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米尔满是油光的脸上汗出如浆。
“这……这……您说笑了。”
艾薇儿微微一笑。“我可忙得很,现在并没有心情说笑。马伦家族每年上缴给王室的税款少得可怜,连我每年批给你的军费都比不上,苦苦支撑这么久,我看阁下一定很辛苦了。
这样,这次帮忙抵御吉伯,马伦家族的功劳也不小,就从吉伯的领地里划出几块盛产粮食的领地,再加上几块属于王室的私领,把埃米尔阁下领地的那些山啊、海啊的都换回来,你看这个提议怎么样?”
埃米尔心中叫苦不迭,一张胖脸皱得像菊花似的。一边陪笑一边暗恨,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被这个难缠的臭女人抓住了把柄,现在打又打不过,该怎么办才好?
他刚才的话倒也不完全是搪塞,马伦家族虽然富庶,但军事上的实力在一众侯爵中确实是倒数的,别说家底雄厚的吉伯了,就连老罗曼都比不过。
现在王后挟大胜之势威逼自己,想反抗肯定是反抗不了的,没准这个狡诈的女人正等着自己反抗,好找个借口直接一锅端了,那唯一的选择就只剩下割肉了。
埃米尔苦着一张肥脸连连躬身。“王后陛下,您……您手下留情啊,这些年马伦家族确实有些……怠慢,不过王室麾下的侯爵家族这两年接连折损,到现在就剩下我和老罗曼的安德森家了,您看……”
他满脸肉疼地伸出三根胡萝卜似的手指比了比,意思是每年的税赋再涨三成。
艾薇儿讶异地抬了抬妩媚的眉眼。
“每年的赋税翻三倍吗?埃米尔阁下真是豪气。”
“不是不是……我是说”
王后陛下的狐狸眼眯了起来,满含威胁地道:“难不成是四倍?甚至还准备把近二十年来的军费一一退还?
马伦家族这些年从我手里掏的钱,好像顶的上十多年的税款了,埃米尔阁下是觉得,王室需要好好补偿补偿对么?”
埃米尔神色一僵,连连摆手满脸堆笑地道:“不是不是,三倍!就是三倍!王后陛下力挽狂澜,击败了想要叛逆的吉伯,今后一定能荡平所有的叛逆重建法兰。
我马伦家族兵员太少人也不多,多掏点儿钱支持您是应该的,那就不打扰您忙了,我这就回去凑钱……”
艾薇儿点了点头转过身,眼皮都不抬地摆了摆手道:“很好,那我就代表法兰王室,感谢埃米尔阁下的大力支持了。”
“应该的,都是应该的!”埃米尔干笑着走了。
他圆滚滚的来,被榨得干巴巴的走,而王后陛下的腰包则瞬间“鼓”了起来,这些翻了三倍的税款,再加上吉伯的私产,说不定能一次还清财富教会的钱还能有剩。
当然,说是这么说,但还钱是绝对不可能还钱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还钱的。
当初借钱时的抵押物是王室几百年的收藏,那些古董雕塑画像什么的,估计大半都被彼得带走了,现在搞不好都落在了法雷尔家手里,有能耐他们就去找法雷尔家要啊。
什么?财富教会的人不乐意?他们凭什么不乐意,我还不乐意呢?
当初彼得“押运”着大量的财物出城,就是为了找他们还钱的,结果被法雷尔家的叛贼逮住给砍了,我还没找他们要赔偿呢!
艾薇儿美滋滋地打着小算盘,甚至连这笔钱怎么花都安排好了,她笑靥如花地转过身,双手背在后面微微探身,美好的身体弯出了一道诱人的曲线。
王后陛下笑咪咪地对一脸平淡的威廉说道:“威廉,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恐怕要被吉伯得逞了,你有什么想要的赏赐吗?爵位还是封地?”
威廉看了看浑身上下洋溢着土豪气息的艾薇儿,嘴角微翘道:“我……”
艾薇儿突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柔嫩的掌心竟比威廉的嘴唇还要温软些,只见她眨了眨眼睛,极少见地露出了有些调皮的表情。
“你先别说,我猜猜看。”
她收回了手掌背在身后,思考了一下后说道:“我猜你肯定是想要一块封地,之前我见你总是看我的地图,这样,我给你……”
“表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死的,哈哈哈!”
一个熟悉的笑声自远处响起,威廉循声望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两个……就是汉斯那熟悉的大胡子。
此时的大胡子表弟,正被一个胸肌很发达的人背在背上,满脸兴奋地向威廉挥着手。
眼尖的威廉看到了他右臂后侧的夹板,而且不仅胳膊上有,连两条腿的边侧也被捆上了粗硬的树枝,看起来一副受伤不轻的样子。
背着他的女人同样受伤不轻,衣襟和心口处满是血迹,衣襟上的血迹八成是吐得,心口处的衣服破了个口子,露出了下面缠着的纱布,看样子应该是刀剑伤。
艾薇儿满脸惊讶地看着遍体鳞伤的两人,这两人不是……那个去了吗?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她极为费解地道:“你们……你们不是……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的?”
大胡子表弟虽然长得老,但脸皮还是比较嫩的,即使是这么隐晦的问法,他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
他挠了挠脑袋吭哧了两声,随后支支吾吾地道:“也……也没啥,一开始其实挺……挺好的,就是今天早上出了点儿状况。”
背着他的波莫娜反倒毫不在乎,先是对艾薇儿点了点头,随后一脸无奈地回答道:“别提了,今天早上我正搂着他睡觉呢,吉伯那个老东西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提着柄剑就冲过来了,我连衣服都来不及套……”
即使有【野心家的面孔】在,威廉依旧被这大大咧咧的发言击败了。
他的目光从波莫娜身上挪到了汉斯身上,一脸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用自己的目光进行了无声的质问,狗子!你为什么要背叛组织?
大胡子表弟被威廉盯得面红耳赤,他低下头去呐呐地解释道:“也不是……不是什么都没穿,我还穿了袜子的。”
威廉脸颊抽了抽,随即有些好奇地开口问道:“你之前在吉伯的营地里?还这位阿……这位弟妹是谁?吉伯怎么会撞见你们?”
波莫娜挑了挑眉毛,一脸欣赏地上下看了看体格结实的威廉,满不在乎地开口道:“问我吗?因为我之前是吉伯的夫人啊,不过从刚才开始,我好像是个寡妇了。”
威廉和远处的中年美人同时面色一僵,一股莫名其妙的负罪感涌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