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美主神!祂引领着我们死后的道路,赐予无坚不摧的神力!...在神圣的东征中,为主神献身!...”
战争祭司狂热的祈祷声,在投掷先锋的散阵前响起,象征着神灵与国王的意志。上百先锋武士神情肃穆,仰头面对天空的阴云,虔诚齐声祈祷。
“赞美主神!为主神献身!”
接着,一颗颗神力圆球从木箱中取出,被先锋武士们紧紧的抱在怀中,宛如抱着神灵的恩赐。战争祭司们声音高亢、声嘶力竭的呼喊道。
“点火!...为主神献身!为国王而战!”
“为主神献身!为国王而战!”
先锋武士们面露死志,狂热的高声呐喊。唯有最为虔诚的武士,才能获得使用神力圆球的荣耀。他们的声音响彻云霄,即使是在炮火轰鸣、箭矢纷飞、厮杀声不断的战场上,也能清晰可闻。
“嗯?那是什么?”
云蛇猎手特拉维特站在东城墙上,望向呼喊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百多阵型松散的墨西加武士,正在距离城墙两百步外列阵。他们的后方,是同样数量的第二队武士。在他们前方,是二十几名引领祈祷的战争祭司。而在他们的怀中,都抱着一颗颇为沉重的陶球。当祭司们祈祷过后,就举着火把,在陶球上一燎。随后,这些奇异的墨西加武士,就像被美洲虎追逐的野兔,紧紧抱着冒烟的陶球,亡命的向树蛇城墙冲锋!
“为主神献身!”
狂热的高喊声迅速逼近,带着死亡降临前的不详。特拉维特抿紧嘴唇,凝重地望着奔来的武士。
“冒烟的陶球...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它们是...”
想到这,特拉维特的神情猛然一变。他立刻取出大弓,瞄准急速奔来的敌人,口中厉声急呼。
“快!快!射死他们!”
“嗖!...嗖!”
敌人冲锋的速度极快,又是极为松散的队形。云蛇猎手连射两箭,才在城墙附近,射死一名先锋武士。
冒烟的陶球从武士手中掉落,在城墙外滚出一截。附近的铜甲弓手立刻避退,神情紧张而慌乱。而大部分先锋武士,都已经来到城墙脚下。他们飞快的登上云梯,还没抵达城头,就有武士高举陶球,猛地往城墙上一掷。
“嘶...嘶...”
陶球在城头滚落,发出轻微的嘶鸣,落在拥挤的守军脚下。一颗陶球冒着轻烟,就落在特拉维特身前不远。勇猛的云蛇猎手心中大警,立刻连退数步,直接抓来一名城邦民兵,挡在自己身前。
“...嘶...”
片刻安静,仿佛连风儿都止歇。接着,就是毁灭的降临!
“轰!轰!轰!轰!...”
可怕的爆炸声,在东城墙上猛然爆发,连成震撼天地的雷霆。三十多颗陶蒺藜在城头爆炸,燃起大蓬的火焰,冒出刺鼻的黑烟。城头上燃起一团团火球,而锋利的陶片如刀刃般飞射!两步之内,无论是皮甲的武士,还是布衣的民兵,都立时身死!
“轰!...”
爆炸的声浪近近传来,直灌入耳,震的人头晕目眩。火山的气息扑鼻而来,带着刺鼻的味道,又灼热异常。
特拉维特被声浪所震,脚下发颤,立足不稳。他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连双手都撑在地上,口中咳嗽连连。数息后,他才稍稍缓过神来,感到手上一片湿热,而勉强抬眼看去,却是满手的鲜红!
“云蛇啊!庇佑我!”
勇猛的云蛇猎手心中一颤,背脊一凉。若是被这种妖魔的武器所杀,可是没有半点荣耀可言,甚至不知道灵魂是飞往神国,还是被拖下地渊!他立时在身上反复摸索,但没有找到严重的伤口。他再仔细看去,原来是刚刚挡在身前的民兵,脖颈被飞射的陶片划破,此刻血流如注,眼见着是不活了。
“嗯?”
小丘之上,国王阿维特皱紧眉头,看着仓惶一片的城头,神情中露出不满。他一直关注着先锋武士的投掷,但是刚才的爆炸...
“为何大多数陶蒺藜,都没有爆炸?!”
左右亲卫面面相觑,一时无人回答。十几息后,才有随军的战争祭司跪倒在地,惶恐地向王者告罪。
“至高的陛下!神力圆球,使用的是大地、火焰与死亡的力量!工匠们从地渊中提取亡者精华,再用火焰点燃,引动火山死神的注目...然而现在是潮湿的雨季,雨神掌管着天地之间的一切,压制了火山死神的神力。祂让爆炸的威力减弱,甚至发生哑火...”
听到祭司的解释,阿维特点了点头,神情稍缓。他看着阵前,第二队一百先锋武士正呼喊着神灵的口号,发动决死的冲锋!武士们先登上城,再次投掷这种威力强大,却极不稳定的神力圆球。
“轰!轰!轰!轰!...”
雷霆般的爆炸声,又一次在城头炸响,带来轰鸣、火焰、烟雾与死亡!
大多数神力圆球在雨季哑火,静静的停在守军的脚下,传播着未知的恐怖。还有些神力圆球提前爆炸,把抱着陶球的先锋武士,直接炸成块破布。然而,即使只有三分之一的神力圆球,在城头的守军中炸响,也足以摧毁守军残存的士气,击破摇摇欲坠的人心!
因为,在这些天残酷的攻城战中,树蛇城的守军,早就到了极限,只差最后的雷霆一击!
“啊!是战神的雷霆!战神降临了,要毁灭我们!”
“狩猎之神啊!恳求您,赐予神力,拯救我们!”
“不,不!这是地底火山的妖魔!”
特拉斯卡拉人同样虔信神灵,惧怕妖魔。面对如此未知而神秘的力量,城头的武士与民兵,顿时陷入彻底的惊慌。杂乱而畏惧的呼喊声,四处交织在一起,像是城头奔逃撞击的人群,全是一片混乱。而其中更为尖锐的声音,则是歇斯底里、完全崩溃后的惊恐嚎叫!
“啊啊!啊啊啊!...”
“这...这究竟是什么?”
高耸的金字塔神庙上,树蛇城主奥科特神情大变,惊慌地看着东城墙头的混乱。在这关键的攻城时刻,这样的混乱,足以毁灭整座城邦。他手足颤抖,厉声急呼,狂叫着向亲卫下令。
“快!快!快让云蛇祭司登城,安抚人心!...”
“好!就是此时!”
东南小丘,恶灵统帅的旗帜下,阿维特国王不再等待。他毫不迟疑,挥动手中令旗,向东城墙上一指,大声高吼。
“主神庇佑!我的雄鹰武士们!去,为我拿下此城,拿下特拉斯卡拉人的首都,赢得东征中最大的荣耀!”
“主神庇佑!赞美吾王!吼!”
一千联盟最精锐的雄鹰武士,早已列阵在侧,准备多时。他们尽数身穿四十多斤的布面重甲,手持大盾与短斧,头戴青铜盔与鹰羽,显得格外醒目。此刻,他们发出整齐而低沉的呐喊,就如无坚不摧的洪流,向城头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