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的气息很有些古怪,你感觉到了吗?”
盯着噬心师太看了几息的杨问古,突然之间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登时让得后者肯定了心中的感应,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说不定,这是我心毒宗今日之局的一个转机啊!”
杨问古将目光转回广场之中那个灰衣少年身上,也不知道想到了一些什么,此言一出,让得诸多心毒宗长老都是生出了一丝希望。
这些心毒宗的长老们,都认为今日心毒宗这脸是丢定了,马文生强势回归的惊喜,也在其被严皓君轰得重伤吐血的那一刻,直接烟消云散。
这是年轻一辈之间的事,老一辈的至圣境强者不便插手,在马文生都落败之后,心毒宗年轻一辈已是无人可用。
而且就算是有人胆量十足,也根本不可能是严皓君的对手,这个大陆之上,终究是实力为尊的,你实力不济贸然上前,只能是徒然惹人笑话罢了。
可是这些心毒宗长老们,对于宗主大人却是颇有信心,既然这位都如此说了,那今日之局说不定真的出现了转机,而这个转机,就在那个面目陌生的灰衣少年身上。
当此一刻,所有人都心有默契地没有去想那灰衣少年的身份,看其突然出手扶住马文生,至少不会是万素门的盟友吧?
就连帝宫特使顾先文,也没有多言,他现在还有求于心毒宗呢,自然是不想看到心毒宗面子丢得太多,这对他之后的计划,也会有深远的影响。
比如说眼前这些心毒宗大佬们一个心情不好了,到时候迁怒到他顾先文身上的话,那他这一次的任务就会变得愈发困难,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去触杨问古等人的霉头。
“小子,你是谁?”
广场之中,见得预料之中马文生重摔在地的一幕没有发生,严皓君的脸色也颇有些阴沉,盯着对面的灰衣少年就问声出口。
“啧啧,堂堂万素门的第一天才,竟然要用脉气修为来碾压对手,这是不是你自承毒脉之术比不过文生兄呢?”
云笑并没有回答严皓君的问话,反而是微微摇了摇头,口气之中带着一丝无奈,又蕴含着一丝嘲讽,让得诸多心毒宗天才心头一阵舒爽。
刚才众人都看得清楚,双方在进行毒脉之术比试的时候,严皓君只能用解毒丹药来抗衡马文生施展的剧毒,而后就不顾一切地用脉气碾压,将马文生轰成重伤。
单从这一点上来说,云笑的逻辑并无半点不妥,事实也确实如此,严皓君就是没有把握能再抗衡那种特殊的剧毒,这才果断出手,用脉气修为击败了马文生。
“小子牙尖嘴利,你站在这擂台之上,是想替马文生出头吗?”
被云笑这么一嘲讽,严皓君眼眸深处不由涌现出一抹杀意,也没有再去纠结云笑的身份,直接冷声出口,在他看来,这小子应该就是心毒宗某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天才了。
严皓君知道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肯定都被这些心毒宗天才记在了心里,但他艺高人胆大,在这正大光明的战斗之下,根本就不怕那些心毒宗的长老们会出手。
而只要那些至圣境强者不出手,年轻一辈之中,严皓君还真没有什么好怕的,这灰衣小子既然主动找死,那他怎么好不成全呢?
“星月兄弟,文生让你失望了!”
直到严皓君后头一句话出口后,马文生才算是平复了几分体内紊乱的气息,挣扎着在一旁站立,口中说出来的话,很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马文生虽然有着被严皓君击败的郁闷,但当他看到身旁这个灰衣少年的时候,却又变得有些兴奋,甚至是为那严皓君默了一下哀。
想当初马文生可是亲眼见到过这星月的手段,那万素门的执事瞿如井,堂堂的洞幽境初期强者,在这个少年的手中,根本就翻不起什么浪花。
严皓君于马文生来说是强,但也绝对强不过万素门的老牌执事瞿如井,在马文生心中,既然星月能轻松收拾瞿如井,自然也能轻松收拾严皓君。
“你先下去调息一下吧!”
云笑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马文生,并没有在此刻动手解除其体内的某些剧毒,而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就算是他,对于有些东西也不可能随手而解。
话音落下之后,云笑已是将目光转回了严皓君的身上,然后声音低沉地说道:“就算是身为毒脉师,做人也不能太过阴狠毒辣,阁下施展这些手段,难道就没有想过会遭报应吗?
”
莫名的轻声传遍全场,让得广场内外的诸多心毒宗修者们,尽都是满头雾水,全然不知道那灰衣少年这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只有作为当事人的严皓君,心头才忽地一颤,看向云笑的目光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而这道目光之中,充斥得最多的,还是一抹杀意。
“他看出什么来了吗?”
严皓君死死盯着云笑,仿佛要看进其心底深处,只不过那个灰衣少年双眸清澈如水,又如同一口幽深的老井,让得他根本看不出任何东西。
“星月是吧?看你的样子,是想为心毒宗扳回一城了,不过别怪本少没有提醒你,贸然出头的代价,有的时候会很凄惨的!”
没有看出什么东西的严皓君,下一刻已是冷声开口,看来他是想激得对方和自己动手,到时候就能让这个古怪而讨厌的小子,彻底闭嘴了。
“既然做了错事,总得付出一些代价!”
云笑根本就不会将一个洞幽境初期的严皓君放在眼里,见得他伸出一个指头,又道:“这样吧,也别说我欺负你,只要你能接住我一招,那我便认输如何?”
淡淡的声音响彻在这心毒广场内外,让得所有心毒宗修者的脸色尽都呆滞了,尤其是万素门剩下的两大天才,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识地就举起手来揉了揉。
“这小子还真是……真是……”
北方座椅之中,顾先文脸皮都变得有些扭曲,他有心想要说“这小子实在是太狂妄了”,却又顾忌身旁的杨问古等人,实在是憋得太难受了。
看来顾先文是将那灰衣少年当成心毒宗天才了,就算刚才这些长老们的态度有些古怪,但他也只认为那是做给自己看的罢了。
可哪怕顾先文已经是圣阶高级的毒脉师,也拥有着圣阶高级的灵魂力量,却始终感应不出那灰衣少年的真正修为。
不过看其十七八岁的年纪,顾先文心中就先入为主,认为这种年纪的天才,绝不可能比鲁世遗马文生还要厉害吧,最多也就是化玄境巅峰的修为了。
但是严皓君呢,却是货真价实的洞幽境初期强者,顾先文自己就是从这个大阶过来的,自然是知道大阶之间的差距,到底是如何的庞大。
听着顾先文欲言又止的话语,心毒宗诸多长老们也不由面面相觑,就算他们先前得杨问古提醒,猜测那灰衣少年或许有些不俗,但也不能说这样的大话吧?
因为哪怕是一些达到洞幽境中期的强者,也不敢说自己就能在一招之间,将严皓君给生生击败,那位可是万素门第一天才啊。
更何况严皓君不仅仅是洞幽境初期的天才,更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圣阶中级毒脉师,年轻一辈之中,或许也只有那位身为帝子的龙学宫第一天才,才可堪其敌了吧?
这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一个小子,竟然大言不惭的说要一招就将严皓君收拾,哪怕这样的话听起来颇爽,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太不现实了。
“啊哈,我没听错吧?”
就在所有心毒宗天才们目瞪口呆之际,万素门旁观的天才袁柳,终于是第一个反应过来,见得其仰天大笑了两声,反问之声中,却是没有半点的笑意。
“袁柳师兄,你没有听错,就是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说要一招就将大师兄击败呢!”
一旁的另外一位万素门天才倒是颇为凑趣,只是那口气之中,充斥着浓浓的嘲讽意味,让得一众心毒宗天才们,都不知道该如何接口了。
实在是这样的事太过天方夜谭,哪怕这是他们心底深处最直接的愿望,但终究是保存得有一丝理智,心道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办到?
如果是由一名至圣境的强者出手,说一招之间将严皓君击败或是击杀,那恐怕没有人会怀疑,但是那个叫星月的灰衣小子,又怎能做得到这样的事?
“大师兄,赶紧出手将那小子收拾了吧,免得在这里浪费时间!”
袁柳声音陡然拔高,或许在他心中,认为这就是在浪费时间,是心毒宗不忿三大天才接连落败,而派出一个不知所谓的小子在这里插科打混,企图淡化这件丢脸之事罢了。
“星月,你确定要挑战我吗?”
耳中听着袁柳的高呼之声,严皓君却是没有第一时间出手,而是轻问出声,这道问话看似对着云笑所问,其实是说给那边的心毒宗大佬们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