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章 心无可恋(3)(1 / 1)

夜天逸依然是旧时风貌,但是比在天圣时眉眼疏淡了,再没有沉郁和阴云,也许人不在执着某些东西或者某件事情的时候,就会如换了个人一般。

他在十里桃花林被容景启动阵法受了重伤只存留一息又被他救回来,也是醒悟了。死了一次再得新生的人,总会看得开一些。另外,时间能抹杀一切,

马车来到城门口,夜天逸在一众欢呼声中声音清淡,“你舟车劳顿,不必下车了!”

云浅月对他一笑,点点头。

夜天逸一挥手,迎接的队伍让开,他再无闲话,当先领着云浅月入了城。

云浅月看着他走在前面的背影,想着即便曾经情谊不在,恩断义绝,说过无数狠话,寒过无数次心,但到底他心里这一年来也该是担心她的,虽然他不说,但他隐在衣袖里的手将衣袖轻轻地攥成了褶皱还是出卖了他,虽然细微,但是躲不过她的眼目。

对于他来说,即便再恨,也该是希望她活着的。

她暗暗叹息一声,对于夜天逸,这样的结果已然是极好。

马车入了城,来到总兵府,夜天逸停住脚步,对她询问,“你是先去安魂堂,还是……”

“先去安魂堂!”云浅月道。

夜天逸点头,“我带你去。”话落,他淡淡地补充,“本来该蓝漪镇守祁城,但是半年前从苍亭离开后,她也随后离开了。我左右无事,景世子便先托我照看,毕竟这里的安魂堂比较重要。”

云浅月想着他那一日既然在马坡岭帮助容景血祭精魂夺回他,二人私下里该是有了什么约定,如今他帮助容景,且心甘情愿,也不奇怪,点点头。

夜天逸前面带路。

“世子妃,小公子还睡着,就别跟您去了吧!”青裳抱着熟睡的容凌出声询问。

云浅月“嗯”了一声。

青裳抱着容凌向暖阁走去。

“等等!”夜天逸忽然转身喊住青裳。

青裳停住脚步,看向他。

夜天逸快走两步,来到青裳面前,一改刚刚见的眉眼疏淡,紧紧地盯着容凌,面上神色较任何见到容凌的人都丰富,有惊异,震惊,难以置信,了然,还有些读不懂的情绪来回交织着,让他脸色不停地变幻着,看起来如染了彩的画。

青裳吓得后退一步,抱紧容凌。

云浅月笑了笑,口气寻常地道:“这是容凌,我离开天圣时候怀了他,他出生在云山。”

夜天逸眼睛不离容凌熟睡的脸,声音蓦然低了很多,“你在云山生了他,他可知道?”

“他还不知道。”云浅月摇摇头。

夜天逸袖中的手动了动,似乎想抱容凌,但定了定神,克制地后退了一步,看了云浅月一眼,收起脸上的情绪,对她道:“走吧!”

云浅月对青裳摆摆手,跟着夜天逸前往安魂堂。

青裳松了一口气,虽然如今夜天逸归顺世子,但是基于他这么多年和世子妃的纠葛,她也怕他一时激动伤了容凌,还好,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

墨菊对弦歌和华笙等人挥挥手,几人意会,跟上青裳,他则跟上云浅月前往安魂堂。

安魂堂极大,位于总兵府西北一处独立的院落。是存放在战场上有大战功身死的将士,将来容景收复河山登基之后追封。虽然,容景和夜轻染的战争避开百姓,但是双方将士刀剑死拼,还是损伤极大。

打开安魂堂的门,没有腐蚀之气,有一种入骨的清凉寒气,显然,这里被用冰镇着了。

“西延玥的冰棺在最里面。”夜天逸向里面走去。

云浅月跟了进去,安魂堂里停放了几十台棺木,说明死去的将领几十人。这是重大的有功之臣和在军中有身份的人才有资格安放在这里。那么没有身份没有功劳死去的士兵又有多少?

一将功成万骨枯!

云浅月来到西延玥的棺木前,看着他静静地躺在里面,雌雄莫辩的容颜全无血色,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冰棺丝丝寒气,他则无声无息。在匕首旁边,安稳地放着容景的贴身玉佩。

常人也许看不到那块玉佩上缠绕的一丝灵气,但是她可以看得到。

在马坡岭容景血祭精魂那一日,她为了救他,动用灵术,他的玉佩自然也沾染了她的灵术。更何况容景本身也有灵术,但他天生对灵术不喜,所以从不修习,但本身的本体灵术也让随身佩戴的玉佩有了他的灵气,她离开天圣时,那一夜,清晰地知道这块玉佩有许久灵气的,如今还只剩下微薄的一丝灵气,若是她今日不来,不出一日,这一丝也没了。

“主母,他可还有救?”墨菊走上前,看着西延玥,对云浅月问。

“能救!”云浅月颔首。

“那您快救吧!救了他之后好赶快启程去找公子。”墨菊闻言立即催促。

云浅月点头,轻轻挥手,棺木无声无息地打开,她手心凝聚一团灵气,灵气散发着紫色的光芒,轻轻覆盖在西延玥的心口上,那块玉佩动了动,自动地跳到了她手里,插在她心口的匕首缓缓地从他身体退出来。

墨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云浅月的动作和西延玥的动静。

夜天逸站在一旁,静静观看。

一盏茶后,西延玥平放的手指动了动,须臾,眼皮也动了动。

“真是神奇了!”墨菊赞叹,想着这才是死而复生,云族的灵术如此传神,可惜公子弃之如敝履。

夜天逸虽然不说话,眸光也是微微触动。

两盏茶后,冰棺中的寒气忽然退去,变成了温和温暖的气息,西延玥困难地睁开了眼皮,似乎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须臾,他目光中映出云浅月站在面前的身影,他怔怔地看了她片刻,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你别动,我在救你。你心肌已损,心血被封,刀剑伤了心脏,闭息停放不救时间太久,若不是灵术,回天无力。”云浅月对他道。

西延玥看着她,忽然摇摇头,猛地用力,打开了她的手。

云浅月不妨,手错开了一些,他心口刚复原的伤口忽然崩塌,心血汹涌而出,她顿时大怒,“西延玥,你做什么?”

西延玥不答她的话,对她轻声问,“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的毒解了?回来了!”

“你不是在做梦,我的毒解了,平安回来了!”云浅月连忙将灵术再度覆盖住他心口。

“你不必救我了,我既然打算死,便没想再活着。”西延玥虚弱地道。

云浅月看着他,不由皱眉。

“西延玥,你做什么?主母刚生产完,耗费灵术救你,你明明可以活,如今为何抗拒?”墨菊不干了,对西延玥恼怒地问。

西延玥眼中染上青灰色,猛地咳了一声,吐出一口血,血色成块,带着微微寒意。他低头看向自己心口,因为他刚刚的动作,那里一片血污,但被云浅月灵力覆盖着,慢慢地给他复原,如此神奇的灵术,可以清晰地看到复原的情形,他摇摇头,“我决心想死,你真不必救了。”

“你给出一个理由!”墨菊沉着脸瞪着他,“你可知道主母从东海回来,过公子的门都未见公子,便被公子嘱咐来这里救你?你说不活就不活了?”

西延玥不答墨菊的话,看向云浅月,低声问,“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云浅月点点头,“自然记得。”

“那一年,你尾随夜轻染之后前去找我,孝亲王府那处小院子正逢梨花开,你就坐在梨树上,对我说,不知道来得晚了,是否还有汤可以给你喝一口?”西延玥眸光染上回忆的颜色,有些飘远,“我从没见到那样轻松的笑容,就如阳光突然住进了心底,忍不住答应了你。”

云浅月沉默地看着他,那一年春暖花开,他的院子里的确种着好几株梨树,后来过了经年,她因为云香荷而启用他演戏的时候,院中早已经不见了梨花树,变成了桂树。

“你该是不知道,那时候我其实和夜轻染已经定立了死约。”西延玥低声道:“我们结盟,若是我背叛约定,就不得好死。”

云浅月眸光眯了眯,夜轻染用人,其实还是秉持了夜氏一贯的狠厉。

“无先无后,只他一人尔!”西延玥低声道:“但我终是因为你,而背叛了他。你们的戏里,我做了一把双刃剑。他虽然未找我索命,但是男子汉大丈夫,当一言九鼎。况且,这么多年,低谷尘埃,再大的苦我受过,荣华富贵,再大的尊崇不过九五之尊,我也享过了。我之所以能留存一口气,就是想再见你一面。如今你既然平安回来,我死也无憾了!”

云浅月沉默。

“你于我,是知遇之恩,我于你,不过是那一缕阳光的执念。”西延玥轻轻地道:“就让我死吧!我再无所求,觉得世间再无意思。就以我的命,全了夜轻染的盟约,也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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