿。
崇祯皇帝实在是受够了,觉得也得改,改成白话文估计有点不靠谱,于是便勒令朝臣所上奏疏不准引经据典,开篇三十字内必须说到点子上。
这下朝臣们倒是没怎么反对,通过最近俩月的相处,朝臣们也算看出来了,当今陛下确实是变了,脾气变得比以前更臭了。
训斥一番后崇祯皇帝的工作效率显著提高,以前每天批阅奏疏都需要两三个时辰,大半时间都在看废话,现在却只需要一个时辰左右就搞定。
只是自从前天起,朝廷递过来的奏疏成指数级别急剧蹿升,而所奏之事竟全是弹劾孙传庭的。
总的来说,大体上都是孙传庭在山陕瞎搞,大肆残害当地有功名有声望的士族,弄得山陕两地天怒人怨、民不聊生。
一开始崇祯还没当回事儿,毕竟身为穿越人士,还是专门研究明史的,他可是知道孙传庭的‘清屯充饷’之策的。
孙传庭的清屯充饷与卢象升的因粮之策都是可以救国的良策,奈何大明积重难返,外加上前任的不信任和朝臣的恶意阻挠弹劾,最终都以流产告终。
所以,崇祯皇帝派孙传庭去山陕除了让其尽快征兵练兵外,几乎什么都没对孙传庭说。
对崇祯皇帝而言,有此能臣,根本不需要去教他做什么,他甚至可以做的更好,他们需要的只不过是个可以放开手脚大展雄才的机会而已。
只是万万没想到啊,也不知道是自己放权太厉害,还是孙传庭自觉受了自己大恩,竟一下子就想将山陕臭名昭著的豪绅一网打尽。
要知道历史上孙传庭虽然干过杀豪绅募集钱粮的事儿,但压根不敢做的太过分,顶多是募集够军饷就停手。
现在倒好,一锅端!
搞的崇祯皇帝每天批阅的奏疏量比往日增加了三倍,并且还在持续增加。
为此,崇祯皇帝专门让王承恩搬到乾清宫一口大箱子,凡是看到弹劾孙传庭的,瞜一眼直接丢到箱子里,这叫留中不发。
说白了就是朕知道这事儿了,但朕就是不管。
可常年收受各地豪绅孝敬的官员们岂能罢休,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得办事儿啊?
于是乎短短三天内,乾清宫盛放奏疏的箱子从一口变成了三口,崇祯皇帝甚至暗自诽谤这些朝臣浪费纸张。
他现在算是想明白了,没事尽量少与这些鸟大臣争辩,玩权谋他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怎么可能斗得过这些满肚子墨水,啊呸,满肚子坏水的东林党?
即便是有厂卫和内阁那几个老同志,他还是觉得没必要。
他在等,等孙传庭的消息,他知道孙传庭既然这么干了,肯定有这么干的理由,并且这个理由肯定会十分充分。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一个月黑风高的白天,崇祯皇帝终于等到了来自山陕的加密奏报。
“皇爷!孙总督来信了!”王承恩边跑边笑着向崇祯皇帝禀报,高兴的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崇祯皇帝也是十分惊喜,忍受了好几天朝臣的口水攻击,孙传庭再不来信他就打算罢朝了。
孙传庭总共写了两封奏疏,一封是专门写给崇祯皇帝的私信,而另一封则是通过布政使司、交由京城通政司的公文。
崇祯皇帝对此颇为满意,他要的就是这样,不论是他任用的重臣、还是天下兵马,都只认当今皇帝一人,而非所谓的朝廷。
虽然做了心理准备,但看到孙传庭信中写的查抄豪绅所得数额,崇祯皇帝还是吓了一大跳。
同时信中也详细描述了山陕两地百姓的惨状,什么个别村庄十室九空、大部地区饿殍满地,百姓吃光了粮食就吃树皮,吃光了树皮就吃草根,吃光了草根就吃观音土,甚至易子相食。
崇祯皇帝一点也不觉得孙传庭说的夸张,他了解那段历史,事实上不止山陕两省,再过几年,整个北方大部地区都将陷入旱灾的阴影中。
后世所言穷的吃土也并非全是戏言,观音土确实是能吃的,口感甚至比某些树皮还好,只不过吃多了会肠胃坠胀而死罢了。
而当崇祯皇帝看到孙传庭所查明的山陕豪绅的罪行,再联想道近日朝臣对孙传庭的恶意弹劾,却是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口出芬芳道:
“我日特么的,王大伴儿,去敲景阳钟,召集群臣入朝!”
……
ps: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恢复ak那本书的文风,但在逻辑上会比ak更严谨,虽然略有混不吝和无厘头,但网文的主题风格应该就是轻松的,大家伙儿工作之余,能放松一下,这对寒寒来说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