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王?万毒山门主?法会在即,毒王不去金玉州,跟着道友在南疆打转,道友不会是抢了他什么至宝吧?”
苏子南对这群人越来越好奇了,一个比一个神秘。
一个能在天昊楼自成一脉,一个又和万毒山有什么恩怨,偏偏这些人在之前都名声不显。
他终于明悟,道佛为何对无相仙门严防死守。
无相仙门灭门这么久,沦落到这等地步,传承散落,还能培养出来诸多高手,而且今日在场的还不是全部。
有人振臂一呼,便可东山再起,一举重回顶尖势力之列!
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
当今之世,化神下落不明,法会将各方引去金玉州,所以他们敢于大肆行动,但这些不能算契机。
唯一的‘契机’是无相仙门出现一位化神修士!
否则,再多高手也挡不住道佛围攻。
想及此处,苏子南的笑容愈发灿烂。
“万毒山除了毒便是虫,能有什么宝物?”怪脸人一脸不屑,“老夫只是随手杀了几个不开眼的家伙罢了。”
此话引得众人侧目。
能令毒王锲而不舍追杀,此人杀的至少是长老级数的人,恐怕不止一个。
说话间,诸无道不受影响,为开启无相仙门准备。
诸无道取出一打黄符。
单薄的符纸上面刻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不知是用哪种生灵的鲜血描绘而成,散发着妖异血光。
每张符纸中心,都有一个‘禁’字。
接着,诸无道又拿出一方玉印。
玉印不透明,内部浑浊,表面泛黄,毫无光泽,看起来是个有年头的古器,但毫无宝物之相。
在玉印下方也有一个‘禁’字,字形和符纸上的相近。
诸无道轻轻抬手,玉印徐徐飞起。
霎时间,腾龙崖宝光四射。
宝光中心正是玉印,如一轮冷月,清冷的光照彻崖壁每一个角落,驱散黑暗。时刻不停的怪风触及到冷光,竟为之一滞,声势大衰。
冷光甚至冲出腾龙崖,太岳门幸存的弟子在主峰便能看到此地发生异变。
“那是什么?”
“腾龙崖!有个人闯入宗主的道场!”
……
刚响起声声惊呼,被大长老视线一扫,便纷纷噤声,专心催动大阵,抵御外敌。
大长老道号华沉子,他凝目望向腾龙崖,和岳凌天刚得知此事的表现一样,非常惊讶。
“竟在腾龙崖?”
……
南州和蛮州边境。
险山深谷随处可见。
此地恰好有两条大河,奔流在山谷之间,呈夹角之势,最终在前方交汇。
值得一提的是,这两条河一条是靛蓝色的,另一条是粉色的,河面上还飘着无数艳丽地花瓣。
生在南蛮二州的人,看到这两条河的颜色便知河水有毒,绝不会靠近半步。
事实正是如此,两条河分别穿过两处毒瘴之地,剧毒融入水中,两岸生机不存,草木干枯。
最奇异的是,当两条毒河交汇之后,河水颜色从最开始的泾渭分明,最后竟复归透明。
两条河里的毒素似乎恰好中和了,恢复正常,可以被直接饮用,河岸的生灵又丰富起来。
在南蛮二州并非孤例,这里的奇景太多了。
沿河而下,村寨座座,凡人聚居。
虽不缺水源,生存环境依然很恶劣,艰难困苦。
修仙者高高在上,很少能看见凡人疾苦,若有人低头看一眼,便能发现,许多村寨正在拜祭一种怪异的雕像。
雕像的王冠上插着五枚五色玉片,正是蛊神教的雕像。
经过多年的发展,蛊神教的触角悄然伸向南疆各处。
寨民不事生产,像是得到了某种命令,从前段时间开始,几乎每天晚上都会聚集在一起,服食蛊神教赐予的灵药,从迷幻中寻找极乐。
而这正是蛊神教教义所宣扬的,唯信者能进真空仙乡,在这个信念下,他们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所有人状如疯癫,弥漫着疯狂的意味。
那条靛蓝色的毒河上方,忽然闪出两道人影。
其中一人身穿色彩艳丽、花色繁复的长袍,衣服上的装饰也复杂到了极点,却丝毫不显杂乱,有种异样之美。
此人容颜极美,雌雄难辨,眉宇间冷峻和柔媚共存。
正是大名鼎鼎的毒王,万毒山门主!
另一人在河面上健步如飞,脚踩河面,如履平地,没有任何水波产生,比之毒王丝毫不慢。
此人身高七尺,丰姿英伟,头顶戒疤,竟是个和尚。
和尚和毒王恰好处于两个极端。
他身上只有一件百衲衣,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甚至连佛珠都没有,百衲衣也有些老旧褪色。
行进间,和尚步履不停,双臂自然摆动,丝毫没有吃力之感,似乎只是随意而为。
他的手大如蒲扇,手指皮肤粗糙,关节隆起,分明是一双干粗活的手。
外人看到和尚,定为认为他是一位苦行僧。
“大师随本座走了这么久,且看南疆环境,可比西土恶劣?”毒王的声音有种阴柔之感。
和尚法号怀隐。
怀隐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南疆灵气充沛,仅此一点,西土远不及矣!”
毒王轻呵一声,道:“南疆比之中原腹地,又有不如,竟还能远胜西土,都道中州乃是世间锦绣汇聚之地,看来不是虚言,易地而处,本座未必能修到现在的境界。待本座有闲暇,也要请禅院送我去西土游历一番,看看外域世界。”
见怀隐不语,摆头似乎在寻找什么,毒王又道:“大师稍安勿躁,你我走过的地方,不及南蛮二州万一。此番因本座之事,导致大师错过盛会。哪怕倾尽全宗之力,本座也要帮大师找到那件灵物。”
“有劳道友费心,”怀隐道谢。
毒王不无感慨地说道:“如大师这等顶尖体修,本就能够克制毒功。待大师炼化那件灵物,不仅神通大成,还能平添几分克毒能力,本座只能甘拜下风了。”
“道友毒功盖世,贫僧区区小道,何足挂齿。贫僧所需之物虽生长在烈毒环境,却是出污泥而不染,与毒道无关,”怀隐解释道。
“哦?却是本座先入为主了。”
毒王意外,自陈不足,刚要再说什么,忽然心生感应,遁术暴涨,瞬间出现在河面尽头。
他方站定,怀隐便步虚而至,无风无声,唯衣角摆动。
毒王暗自凛然,一言不发飞到河面中心上方,右手向下,伸出食、中二指,插向河面。
紧接着,两种毒河的颜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最后消失,而毒王洁白如玉的手指分别被染成靛蓝色和粉红色,但立刻便恢复正常。
与此同时,河水倒卷,从中间开始向两侧分开,露出河床。
毒王和怀隐落到河底。
环顾四周。
怀隐忽道:“此人未出南州!贫僧之前便有所怀疑,此人留下的破绽太多了。想来是被道友追得太紧,来不及做精细的布置,露了痕迹。他既然想将我们引出南州,说明他定然仍在南州!”
“大师此言有理!不知南州有什么值得那贼子留恋,回去找找,或许明长老他们有所发现。”
毒王轻轻颔首,并不意外,显然也有所怀疑。
对他们而言,有时候做判断仅凭这点儿怀疑便已足够,不必非要找到充分的证据。
二人擦着蛮州的边儿,又回南州去了。
……
腾龙崖。
随着一阵‘哗啦啦’的响声,灵符一张张翻开。
诸无道边驱使玉印和灵符,边解释道:“若集齐全部五相令,可以直接锁定无相仙门的位置。老朽虽仿制了两枚,和本体存在很大的差距,而且有道友不懂无相仙门的功法,还需要借助其他手段。”
他边说边点指如电,灵符纷纷在他指尖爆燃,化作一团团光焰,飘向腾龙崖的各个角落,无处不在,恰似银月周围的繁星。
腾龙崖里的光芒越来越亮,最后到了刺目的程度。
在明亮到极点的光线里,已经看不清灵符显化的光焰在哪里,但它们并没有消失,并和玉印产生了联系。
光线聚拢成一根根有如实质的细线,源头便是玉印,向外发散,连接每一团光焰,在腾龙崖里编织出复杂的光网,覆盖每一个角落。
他们身处光网之中,感觉到奇异之力在细线之间流动,光焰和玉印浑然一体。
诸无道让玉印维持不动,低喝一声:“诸位,祭起五相令!”
一声令下。
众人不敢迟疑,立即收起杂念,依令行事。
五枚五相令,按照五行方位,本该是手持土相令的背剑人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