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很快来到皇宫,此时宫门紧闭,她径直飞跃宫墙而过。
皇宫内灯火通明,尤其是老皇帝的圣阳殿和皇后的荣华宫,灯火比别的宫殿更明亮。
云浅月来到荣华宫,见荣华宫外面站了一群太医院的太医,老皇帝正站在荣华宫主殿门口对里面大怒地喝斥着什么,里面传来皇后难受痛苦的呻吟声。
云浅月飘身而落,站在老皇帝不远的距离,淡淡喊了一声,“皇上姑父!”
老皇帝闻言猛地转过头,看到云浅月眸光微微凌厉,“月丫头,你来了?”
“姑姑怎么样了?”云浅月向里面看了一眼,只见主殿的房门紧闭,显然是从里面插上了,这等情形是连老皇帝也阻挡在了门外。
“她不让朕进去,也不让太医看诊,”老皇帝怒道,“你既然来了,进去看看她吧,你姑姑就等着你呢。”
云浅月抬步来到门口,喊道:“姑姑,我来了!”
“是月儿……你……进来,给……她开门……”屋内传来皇后压抑痛苦的声音。
房门应声而开,一个老嬷嬷挑开帘子,侧身让云浅月进屋。
云浅月抬步走了进去,老皇帝立即跟了进去。
荣华宫主殿内,皇后抱着肚子躺在床上,才短短一个月不见,便已经瘦得不成人形。
云浅月疾步走到床前,两名小宫女立即让开,只见皇后手捂着肚子,全身颤抖,衣裙被褥都是血迹,她面色一变。
皇后见到她,眼睛聚了一抹光,“月儿……你救救孩子……”
“姑姑放心,能救我一定救。”云浅月伸手按住皇后手腕给她把脉。
皇后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云浅月。
云浅月感觉从皇后手腕传来一丝入骨的凉寒,这样的凉气是从她身体发出来的,难怪她身子不停地哆嗦,不全是疼的,而是冷的。按理说皇后即便吃了生子果,她的身体也不会如此凉寒,这倒是像中了寒毒丸的征兆,只不过寒毒丸被腹中的生子果抵制,才会如此。她抿起唇,眉头皱起。
“月儿……怎么样……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皇后见云浅月半响不说话,心在下沉。
云浅月抬眼,就见皇后眼中已经再无光彩,灰蒙蒙一片灰色,她刚要开口,见老皇帝走了进来,她本来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老皇帝来到了床前,急声问,“月丫头,孩子能不能保住?”
“皇上姑父想这个孩子保住,还是不想这个孩子保住?”云浅月沉声问。
“废话,朕自然希望朕的孩子能保住。”老皇帝闻言勃然大怒。
“皇上姑父,您别忘了,他既是你的孩子,也是太子,您希望太子保住吗?”云浅月无视老皇帝的怒意,挑了挑眉。
老皇帝闻言一怔。
“你……你出去……”皇后忽然闭上眼睛,出声赶人,她赶的人自然是老皇帝。
“朕自然希望朕的太子保住,月丫头,你到底能不能保住孩子?”老皇帝大怒,须臾对皇后软了口气,“皇后,别胡闹!你肚子里的是朕的孩子,朕看着你难受朕也担心,你别和朕置气了,为今之计是先想办法保住孩子要紧。”
皇后闭着眼睛,不停他的话,态度强硬,“你出去……”
老皇帝气冲肝胆,他何时对谁低声下气过?如今这般话语都说了,皇后居然还不买账,他想发怒,但这般情形怒意只能压制住发不出来,一口气憋在胸口,死死地看着皇后。
“出去……”皇后似乎只会说这两个字。
老皇帝强自忍下怒意,不再看皇后,对云浅月道:“月丫头,到底是何情形?你知道你姑姑想要这个孩子,朕也想要,只要有一线办法,你就将这个孩子给朕保住。”
“这次保住了,那下次呢?”云浅月挑眉。
皇后闭着眼睛立即睁开,期盼地看着云浅月,“月儿……孩子真能……保住?”
云浅月不答话,只是看着老皇帝。
“下次照样保住。朕堂堂天子,要什么没有?如何能保不住一个孩子?”老皇帝沉声道:“只要你能保住孩子,朕对于你赶走东海国太子和公主之事既往不咎。”
云浅月呵地一笑,“皇上姑父,我必须得郑重对您说一声,东海国太子和公主离开河谷县返回东海是因为东海国华王犯了旧疾,很是严重,才致使他们迫不得已返回,和我没关系,我去河谷县不过是为了见容景而已。”
“你这套说辞也只能糊弄黄口小儿而已,糊弄不了朕。”老皇帝老眼凌厉。
“您爱信不信,反正就是这样。您要不信,大可以拿出我赶人走的证据来。否则您虽然是天子之尊,也不能随意给人安罪名。”云浅月脸沉了下来,“皇上姑父还是出去吧!床上躺的人是我的姑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表弟,但分有一分希望,我自然会保住他,不用您来和我做什么交换条件。”
老皇帝大怒。
“您在这里影响姑姑心情,也影响我心情,孩子若是真保不住,这个责任就在您。”云浅月此时不但脸色不好,语气也不好。
“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皇后此时也再次强硬地道。
“都说云王府的女儿骨气硬,朕如今总算明白了。”老皇帝怒不可止,对云浅月凌厉地道:“朕可以出去,但你最好给朕保住孩子。否则朕唯你试问。”话落,他大踏步走了出去,脚步有些古稀老者的颓靡踉跄。
“嬷嬷,关上房门,从现在起任何人不准放进来。”云浅月对那名嬷嬷吩咐。她知道这个嬷嬷是容景安排在皇后身边的人,从孙嬷嬷在老皇帝寿宴上中了暗器死去,后来怀了身孕,容景便派了人来。她武功高强,否则也不可能她来到之前将老皇帝拦在外面了。
“是!”那嬷嬷立即应声,关上房门,落下了门把手。
云浅月手握住皇后的手,掌心与她相对,将真气输送入她体内,她因为服用了两次生子果,体质特殊,所以一有异状,身体会立即反应,也就是说她中了寒毒丸就是不久前的事情,多不过半个时辰,所以只要立即驱除寒毒,胎儿就能保住。
她本身因为修习凤凰真经真气属于火性,但又因为她娘给她下凤凰劫时注入了一股寒性真气,后来因为中了催情引在灵台寺地下佛堂容景帮她融合了两大真气,所以如今她的真气一寒一火交融后属于温性。又因为帮助容景驱除寒毒顽疾时有了经验,这次遇到寒毒丸便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门路。再加上皇后中了寒毒丸的时间短,她体内又有生子果对寒毒排斥,所以她真气输入得很顺利,一层一层地将徘徊在皇后小腹边缘的寒毒驱除。
皇后颤抖的身子渐渐止住,脸上痛苦之色褪去,渐渐舒缓。
云浅月眉眼坚毅,第一次感谢她娘留给她的凤凰真经。能救容景,能救姑姑,都是她最在乎的人。虽然她有经验,尽可能地让真气的损耗降到最低,但还是明显感觉到体内真气流失得快。
那名嬷嬷一直守在云浅月身边,不时地用娟帕给她擦掉额头的汗。
皇后看着云浅月渐渐苍白的脸色心疼,几次张了张口,终是没出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殿内静寂,殿外不时传来来回踱步的声音,显然老皇帝没离开,而是守在了门外。太医院的太医虽然派不上用场,但谁也不敢离开。
荣华宫内外气氛紧张。
天明十分,云浅月终于撤回手,身子一软,向地上栽去,那名嬷嬷立即扶住她。
“月儿?”皇后此时身体再无不适,看到云浅月倒下,焦急出声。
云浅月扯了扯嘴角,气息有些虚弱,对皇后摇摇头,“我没事儿,就是有些累……”
“关嬷嬷,快扶月儿到榻上休息……”皇后连忙对那嬷嬷吩咐。
关嬷嬷点点头,扶着云浅月上了软榻。
云浅月歪倒在榻上,感觉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但脸上还是现出暖暖的笑容,“姑姑不难受了吧?孩子保住了,幸不辱命。”
皇后看着云浅月,眼泪流了出来,“月儿,你辛苦了……”
“是辛苦了一些,不过孩子保住了就值。”云浅月摇摇头,宽慰道:“姑姑,您别哭了,您情绪刚稳定,哭对身体不好。虽然稳住了胎,保住了孩子,但您不能情绪过激,否则还是会容易滑胎。”
皇后点点头,连忙止住了眼泪。
“嬷嬷,姑姑是怎么中的寒毒丸?你不是一直在她身边吗?”云浅月出声询问。
关嬷嬷露出惭愧的神色,“老奴是一直守在娘娘身边,连娘娘的饮食行动都极为谨慎。尤其是这两日,我更是不敢离开娘娘半步,夜间都是在娘娘旁边的软榻上休息,昨日娘娘早早就睡下了,我也躺下了,大约半夜的时候,我听到门口有响动,连忙起身,我刚坐起来,从窗子忽然飞进来一个人,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