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砰!
公输兵和公输鱼试过了,而且为了防止有诈,还亲自去别的地方挑了两块大小不一的石头,卫子芸和卫子落兄妹试过了,哪怕是墨芜蘅,都试过了。
无一例外,不管选的石头有什么区别,都是同一时间落地!
“为什么会这样?”
宾客们也试过了,所以才更加的震惊,有一些被害妄想狂,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巫术,不然为什么会看到石头一起掉下来?
夏野老神在在,坐在食案旁,喝着果汁。
“为什么?”
公输鱼抓着头发,满目狰狞的看着夏野,叫了起来。
机关师自诩最聪明的一群人,可是现在遇到了难题,不,应该说几百年来建立起的世界观,彻底被摧毁了。
墨芜蘅的眉头紧蹙,完全可以夹死一只海蟹。
大厅中,死寂一片,宾客们都在等着夏野回答。
“你们在搞什么?”
中山阴走进大厅,看到气氛不对,不解的问了一句。
“曹大小姐!”
宾客们看到曹道蕴也来了,也终于缓和了一下情绪,纷纷出声打招呼。
因为地位和容貌的关系,曹道蕴名气极大,可以说是诸多部落青年才俊们梦寐以求的理想配偶,所以她的追求者甚多。
有宾客大献殷勤,立刻将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
“大小石头一起落?你脑残了?”
中山阴讥笑。
“你……大家都试过了,你不信自己去试试!”
被挤兑的男宾客一脸通红,尤其是曹道蕴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蠢货的目光,让他更是觉得被轻视了,于是亲自跑了下去,捡了两块石头回来。
“给你!”
宾客递了过去。
“我不用试也知道是小石头先落地!”
中山阴说着,气势汹汹的走到了夏野面前:“就是这个家伙,在大街上公然对你不敬?”
“喂!你想干什么?”
菘果挤了过来。
“中山阴,你要追求曹道蕴是你的事,但是别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卫子落脸色一沉。
中山阴是中山氏大先知的儿子,人缘一向不好,但是实力强劲,所以众人恨他,却又无可奈何。
“这件事是我的错!”
曹道蕴歉然一笑,中山阴非要跟来,她也没办法。
“怎么会!”
卫子落知道自己体弱多病,战斗力太差,已经不可能得到曹道蕴的芳心了,但还是忍不住幻想,所以态度格外的好。
“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中山阴撇嘴。
“好了,言归正传,到底为什么?”
宾客们将话题重新扯了回来,也算是避免卫子落丢面子。
“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人不会飞?”
夏野没有直接解答,而是反问。
“废话,因为没有翅膀呀!”
不少宾客笑了起来,这问题还用问?
“那为什么有翅膀就可以飞?”
夏野倒也不生气。
“啊?”
这一次,宾客们傻眼了,对呀,为什么有了翅膀就可以飞?
“因为风!”
墨芜蘅答了一句,她制作千眼乌鸦的时候,解剖过很多鸟雀,也问过父亲,知道在四周,有一种看不到的风,鸟雀便是乘风而起。
“我再问一个问题,为什么瀑布是往下流?山上的石头是往下滚?随手丢出的东西,都是往地面上落?”
夏野扫视全场,他就不信在场的宾客中能有牛顿级的物理学者。
“对呀,为什么?”
公输鱼呢喃着,普通人对于自然认知不够,虽然也在迷惑,但毕竟还不知道这个问题意味着什么,而公输鱼这几位机关师,却是大脑仿佛被闪电劈中了一般,他们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有一种发现了世界奥秘的兴奋感。
“因为重力!”
菘果回答。
“重力是什么?”
公输鱼追问,眼神闪烁着疯狂的求知欲。
“呵呵!”
菘果送上了两个字。
“这是我在某处遗迹的壁画上学到的知识!”
夏野随口解释了一句,避免自己被当做怪胎:“那么两位,是不是该认输了?”
“你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算平局!”
事关项上人头,公输兵一咬牙,就准备耍赖。
“够了,别再丢人现眼了。”
公输鱼骂了一句,看向了夏野:“是我输了,人头你拿去!”
嘶!
听到这话,宾客们倒抽了一口凉气,公输鱼好狠。
其实公输鱼也在赌,这里是卫子落的宅邸,自己要是死了,他怎么向公输家解释?而且连宾客的人身安全都保护不了,卫子落的名声会染上污点。
“所以他肯定会救我!”
公输鱼瞄了夏野一眼,同理,就算夏野想杀自己,也得给卫子落一个面子,所以最多受一些惩罚,不会有生命危险。
只要活着,公输鱼有的是机会逆转!
“我不服,他这是取巧!”
公输兵咆哮,有些气急败坏。
“够了,公输兵,不要让你的姓氏蒙羞!”
卫子落呵斥了一句,便带着笑容,看向了夏野:“夏野,给我几分薄面,减轻一些惩罚?这个人情,我改日必当奉还!”
夏野已经赢了两局,所以最后一局,夏野不管输赢,都无所谓了。
“好呀,少族长都开口了,我自然不会坚持!”
夏野无所谓,比起一颗没用的人头,他更需要卫子落的人情。
“那就让他们在你的部落工作三年?”
卫子落放心了,要是夏野拒绝,那就感慨了。
“三年?”
公输兵的嘴唇在哆嗦,他现在正是求学的大好年华,去一个破部落三年,黄花菜都凉了:“我不去!”
“呸,你以为我们大朝歌想要你呀!”
菘果耻笑。
“过了!过了!”
有宾客摇头,觉得这个小萝莉太能吹牛,公输兵能成为卫子落的宾客,还是有几分实力的,像这种机关师,年薪非常高,都是各大部落急需的人才。
“哼,狗眼看人低!”
菘果扳起了手指:“让我算算,我们朝歌现在有四位机关师,哦,加上芜蘅姐姐,是五位,他们的水准在我看来,不比你差!”
“不可能!”
“是机关师学徒?”
“开什么玩笑?”
宾客们不信。
“她没撒谎!”
墨芜蘅帮腔,朝歌以后还要和大家做生意,要是被误认为喜欢吹牛啵依,对形象影响太大,所以必须澄清。
“啊?”
墨芜蘅一开口,宾客们全傻眼了,因为这位天才少女,绝对不会撒谎。
“不会?这个朝歌到底是什么鬼?”
宾客们嘀嘀咕咕,第一次正视夏野。
“忍下,三年而已!”
公输鱼劝了一句。
“呵呵,既然你不情愿,那就不需要勉强了!”
夏野撇嘴:“你那点机关学知识,我还看不上,拿一百万金来,我饶你一命,否则的话,把人头献上来!”
“嘶,百万金!”
宾客们牙疼,这么多钱,这和要了公输兵的命有什么区别?
“怎么?你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值百万金?”
夏野讥讽。
“我……我……”
公输兵骑虎难下,公输鱼苦笑。
“既然是赌局,那么我也来玩玩!”
就在局面僵持的时候,中山阴笑了:“这位朝歌大酋长,你不会怕了?”
“别赌,这家伙很阴险的!”
墨芜蘅郑重的提醒了一句。
“曹道蕴,你的狗这么乱吠,很没教养的好吗?”
夏野没搭理中山阴,而是调侃曹道蕴。
“你找死!”
中山阴的脸色一下子铁青。
宾客们噗嗤噗嗤笑出声,反正不关他们的事,看戏就好,不过夏野这嘴巴,可真够毒的,一句话,就把中山阴的地位降低了下去。
这话传出去以后,中山阴的面子算丢了,以后要追曹道蕴,难度也会大增。
“怕了就直说,别找借口!”
曹道蕴也不是善茬。
“赌什么?”
夏野看向了曹道蕴的胸口:“你的命?”
“我的命,你还要不起!”
曹道蕴神色不善。
“我这人性格直,实在,最讨厌你们这些心机狗,所以我不赌别的,就赌战斗!”
中山阴嘴角一撇,挑衅的看着夏野:“是男人,就用拳头说话!”
“就你?还不配和我大哥哥打!”
菘果伸出食指,不屑的摇了摇。
中山阴气的想把这个小女孩的头都给她锤爆了。
“大家都消消气!”
卫子落捏了捏眉头,有些头疼:“大家都是体面人,就别打打杀杀了,实在要赌,让亲卫们打一场!”
“不行!”
夏野不同意,不管是哪一位女战士伤了,他都会心痛的。
“哈哈,你是怕了?”
中山阴讥笑。
“是呀,我是怕她们打死你!”
气氛剑拔弩张了起来,蓦然,楼下传来了剧烈的打斗声。
轰!轰!轰!
元气爆鸣,还伴随着桌椅破裂的声音,很快,一个男人浑身是血的摔了出去。
“怎么回事?”
中山阴恼了,因为摔出的男人是他的部下。
众人下了楼,就看到一个年轻的异族女拿着一把明晃晃的战刀,正和中山阴的另一个亲卫厮杀。
权贵子弟们在三楼参加宴会,而大家的保镖就在第一层等待,中山氏的人一向无法无天,看到珈朵和伊莉薇,就调戏了几口。
伊莉薇性格火爆,怎么可能忍受这种羞辱,直接就动手了,珈朵都没来得及劝。
“怎么回事?”
卫子落郁闷。
仆从赶紧解释了几句。
“对不起!”
看到夏野,伊莉薇才知道事情闹大了,忍不住低头道歉。
“道歉之前,先给我把人打死!”
夏野吩咐。
“知道了!”
有了夏野的话,伊莉薇精神一振,攻势大开大合,十招不到,那个亲卫就被轰飞了出去,吐得鲜血宛若暴雨播洒,染红了一些青草。
“废物!”
中山阴咆哮。
“吆,现在不用赌了,你的亲卫已经跪了!”
菘果笑嘻嘻。
“少族长,公输鱼和公输兵的赎金,减半!”
夏野退了一步,不管是谁的错,在人家的地盘上打斗,就是不对。
“哪里的话,贵亲卫真是厉害呀!”
看到夏野这么知情识趣,给足了自己面子,卫子落心情大好。
“这些异族女什么来历?”
宾客们很惊讶,中山越的亲卫可不是杂鱼,竟然被干掉了?而对方居然毫发无伤?
“狂妄的异族人!”
中山越性格一向张狂,何曾吃过这种亏,大嗓门一吼,便准备发难。
“够了,中山阴,这里终究是卫城,怎么,你难道连我这个主人也想杀?”
卫子落虽然看上去性子软弱,可从小到大,都是以少族长的规格培养的,这一下发起火来,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相较而言,卫子落更欣赏夏野。
“请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咱们走着瞧!”
闹了个灰头土脸的中山阴,狠狠地瞪了夏野一眼,留下一句狠话后离开,连受伤的亲卫也没管。
“你的狗走了,你不去看一看?”
看到曹道蕴没走,夏野嘲弄。
“我的狗很多,丢一、两条也无妨!”
曹道蕴很有心机,朝歌要发展,夏野就必定要找一个舞台展现自身的实力,所以她要看看这个家伙想干什么,然后从中破坏。
酒宴开始了,当气氛正浓,有人开始作诗的时候,夏野笑了起来。
“最近在一处遗迹,偶的了一首诗词,当真是华丽非常,此刻想拿出来,赠与少族长!”
“哦?在哪?”
不止卫子落,其他宾客也都很感兴趣,贵族子弟们,最喜欢附庸风雅。
夏野拍了拍手,菘果立刻把带着的兽皮圆筒打开,掏出了一卷白纸,摊开在仆人搬来的桌子上。
“咦?这是何物?”
卫子落一惊,白纸黑字,是如此的鲜明。
曹道蕴神色一闪,挤到了前边。
没有竹简,也不是丝绸,就是一张白色的东西,清晰的写着黑色的字迹,一瞬间,曹道蕴就想到了这种东西的巨大价值。
“是我大哥哥发明的白纸,我们也称它为夏纸!”
菘果双手叉腰,骄傲的宣布。
如果称作竹纸,很容易让人猜出材料,所以夏野换了名称,统称夏纸。
“白纸?”
宾客们往前挤了挤。
“我就知道,夏野的才华,是遮掩不住的!”
墨芜蘅喝了一口果汁,有些怅然若失,从今以后,墨家和朝歌合作,要付出的代价将会更大,不过不管多么巨大,都不能失去这位盟友。
菘果取出了笔墨纸砚,开始挥毫泼墨,这段时间突击练习的书法,总算排上用场了。
美食,那是小道,白纸才是夏野征服卫子落这位贸易伙伴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