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琴急得想追出去,顾云霏制止了她:“让她去。”
这回唐茵能置身事外也是好事。
“唐小主也是为了小主好,小主稍微说几句好话,就能让唐小主尽释前嫌……”
“这事到此为止,以后别再提了。”顾云霏打断心琴的叨叨不休。
心琴只好闭了嘴。
她还是觉得唐茵比罗素好,小主是聪明人,为何总是推开唐小主,却反而跟罗修仪走得近?
顾云霏不知道心琴的复杂感受,她现在以大局为重,如今要对付贤妃才是正道。
顾长安不只一次说过,一定要除去贤妃。
她也持和顾长安一样的想法,贤妃此人心计深沉,自然是得不余遗力除去。若不然,总有一天会遭反噬。
经赏花宴一役后,顾长安更是深居简出,整日待在屋里,不踏出翊坤宫大门,就连寝室都极少出来。
大家都道顾长安因为赏花宴一事心有余悸,殊不知顾长安本人的想法却是得放下贤妃的警戒心。
赏花宴一役,若无意外又是栖月自作主张,贤妃并不知情。
每回栖月自作主张来对付她,贤妃对栖月的不满就会多一分。贤妃行事又是那么谨慎之人,极可能趁机和栖月划清界线。
这也是她为何要待在翊坤宫足不出户的原因。
在她看来,对付贤妃的最好办法,栖月是最好的棋子,绝不能让贤妃和栖月划分界线。
与此同时,也要让罗素和贤妃保持合作关系,所以顾云霏那边也不能懈怠。
若能抓到罗素和贤妃联手的证据,她拉贤妃下马又多了一分把握。
在此之前,她必需小行谨慎,不能让贤妃占到任何空子。
安心养胎的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炎夏来临,顾长安已经怀胎八月。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行走也越来越不方便。
这次顾长安有孕,周恪几乎是全程陪伴在她身边。晚上她腿抽筋,他也会第一时间帮她捏腿肚子,认真温柔的样子让她觉得自己没那么辛苦。
不过转念一想,周恪笃定她怀了一个皇子,他这是对他儿子好,又不是对她好,她完全没必要自我感动。
“这次如果是个儿子,往后你别再生了。”这天晚上顾长安再次抽筋,周恪帮她捏完腿肚子,突然说道。
顾长安半梦半醒间,乍听到他这话,睡意也飞了,她也有同感:“我也觉得生完这个就可以了。”
反正这个后宫不缺女人,也没必要非得她来做这种辛苦事。
“只是朕只有一儿一女,始终子嗣单薄了些。”周恪轻柔地帮顾长安捏腿。
顾长安闻言看向周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追问到底。
也许他只是口误,哪能只要一个公主和一个皇子?他后宫有那么多的女人,完全可以找其他妃嫔为他生娃。
“你这一胎最好是儿子。”周恪低声喃语。
顾长安轻应一声:“应该是的?”
她又不能未卜先知,能不能生儿子,也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决定。
“但如果是女儿,像你也不错。”
周恪接下来一句话,让顾长安啼笑皆非。
“小橙子已经够像我了,再来一个像我的,那不是很奇怪么?”总不成个个女儿都像她。
她不太想生女儿,是因为这个时代对女人不公平,哪怕身为公主,也可能成为联姻的工具人。
但她自己是喜欢女儿的,儿子当然也喜欢。
“女儿长得像你怎么会奇怪?如果这一胎是女儿,你再接再励,直到给朕生出儿子。”周恪觉得这也不是什么事。
顾长安:“……”
两人在榻上说着儿女家常,守在外面的栖月竖起耳朵偷听,越听越是心惊。
皇上这是打算只让华妃一个妃嫔传宗接代么?
那后宫中的三千都只是摆设,其他妃嫔永远没有侍寝的机会,包括贤妃在内。
她是皇上的近身侍从,自然知道皇上除了华妃,从来没宠幸过其他女人。作为皇帝,这样的皇上是不称职的。
正因为只宠幸了华妃,皇上至今才一个子嗣,这也是不正常的事。
而今皇上又对华妃说了这些话,这说明皇上以后也没打算宠幸其他妃嫔。
华妃不除,其他妃嫔将永远没有机会侍寝,这就是铁一般的事实。
“你若累了,去歇着,我来守夜。”就在栖月想心事的当会儿,浓月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栖月转眸看向浓月,淡声道:“我来值夜即可。”
浓月轻声道:“我是担心你身子受不了。娘娘曾经说过,熬夜很容易就身子垮了,所以我们都是轮流值夜,娘娘体恤我们,当然也体恤你……”
“我可以值夜,不需要轮值。”栖月打断浓月的话。
她也不需要听浓月说华妃有多好多好。
“罢了,随你。”浓月看出栖月的不耐烦,转身便走了。
栖月目送浓月远走,眼中闪过一抹锋芒。
她难得有值夜的机会,有没有法子趁机除去华妃,或者趁皇上不在的时候对华妃下毒手?
直到上朝时分,周恪从内室出来,栖月还没开口说话,周恪便下令道:“你就在翊坤宫候着,随时听候差遣。若长安有什么吩咐,你要无条件服从。”
“是,奴婢遵旨!”栖月恭敬应答。
目送周恪走远,栖月眸光微闪。眼下里面无人伺奉,她或许可以趁机对华妃下毒手。
思及此,她入内。
隔着纱帐,依稀看得到华妃还在睡。
华妃以前便好吃懒做,怀上皇嗣之后,睡到日上三竿是常有的事。
毫无疑问,华妃现在还在昏睡当中。如若她趁机一刀捅死华妃,也不会有人阻止她……
恰在这时,浓月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栖月,你怎么了?”
栖月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她不自觉地靠近了床榻前,而浓月也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
她轻吁一口气,恢复了常态:“我怕娘娘醒了,需要人伺候,所以不近侍奉。”
“先出去,娘娘睡觉时不喜有人打扰。”浓月没有多问。